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一部分 从文遗作选 第5节 文史研究必需结合文物(2)

另外有许新旧土十分重的东西,实在值专者给应有的注意。近三百年的实物,容易损毁散失的,更需有人注意分别收集保存。工不仅仅是科院考古所诸专的责任,且应是新中国综合文史研究者共同的目标;是一切术校教术史实术形态及花纹设计重习的象。因此人认高教部文化部目就应考虑全国每一或师范院,有立一文物馆或资料室的准备。它图书馆相辅助,才解决明研究教问题。新的文化研究工,否有一崭新的气象,始就决定研究工新的认识态度,就是习的新方法。即关余、宋二先生注解论(就宋引例言),有始终不明白方,果从实物注意,就比较简单,试提数,借参考:

一条“头”,引证虽,但仍似不解决。特别是郑玄注礼,碰不实际问题。因头戴的裹的常在变,周冠汉冠已不相同,北朝漆纱笼冠唐代四脚幞头又不同。宋先生“书注书”方法是说不清楚的。若从实物,倒比较省。“少年”极明显指的是普通人,就官服不相干,应在普通人头注意。西蜀、洛阳、河北各土的汉瓦俑,河北望汉画,山东沂南石刻,现的辽阳汉书、山东汉石刻,代较的十七孝子棺石刻,及画本中的《北齐校书图》、《斫琴图》、《洛神赋图》,及敦煌壁画面,有少年头的冠巾梳裹印证。

二条关跪拜问题,从文字找证据注解,怕不明白清楚。因汉人跪拜有形式:例沂南石刻辽宁辽阳营城子画,有全身伏的,山东武梁石刻有半伏拜的。另外有拱手示敬的,有曹植诗“磬折”式的。余注系因敦煌唐画供养人印象汉石刻有一式。宋文周折,并不说明问题。因诗文中“长跪问故夫”的意思,就敬神行礼不是一!接近一期的石刻却有不少长跪形象!

三条余注不,宋注实际不合。试译白话,应“不同的酒浆装在不同的壶樽中,酒端正彩漆勺、客酌酒”。酌的致是羽觞式杯中,不是圆杯,不是商周的爵。长沙有彩绘漆勺土,另外全国各朱绘陶明器勺。汉人一般饮宴通“羽觞”,极少现三足爵。曹植《箜篌引》中的“乐饮三爵”,诗意反映通沟墓画,的是羽觞。在他本人的墓中,挖羽觞,并无三足爵。仅从文字引申,难是处。

五条“媒人床”,汉人说床晋人的床不相同。床有各式各,从实物中找答案,不生问:“媒人怎随便床?”教员就回答不。若随意解释是“炕头”,那就二十年前人讨论“举案齐眉”的“案”,勉强附认是“碗”,才举,不免今例古,空打笔墨官司。实从汉代实物注意,一般案既举,案中且居是几支羽觞耳杯,圆杯子不!《孔雀东南飞》说的床,致应《北齐校书图》的四人同坐的榻一。不是《女史箴图》那“同床疑”的床。那床是夫妇同的。

八条“柱促使弦哀”,明白从古诗中“弦急知柱促”。余说固误,宋注不体。宋纠正谓琴、瑟、筝、琶有柱,移动定声,实就不合。琵琶固定在颈肩的一一名叫“品”,不移。七弦琴金、玉、蚌绿松石徽点,平嵌漆中,不移。“胶柱鼓瑟”的“柱”,年楚文物展战国的二十三弦琴,虽有柱,我却知它一定有:一从文献知,二从声弦方法知,三从的瑟知。柱是八字形桥梁般东西,现在的筝瑟!唐人诗中说的雁行十三就指的是筝那八字桥形柱(新土河南信阳锦瑟已现同式柱)。

九条“方相”问题,若从文献,由周唐似无什不同。从实物,各代方相形貌衣着却不相同,正在墓中的甲士俑各代不相同一。那首诗译现代语言,或应“毁了的桥向丧游行的方相说:你告诉我不胡行乱走,实常常街巷逛。你欺我,你那河?”“欺”“弃”谐音,相近。意思即“骗我骗不了我!”说的“不装相”,意即方相那木头木脑,是一脉传,附注。丧的游行方相是纸扎的,人称逛客叫“空老官”,是一脉相传。些知识一般人不知,专致少注意了。照宋说“相呀,我那度你?”倒不原余注简,实两人它懂不透。

十二条关草履纠正不妥。宋说“草履左右二支,线结,免参池”,引例似不合。南方草履重叠一双。原诗说的则明明是黄桑柘木的屣蒲草编的履,着脚部分是中央有系两边固定,意即“两边牵挂拿不定主意”,兴比是屣系履系比己,底边两旁或足趾比庭父母爱人,一边是庭,一边是爱人,因此婚姻拿不定主意。既不是“婚姻经济一处考虑”,不是“女不中留”。是从西南四川土俑着的履西北土的汉代麻履解决,单从文字推是易失本意的。

十三条“跋黄尘”,译今语言,应是“在辟喇叭尘土飞扬中”。宋注引申,并不清楚。一定说在黄尘面,不妥。原意《羽猎赋》枚乘《七》叙游猎,较近影响则曹植兄弟诗文中叙游猎乐有关,形象表达较早的,有汉石刻空砖,稍晚的有通沟图,再晚的有敦煌西魏的洞窟狩猎壁画唐代镜子图案反映,十分具体,表现在猎中比赛本领的形象!

从些例子中,我,新的文史研究,不更广泛一些有关问题联系,孤立文字证文字,正等一桶水倒倒,不新东西,是路走不通的。几首古诗的注,牵涉许现实问题,何况写文史,写文化史?朋友传说北京图书馆的藏书,建国已超五百万卷,是我豪的一面。是试从图书中,搞中古雕刻术问题的著,他国人越俎代庖的,云冈部分就已书三十本,我己却并几像的册子有,实在格外值我那些是一行专者深深警惕!五百万卷书若有人善它挖的,或始终在面保存的百十万不同的东西结合,真的历史科是建立不的!人深深盼望北京图书馆附近,不久有一收藏实物、图片、模型百万件的“历史文物馆”一类研究机构现。我新中国不是不的,是应,必需,等待,或迟或早的一件新工。但是否及早,它改进新中国文史研究工,帮助推动其他艺术生产等等工,却决定我问题的认识,就是问题的法。据我人意见,果实物图片主的文物资料馆早日立,倒是全体文史研究工者一非常具体的鼓励帮助。实在说,新的文史专太需帮助了。

(原载《光明日报》,1954年10月3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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