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部 第十七章

元光七年十月二十八日,隶云。

晴风轻,城头高墙的“谢”字帅旗随风微微拂动。

女墙的均军士兵甲胄鲜明,肩挎长弓、手攥长枪,身子僵直着盯着城远处缓缓移近的那一阵淳军人马。

令他僵硬的不是别的,正是阵前直竖着的一面“叶”字帅旗。

有一人相信淳军真的了区区几百人马。

几百人马,竟此肆无忌惮行入城头程内不停。

河南重镇陆续塌毀、均军延庆败,每一风吹草动令些守城士兵临敌,亦令他不敢轻举妄动。

叶增在马抬头。

阳光热辣辣迎头洒,他不由将眼眯,右手从背箭服中抽一根惯的三棱铜镞羽箭,习惯将箭杆指间穿,搭箭弓,引弦,准城头那一面赤底黑字的帅旗,猛松指。

羽箭尖啸着划旗杆的麻绳,帅旗应声落。

他听见城头有士兵高声喊“淳军攻城了”,却是纹丝不动立在马,再度从背抽一根箭,将箭镞穿一张叠方正、写满墨字的绸布,抬臂张弓,尽全力将箭入女墙的石砖中。

“淳军真的攻城了!”

城头一片乱中,竟无一均兵向城箭御敌,是纷纷冲向城墙侧的石梯、意逃命。

叶增岿不动,遥望着远处城头那数百名同乱蚁般的均军守兵。

了许久,终有人现了入石砖的羽箭镞尖的那一封黄绸。

未几,又有高声呐喊城头传——

“淳军招降了!”

“降者不杀!”

“城中若有献谢崇骨首级者,赏格一万金铢!”

张茂三千人马被困延庆城,谁短短不十曰的功夫,河南战局竟生此翻覆的变化。

十月十九日晚,淳军河南营除渡口守军外人马倾营、快马驰援延庆。二十日晚,淳军援军先锋一千五百人先行抵赴,夜战均军屯兵城外三十处;淳军复仇切,疾战一夜不休,均军南面屯兵惧其威,乃退走城东。二十一日晨,淳军继兵马三千人驰至,与援军先锋、张茂所部合师,攻延庆城南门。二十一日晚,延庆城透水坍塌,八座城门毀者半,淳军趁乱急攻,守城均军骇不挡。二十二日晨,延庆城破,淳军入城据守;城外均军闻变,乃聚兵攻城,分择城门败毀处猛攻,遇淳军守城顽强,二军死者半、伤者不胜计。

河南诸镇均军闻延庆变,军无不动摇。

二十二日,卮阳、霍丘等十一座重镇接连透水坍塌,城墙、城门损毀者无数;守城均军兵寡,有弃走者。

二十三日,许闳领淳军河北营八干兵马渡河南、师假叶增名,凡所途经镇,均军守兵无不望风降。

二十六日,淳军八干兵马围延庆城,驻屯城外三十处。攻城均军余部不四千人,既闻诸镇守军皆已降淳,又见退路已淳军所绝,兼延庆久攻不,乃弃械受降。

延庆均军倒戈,河南十三重镇中便剩隶云一座孤城在谢崇骨的掌控。

今日此刻,最一座孤城在叶增的两支羽箭脆崩塌。

元光五年二月至七月,由裴祯统兵北、势锋的均军了五月便令淳国河南十三重镇接连失守。

人谁不料,元光七年十月二日至二十八日,重建的淳军河南营竟了短短的二十七,便将十三座河南重镇——收复。

十三座被均军占领了整整两年又三月的重镇,终又被重新划归入了淳国的版舆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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