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卷 第十二章 从北京到北平

数日,四人一兽,跨永定河的卢沟桥,经兵荒马乱的南苑,踏进了北京正阳门。

已是阳历六月,前门箭楼,五色旗竟已换青白日满红旗。门口站岗的士兵换了国民革命军。更命的是,昨北京刚改名北平,恢复了五百年前朱元璋封四皇子朱棣燕王的旧名。既掉“京”字,便不再是中华民国的首。风水轮流转,孙中山先生钦定的南京终扶正首了。

鄂尔斯罗郡王一打听才知——数日前,盘踞北京的奉军刚撤退,张帅乘专列山海关了。专列路奉郊外的皇姑屯,突遇炸弹,整节列车炸了,帅隔身亡,今日才公布消息。有人说,张帅是被国民革命军炸死的,有人说奉系军阀内讧。

李隆盛分析:“恐怕是日本人干的吧!”

路前门栅栏,商已换青白日旗。是哪清朝复辟了,同批市民马举黄龙旗,甚至装假辫子。

郡王是北洋政府的议员,尽管议早已被军阀解散,但他在北京有根基,在南锣鼓巷置办了一处宅门,金屋藏娇了几房姨太太。他明媒正娶的是前清的格格,远在鄂尔斯的郡王府侍奉公婆呢。帖木儿秦北洋、欧阳安娜与李隆盛安置在府邸中,每人单独一院落,各有仆役伺候,果是达官贵人气派。

安娜刚安顿,忽齐远山。无论何,男人是己丈夫,是女儿的“爸爸”。月,听说日本人了阻挠北伐军,兵济南,杀伤中国军民万人。齐远山很在支北伐军中,不知他的安危何?是否逃场劫难?

欧阳安娜抓电话,给南京常凯申的官邸打了长途。跟常夫人唠了唠常,便急着让九色听电话。女儿说话不慌不忙,颇乖巧向妈妈问,让妈妈在外行走注意身体。又说干爹干妈己很,常夫人带玄武湖紫金山玩呢。

常夫人接电话:“达令,你不挂念齐远山了,他二次北伐立了功,今就在北平的司令部,你快不找他?夫妻该团聚啦,帝保佑你!good night.”

位常夫人留归,满口洋文,是虔诚的基督徒,让常凯申改信洋教了。

安娜长一口气。原丈夫就在北平,此名媛云,漂亮戏子不少,或者身边已有了佳人?狠狠,决定暂不找齐远山。今国难头,秋,就让他安领兵打仗吧。中国需一优秀的将军,不拖了他的腿。待杀了阿海,安娜回丈夫女儿身边。

突,房间电灯灭了。安娜惊慌,整宅门漆黑一片,仆人说是全城停电了。

秦北洋冲四合院,他问有有九色?安娜摇头。他再说话,猜九色了哪。两人坐在屋檐,头有千言万语,却一句话说不,默默遥望北平的月牙儿。

半夜,九色回了。它是幼麒麟镇墓兽,慢慢收鹿角,褪鳞甲,变回一条獒犬的模。但它浑身臭不闻,任何人靠近被熏晕倒,全是重金属化污染物。隔年,九色的“毒瘾”又犯了,半夜逃偷袭了电厂,吞吃了量有毒物质。

秦北洋半蹲着它的琉璃色双眼:“九色啊九色!你不变一怪物?”

次日一早,秦北洋与九色西直门,了一趟京西骆驼村。

年的山神庙在,他掘摇摇坠的山墙背,掘三尺,现空空——十年前,秦北洋亲手在此埋的《秦氏墓匠鉴》不见了。

是秦氏墓匠族传承了千年的宝贝,他的老爹秦海关念念的传宝,记载了墓匠族与镇墓兽的许秘密技艺,工匠梦寐求物,恐怕是盗墓贼惦记着便制服镇墓兽的法宝。

秦北洋背直冒冷汗,口的田暖血玉热了。他觉泥土,有被松动的痕迹。他才觉整骆驼村,有被新近挖掘的痕迹,几乎户户房子不完整,许窖被挖。

他向村民打听,才知数日前,有军队赶走骆驼村全体村民。隔了两,村民回,整村子已面目全非,满狼藉,仿佛被掘三尺了一般。村民辨不清国民革命军与北洋军阀,不晓是哪的路。

有人盗走了《秦氏墓匠鉴》,秦北洋让九色嗅着墙角气味:“九色啊九色,你闻阿海的味了吗?”

