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十五卷 史弘肇龙虎君臣会

倦压螯头请左符,笑寻赬尾西湖。

二三贤守非远,六一清风今不孤。

四海共知霜鬓满,重阳曾插菊花无?

聚星堂谁先?傍金尊倒玉壶。

一首诗,乃宋朝士夫刘季孙《畜苏子瞻翰苑守杭州》诗。元东坡先生苏士凡两次杭州:先一次;神宗皇帝熙宁二年,通判杭州;二次,元佑年中,知杭州军州。所临安府有东坡古迹诗句。南渡江,文章士极。惟有烘内翰才名,继东坡。烘内翰曾编了《夷坚》三十二志,有一代史才。在孝宗朝,圣眷甚隆。因在禁林,乞守外郡、累次章,圣方允,知越州绍兴府。是,淳熙年,任遇春,有首回文诗,做极!乃诗人熊元素所。诗云:

融融日暖乍晴,骏马雕鞍锈辔联。

风细落花红衬,雨微垂柳绿拖烟,

茸铺草色春江曲,雪剪花梢玉砌前。

同恨此良罕,空飞巧燕舞翩翩。

若倒转念,又是一首诗!

翩翩舞燕巧飞空,罕良此恨同。

前砌玉梢花尊雪,曲江春色草铺茸。

烟拖绿柳垂微雨,衬红花落细风。

联辔锈鞍雕马骏,睛乍暖日融融。

烘内翰遂安排筵席镇越堂,请众官宴。那四间六局袛应供的人在堂,甚次1日果献新,食烹异昧。酒至三杯,众妓中有一妓,姓王,名英。王英纤纤春笋柔荑,捧着一管缠金丝龙笛,筵品弄一曲。吹清音嘹亮,韵悠扬,文官听喜。烘内翰令左右取文房四宝,诸妓女供侍面前,众官乘兴,一文不加点,扫一词,唤做《虞人》词云:

忽闻碧玉接头笛,声透晴空碧。官商角羽任西东,映我奇观惊碧潭龙。数声呜咽青霄,不舍《粱州序》。穿云裂石响无踪,惊动梅花初谢玉玲珑。

烘内翰珠矾满腹,锦绣盈肠,一曲儿,有甚难处?做了呈众官,众官罢,皆喜:“语意清新,果是佳。”方才夸羡不己,见一官员,在众中呵呵笑,言曰:“士此龙笛词,虽奇妙,此词八句,偷了古人的杂诗、词中各一句。”烘内翰那官人,乃孔通判讳德明。烘内翰惊:“孔丈既知此,望见教否?一孔通判乃就筵,从头一一解。

一句:“忽闻碧玉接头笛。”偷了张紫微《隐》诗中四句。诗:

试问清轩煞青,霜孤月照蓬瀛。

广寒宫琴三弄,碧玉接头笛一声。

金井辘轳秋水冷,石床茅舍暮云清。

夜忽瑶池梦,十二阑干独步行。

二句:“声透晴空碧。”偷了骆解元《王娇姿唱词》中一句。诗:

谢氏筵中闻雅唱,何人隔幕在帘帏?

一声点破睛空碧,遏住行云不敢飞。

一句:“官商角羽任西东。”偷了曹仙姑《风响》诗中二句。诗:

碾玉悬丝挂碧空,官商角羽任西东。

依稀似曲才堪听,又被风吹别调中。

四句:“映我奇观惊碧潭龙。”偷了东坡《橹》诗中三、四句。诗:

伊轧江激箭冲,涯无际无踪。

遥遥映我奇观处,料应惊碧潭龙。

处五句:“数声呜咽青霄。”偷了朱淑真《雁》诗中四句。诗:

伤怀遣我肠干缕,征雁南无定据。

嘹嘹呖呖孤飞,数声呜咽青霄。

六句:“不舍《粱州序》。”偷了秦少游《歌舞》诗中四句。诗:

纤腰舞态,歌韵莺语。

似锦罩厅前,不舍《粱州序》。

七句:“穿云裂石响无踪。”偷了刘两府《水底火炮》诗中三句。诗:一激轰霹雷,万波鼓动鱼龙息。

穿云裂石响无踪,却虏驱邪归正直。

临了八句:“惊动梅花初谢玉玲珑。”偷了士人刘改遇见婺州陈侍郎《元宵望江南》词中四句。词:

元宵景,气正融融。柳线正垂金落索,梅花初谢玉玲珑。明月映高空。贤太守,欢乐与民同。箫鼓联残灯火市,轮蹄踏破广寒宫。良夜莫匆匆。

孔通判从头解说罢,烘内翰喜!众官称叹:“奇哉!奇哉!”烘内翰教左右别办一劝。劝罢,与孔通判:“适间门解说甚妙,甚妙!求公《龙笛》词一首,永珍赐。”孔通判相谢罢,遂一词,唤做《水调歌头》。词云:

