郭芙叫:“是我的红马,是我的……”叫声未毕,红马已奔面前。郭芙纵身前。红马认主人,不待伸手拉缰,已斗站住,昂首欢嘶。
郭芙马乘者是身穿黑衣的少女,昔日见一面,是曾与并肩共斗李莫愁的完颜萍。见头散乱,脸色苍白,神情极是狼狈。郭芙:“完颜姊姊,你怎了?”完颜萍伸手指着路,:“快……快……”突身子摇晃,摔马。郭芙惊叫一声,伸手扶,向母亲:“妈,便是那完颜姊姊。”说着向李莫愁瞪了一眼。
黄蓉:“骑了汗血宝马奔,无人再追赶,本已无危险。但手指北方,神情惶急,必是旁人担忧,咱须赶救人。”叫女儿抱了完颜萍坐在马,说:“马脚程太快,你千万不越我头!”郭芙问:“甚啊?”黄蓉:“前面有重危险,怎不?”说着向李莫愁一招手,两人纵马向北。
奔十余,果听山岭彼方隐隐传兵刃相声。黄蓉李莫愁纵马绕山岭,见前面空有五人正恶斗。其中二人是武氏兄弟,另外一男一女,年纪均轻,黄蓉并不识,四人联手与一中年汉子相抗。虽四敌一,但兀遮拦,进攻少,武氏兄弟均已负伤,那少年一柄长剑纵横挥舞,抵挡了那中年汉子的半招数。旁边空躺着一人,却是武三通,不住口的吆喝叫嚷。
黄蓉见那汉子左手使柄金光闪闪的刀,右手使柄又细又长的黑剑,招数奇幻,生平未见,己若不手,武氏兄弟便遭逢奇险,向李莫愁:“那两少年是我徒儿。”李莫愁涩一笑,:“他母亲是我杀的,我岂不知?”见那中年汉子武功高奇,江湖却从未听说有号人物,暗惊异,微微一笑,:“场罢!”拔拂尘一拂,黄蓉已持竹棒在手。两人左右齐,李莫愁拂尘攻那人黑剑,黄蓉的竹棒便缠向他金刀。
中年汉子正是绝情谷谷主公孙止,突见两中年貌女子双双攻,中一震。听李莫愁叫:“一!”拂尘挥一招,跟着又叫:“二!”原与黄蓉暗中较了劲,瞧是谁先将汉子的兵刃打落手。但一直叫“十”字,公孙止仍是有攻有守。那少年长剑刷刷刷连刺三剑,指向公孙止。三剑势狠力沉,公孙止缓不手抵挡,向前纵跃丈余,圈子,知再斗,定吃亏,向黄蓉与李莫愁横了一眼,暗:“哪钻两厉害女将?偏又般貌!”刀剑互击,嗡嗡响,纵身再。
黄蓉与李莫愁不敢轻敌,举兵刃严守门户,哪知公孙止在空中一转身,落几落,奔了山岭。黄蓉李莫愁相视一笑,均:“此人武功既强,人又狡猾,己若是落单,怕不是他的敌手。”
武氏兄弟手按伤口,前向师母磕头,一站直身子,怒目瞪视李莫愁。
黄蓉:“旧帐暂且不算,你爹爹的伤不碍?两位是谁?啊哟,不!李姊姊快跟我!”不及马,飞身向路急奔。李莫愁领的意,但随跟,叫:“怎啊?”黄蓉:“芙儿,芙儿正人撞!”
两人提气急追,但公孙止脚程快,便在稍一耽搁际,已相距许。
见郭芙双手搂着完颜萍,两人骑了红马正缓步绕山岭。黄蓉遥遥望见,提气高叫:“芙儿——!”叫声未歇,公孙止快步抢近,纵身飞跃,已了马背,伸手将郭芙制住,跟着拉缰掉转马头。黄蓉撮哨。红马听主人召唤,便即奔。
公孙止吃了一惊,:“今日行怎此不顺,连一头畜生差遣不动?”运劲勒马。一勒力不,红马一声长嘶,人立。公孙止强行将马头掉转,向南奔驰,但红马翻蹄踢腿,竟一步步的倒退行。黄蓉喜,急奔近前。公孙止见红马倔强无比,黄蓉与李莫愁转眼便追,即兵刃入鞘,右手挟了郭芙,左手挟了完颜萍,马奔行。黄蓉李莫愁是一等一的轻功,不便已追近,相距不数十步遥。
公孙止转身,笑:“我双臂般一使劲,两花朵般的女孩儿活不活?”黄蓉说:“阁是谁?我你素不相识,何擒我女儿?”公孙止笑:“是你的女儿?原你是完颜夫人?”黄蓉指着郭芙:“才是我女儿!”公孙止向郭芙了一眼,又向黄蓉望了一眼,笑嘻嘻的:“啧啧啧,很,母女俩很,很!”