九色摇头,表示一无所知。秦北洋辙,悻悻回北平城。

了鄂尔斯罗郡王官邸,他抓着帖木儿说:“我是快点动身东陵吧!”

郡王捂嘴:“莫着急,东陵前,务必在北平见几人,否则就算了东陵,徒劳无功。”

“见谁?”

“其中一位,恰是你的老熟人。”

郡王带着秦北洋、欧阳安娜及李隆盛,牵着九色门,鼓楼外的一四合院。敲门,主人穿着宝蓝色薄布长衫,六月法戴围脖,黑礼帽目光凌厉,鼻子两撇浓黑的胡须。

果是老熟人——京城名侦探叶克难。

“北洋!”叶克难满头长的秦北洋,唏嘘不已,“些年,你吗?”

“四年前,托您郡王的福,我从紫禁城救。叶探长,我辈子做一件,件与你有关。”

“难你着复仇?”

叶克难是何等聪明人,听与他有关,了二十年前,津徳租界的灭门案。某言,正是叶克难找了秦北洋,才引了刺客,引了无穷无尽的灾祸。年的秦北洋,尚是九岁的孩子,今已长魁梧熟的男子。

“不错!次不仅是杀父杀母仇,又新添了杀妻恨!”

“你是说阿幽……”

秦北洋不再提太白山的伤,仰:“一言难尽!”

欧阳安娜与叶克难久不见,两人寒暄叙旧一番。叶克难虽在北京,南方形势颇关,他知齐远山今是国民革命军的红人,前途无量。身齐夫人的安娜,又是达摩山伯爵基金的操盘人,早已不是年的姑娘了。

但李隆盛,叶克难颇防范,他秦北洋拉院问:“北洋,此人底是何路?你在我眼始终是孩子,不再受骗吃闷亏了。”

秦北洋无需李隆盛隐瞒:“二十年前,摄政王派遣新军精锐偷袭太白山,就是了抓他!”

“你是说……”叶克难倒吸一口凉气,“皇风水师李先生的幼子?”

“正是他。”

“怪不,一眼见此人,便有一股肃杀气。”

“叶探长,袁世凯称帝那年,及张勋复辟那,秦北洋两次遭遇太白山刺客的袭击,您恰处及相救,不是巧合呢。”

说话的是李隆盛,不知不觉间,他已站在叶克难与秦北洋的身。

“此话怎讲?”

叶克难有轻易否认,便让秦北洋觉惊奇,关问题,他思量许久,哪有那巧合?但叶克难并未正面回答。

李隆盛微微一笑:“叶探长,您收的那些纸条,是我托人送给您的。”

“你……”叶克难舒展双眉,“原是你!”

“惭愧惭愧,我虽在太白山长,身在刺客阵中,但我太了解阿海了,我怕北洋你遭遇不测,便是向叶探长通风报信了。”

秦北洋瞪双眼:“此说,是你叶探长共同救了我的命。”

李隆盛点头:“直三次,我才有通知叶探长——便是国议员曲靖被刺,你追踪阿海与欢铁狮子胡同的陆军部。是我亲手将昏迷中的你带走,连夜乘坐火车再换快马了太白山。因我孟婆的指令,必须让你活,绝不有半点伤害。”

“不,你有那秘密。”

郡王打断了他忆旧,单刀直入,说此次拜访的点——阿海毁灭了太白山,唐朝皇子的棺椁与尸身,又绑架了洛阳盗墓村的首领木,一步行动目标,极是清朝东陵。

“东陵?”叶克难装不慌不忙,其实内已波澜伏,“今局势动荡,东陵处北京与山海关间,长城脚的军,兵连祸结的重灾区。盗墓贼言,却是动手的机。”

“不错,叶探长,但仅凭我几人,未必阻止了阿海。且我听说,东陵所在的遵化县,今驻扎着万人的军阀溃兵——原属直鲁联军麾的孙殿英部,已被国民革命军收编十二军。”

“我明白了,你阻止阿海与军阀盗墓,保护清朝皇陵。清朝的是非功败,留待历史评说,但清朝皇陵,却是绝动不的!

(本章未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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