玉人揎皓腕,纤手映朱。龙吟越调孤喷,清浊最堪听。度宁王一曲,莫桓伊三弄,听答几中丁。忆昔知音窖,鉴别在柯亭。至更深,宣月朗,称疏星。高气爽,霜重水绿与山青。幸遇良宵佳景,轰一声蕲州,耳衅觉冷冷。裂石穿云,万鬼尽潜形。

兀的正是:高才见高才窖,不枉留传纪音。

说话的,你因甚的头回说“八难龙笛词”?今日不说别的,说两客人,将一龙笛蕲材,东峰岱岳烧献。因烧蕲材,却教郑州毒宁军一厅行首,有分做两国夫人,嫁一汉,朝四镇令公,名标青史。直今,做几回花锦似话说。未迹的汉,却姓甚名谁?怎迹变泰?直教纵横宇宙三千,威镇华夷四百州。

有一诗,单五代兴亡。诗云

从唐季坠朝纲,生灵被扰攘。

社稷安危悬卒伍,朝廷轻重系藩方。

深冬寒木固不,未旦星犹有光。

五十三年更五姓,始知迅扫持真王。

却说是五代唐朝,有两客人:王一太,王二太,乃兄弟两人。获一蕲州的龙笛材,不曾笛。生奇异,根似龙头状,世所无者。特将究州毒符县东峰东岱岳殿火池内烧献。烧罢,圣帝赐与炳灵公。炳灵公遂令康、张二圣前郑州毒宁军,唤笛阎招亮。康、张二圣领命,即郑州,变做两凡人,径见阎招亮。阎招亮正在门前笛,见两人相揖。揖罢,:“一官员,有两管龙笛蕲材,请持谣便则。官员急,毕重重酬谢,便等同。”阎招亮即收拾了仗,厮赶二人。顷刻间,一所在。阎招亮抬头,见牌写:“东峰东岱岳。”但见:

群山祖,五岳尊。有三十八盘,中有七十二间。水帘映日,柱插空。九间殿,瑞光罩碧瓦凝烟;四面高峰,偃仰见金龙吐露。竹林寺有影无形,日山藏真隐圣。

阎招亮理不。康、张二圣相引,参拜了炳灵公。将至一阁子内,己安蕲材在桌,教阎招亮就此笛。分付:“此乃间,汝不远。倘行远失路,难回归。”分付毕,二圣。

招亮片龙笛。吹其声,清幽爱。等半晌,不见康、张二圣。招亮默思量:“既此间,不些所在,须惜。”遂阁子。行不甚远,见一座殿宇,招亮走至廊,听静鞭声急,遂窗缝偷眼,见:

虾须帘卷,雉尾扇。冕旒升殿,一人端拱坐中间;簪笏随朝,众圣趁将分左右。金钟响动,玉磬声频。悠扬乐五云间,引领百神朝圣帝。

圣帝降辇升殿,众神居毕。传圣旨:“押公。”见一汉,项戴长枷,臂连双扭,推将。阎招亮肚:“汉,面熟!”一间,急省不他是几谁。再传圣旨,令押换铜胆铁;却令回阳世,四镇令公,告戒:“切勿妄杀人命。”招亮听,惊。忽一鬼吏喝:“凡夫怎在此偷公?”,阎招亮听鬼吏叫,急慌走回,笛处阁子坐。良久间,康、张二圣,那阁子。见笛了,同招亮将龙笛呈。吹其笛,声清韵长。炳灵公喜:“教汝福加福,寿加寿。”招亮告曰:“不愿加其福寿;招亮有一亲妹阎越英,见娼妓。但求越英离风尘,早从良,实所愿。”炳灵公:“汝有此,乃凡夫中贤人,令汝妹嫁一四镇令公。”招亮拜谢毕,康、张二圣送归。行至山半路高险处,指招亮一处。正,被康、张二圣手打一推,颠将峭壁岩崖。阎待谣吃一惊,猛闪眼,却在屋床,浑儿女在身边。问那浑:“做甚的你守着我眼泪?”浑:“你前日在门前正做生活,蓦倒,便死。摸你头,有些温,扛你在床两日。你世做甚的?”招亮从康、张二圣叫他许,一一说。屋人见说,尽旨骇。了几,话说。

遇冬间,雪降长空,石信有一首《雪》诗,:

六飞花夜不收,朝佳景有宸州。

重重玉字三千界,一一琼台十二楼。

痰岭寒梅何处放?章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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