黄蓉怒,是女儿受他挟制,投鼠忌器,有先使缓兵计,再理,正待说话,突飕飕两声身,两枝长箭左颊旁掠,直向公孙止面门。箭劲急,破空声极响。黄蓉听箭声,险些喜极呼,错疑是丈夫了。中原一般武林高手均少熟习箭术,蒙古武士箭法虽精,无浑厚内力,箭难及远。两枝箭破空声此响亮,除了郭靖所外,生平未见二人有此功力。但比郭靖毕竟相差尚远,箭半路,便知并非丈夫。
公孙止眼见箭,张口咬住一枝箭的箭头,跟着偏头一拨,口中箭杆将二枝箭拨在。黄蓉:“此箭若是靖哥哥所,你张口咬,不在你咽喉穿窟窿才怪。”念方动,听飕飕声不绝,连珠箭,一连九箭,一枝接着一枝,枝枝准了公孙止双眉间。一公孙止不由手忙脚乱,忙放二女,抽剑格挡。
黄蓉李莫愁足奔,待救二女,见一团灰影着滚,抱住了郭芙向路旁一滚,待翻身站,公孙止左手金刀尚未拔,空掌向他头顶击落。
那人横卧,翻掌挡,双掌相,砰的一声,激灰尘纷飞。公孙止叫:“啊!”二掌加劲击落。眼见那人难抵挡,黄蓉打狗棒挥,使“封”字诀,已接了掌。公孙止见敌人合围,料知今日已讨不了,哈哈一笑,倒退三步,转身扬长。一身法潇洒,神态英武,黄蓉等倒不敢追赶。
抱着郭芙那人站身,松臂放。黄蓉见他腰挂长弓,身高膀阔,正是适才使剑的少年,那十一枝连珠箭是他所了。郭芙公孙止所制,但未受伤,说:“耶律哥,谢你救我。”说着脸一红,甚感娇羞。
武修文另一少女已追,武敦儒留在父亲身边照料。按理武修文该替各人引见,但他满腔怒火,狠狠的瞪着李莫愁,浑忘了身旁一切,黄蓉连叫他两声,竟听见。李莫愁却已站远远的,负手观赏风景,并不理睬众人。
郭芙指着适才救的少年,黄蓉:“妈,位是耶律齐耶律哥。”指着那高身材的少女:“位是耶律燕耶律姊姊。”黄蓉赞:“两位俊的功夫!”耶律兄妹齐称:“郭夫人夸奖!”前行礼。
黄蓉:“瞧两位武功是全真一派,但不知是全真七子中哪一位门?”见耶律齐武功了,少年子弟中除杨外罕有其匹,料不是全真门的四代子弟。耶律燕:“我的功夫是哥哥教的。”黄蓉点了点头,眼望耶律齐。耶律齐颇感难,说:“长辈垂询,原该据实禀告。是我师父嘱咐晚辈,不说他老人的名讳,请郭夫人见谅。”
黄蓉一怔,:“全真七子哪怪规矩了?少年武功人才两臻佳妙,甚说不?”念一动,突哈哈笑,弯腰捧腹,显是了甚滑稽极的趣。郭芙奇:“妈,甚笑?”听母亲正一本正经的询问耶律齐的师承门派,蓦此笑,怕耶律齐定着恼,中微感尴尬,又:“妈,耶律哥不便说,就是了,有甚笑?”黄蓉笑着不答。耶律齐是笑容满面,:“原郭夫人猜了。”郭芙甚感迷惘,转头耶律燕,见是惑不解,不知两人笑些甚。
武修文左足跪,在给完颜萍包扎伤处。刚才给公孙止挟制了奔跑扭了右足腿关节。黄蓉问:“修儿,你爹爹的伤势怎?”武修文:“爹爹中了那公孙老儿的一剑,伤在左腿,幸亏伤筋骨。”黄蓉点点头,抚摸汗血宝马的长鬣,轻轻说:“马儿啊马儿,我郭满门真是难报答你的恩情。”眼见武修文始终不郭芙说话,神色间颇有异状,但照料完颜萍却极是殷勤,不知是故意做给女儿呢,是真姑娘生了情意,一理不了许,说:“咱瞧你爹爹。”
武三通本坐着,见黄蓉走近,叫:“郭夫人!”站身,终因腿有伤,身子微微一晃。武敦儒耶律燕同伸手扶,两人手指互碰,不由相视一笑。
黄蓉中暗笑:“啊,又是一!几日前,两兄弟了芙儿拚命,兄弟情不顾了,另行见了貌姑娘,一转眼便从前忘干干净净。”突间郭靖,不禁傲,靖哥哥己一片真,真是富贵不夺,艰险不负,眼前的少年人有谁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