◇附錄二:歲月沉沙九十年

真不敢相信這位充滿赤子,經常笑瞇了眼的「老朋友」,轉眼已經九十歲,還堅持不兒女同住,一個人由安閒過日子。

我習慣稱呼「靳姨媽」。前些特別選擇不致打擾睡早覺或午覺的午前時分打電話請安。「靳姨媽在玩電腦接龍嗎?」「咦!你見啦?怎麼知我剛坐來?」電話裡,兩人笑了來,就像坐在客廳聊,總是充滿笑聲。有幸為靳姨媽的忘年,是我極敬愛的「老朋友」,我是不嫌棄的「朋友」。

中學時就是羅蘭的讀者。從讀者變編者,一九八二年接任「婦女」雜誌主編,急不待就拜訪這位在雜誌撰寫「現代生活」專欄的名。當時還住在敦化南路三六九巷,四面是高樓,一進巷口就被那幢爬滿了長春籐的兩層樓洋房所吸引,一棵茂盛的樹從院子伸牆外。門有「法國新聞社」名牌,法新社駐台代表正是男主人朱永丹。羅蘭笑盈盈從屋子裡走來,望著一直長二樓書房窗前的樹說:「我曾經寄了幾片葉子東海學生物系問,才知這叫構樹,樹皮還做鈔票呢!」

【伴著園樹寫了二十七本書】

當初一眼這房子,就決定「寫文章」買它。其時「羅蘭語」正暢銷,先賣斷七本書的錢做頭款,賣掉舊屋,加台灣銀行剛實施的額購屋貸款,終於擁有這獨門獨院的愛樓。

伴著「賜的園樹」,羅蘭在此度過二十一年(一九六四年至一九八五年)絢麗的歲月,寫二十七本書。喜歡在清晨全人還沒醒時寫。書房外,常有鳥停在構樹枝頭吱喳叫著。關著門寫九點、十點鐘才來梳洗,後買菜。有時氣,會突發雅興,請販菜送,一個人坐計程車陽明山賞花樹了。車子在山轉了一圈再來,回還來及準備午餐,裡沒人知曾經了哪裡,但後己總忍不住興奮告訴丈夫孩子。

在三個孩子眼裡,羅蘭是「很特別的媽媽」。兒子朱旭說:「時候常帶我們郊遊、唱歌,的歌聲不錯,很特別。在我印象中,會藝術、廣播、寫,不會做,所曾經開玩笑對說,將來一定找個會做菜、會算帳的老婆。是真寫文章,常在書桌前專注塗塗寫寫。」長女朱麗覺「穿洋裝、戴著草帽帶我們遊山玩水的媽媽,很像真爛漫的孩子。一花一草、一木一石,觸動的靈感。一直很忙,有時候忙了一整回後,會坐在沙發言語:我似乎什麼沒做。真是個有趣的媽媽。」女兒朱華說:「媽媽很有藝術的浪漫氣質。有時候很輕易瞭解,有時候又不知什麼。」

羅蘭坦承,己不是很適合「主內」的人。「我的興趣全在外面。在外面什麼會的信比來,我處理的力實在太差。我常,假打理像寫一篇稿子那麼舒暢就了。」所幸一主朱永丹並不希望做,始終堅持中有傭人,且「他使我有絕對的由寫寫的東西。我寫愛情說,他絕不猜疑那男主角是不是我過的男朋友;我國開會、旅行,不抱怨,甚至幫我辦一切手續。」當,羅蘭有分寸,「我從來不會為己的破壞庭生活。孩子還的時候,我有八年守在裡,沒工。」

庭業對同樣重,常幽默對人說:「當我在裡受氣時,會:幸虧我有個業;在外面受了氣就:幸虧我有個庭。」

【羅蘭語傳遍海峽兩岸】

廣播寫是的業。一九五九年八月一日進警廣製主持的「安全島」,一做就是三十二年。柔低沉的聲音給人一種安全感,每個晚不知溫暖了少遊子的;音樂文學的薰陶,陪伴了無數青年長。聽眾常寫信向請教各種問題,不論在節目中答覆或親筆回信,的開導有時循循善誘,有時當頭棒喝。

廣播開啟了的生涯。人們認識這位,半從閱讀「羅蘭語」開始,這是所寫的廣播稿,每篇千字左右,夠版書,是在重慶南路碰運氣碰來的。「緣分就是緣分。那是民國五十年(一九六一年),『安全島』節目做了兩年,聽眾求我書,便隨時閱讀,還主動幫我整理謄寫。」一切齊備後,拿著十二萬字的原稿,常買書的文化圖書公司問:「你們不版我的書?」老闆答覆:「我們光賣書,不書。」留原稿請對方考慮一。「像足足有三個月,等我再問的時候才說:嘛!我們試試。」於是一九六三年「羅蘭語」在台北市重慶南路誕生了,每本十元。「書市後,各書攤有,我覺真功,處見己的書。」一輯的「羅蘭語」很快轟動全省。二年(一九六四年)版書信體廣播品「生活漫談」、「給青年們」。除了廣播品,勤寫散文、說,在各報章雜誌發表。一九六五年版短篇說集「花晨集」、「羅蘭散文」一輯……。直一九八七年,幾乎每年有一至三本書版,包括「羅蘭語」五輯、「羅蘭散文」十一輯、長短篇說五部,還有詩論、遊記等,創量十分驚人。

八十年代後半期,兩岸開放後,羅蘭品被介紹陸,迅即形「羅蘭熱」。忠實讀者們捧著品排隊等簽名,初次領略了羅蘭的風采與親切。笑說:「一九八七年前,我做夢沒己會有那麼陸讀者,且分佈那麼廣。收的信從深圳、海、廣西壯族新疆烏魯木齊,東北更。新疆讀者還說「羅蘭語」抄了兩百條分送朋友。」

幾次應邀陸訪問或參加座談,官方與民間主辦有。朋友不免問:「你說話時採取什麼立場呢?」的答覆簡單明瞭:「站在中國人的立場,就光明正。」

一九九一年十一月,羅蘭參加陸首次邀請的兩岸「婦女讀物與婦女形象研討會」。「這主題有點不著邊際,我『會』的意義比『研究』的意義。」開幕典禮在人民會堂舉行,從住宿的龍泉賓館發,還有警車開。前一晚,主辦者就通知在開幕典禮發言。「我這做了三十二年廣播的人,為發言就是說些場面話,沒什麼難的。哪知剛睡熟,竟有醫生敲門來為我量血壓,說是面代照顧羅蘭女士的安康。」裡抱怨著,卻突「這是歷史的會議,是我一次在人民會堂發言,不不謹慎啊!」這一「謹慎」,睡意全消,索來寫綱。提三點:一、寫者版者負有社會教育責任,不商業利益掛帥。二、不是否定商人的價值,是不被商人牽著鼻子走。三、我們做社會的清潔劑,不當污染源。果,的開幕發言一致贊同。「我,前一晚那醫生是老爺派來提醒我的,這麼重的會議,是應該周全一點。」

一九九二年五月一日,在陸為羅蘭書的海版社招待參觀深圳。離開前一,安排在市立圖書館舉行座談會,快結束時,發現一位穿制服的軍人彷彿很講話,就乎主持人意料點名請他發言。那人很高興站來,他們部隊裡何愛讀「羅蘭語」,何人手一冊,及讀後的感一一說,同時表達非常歡迎羅蘭女士來深圳。「原來他是附近皇崗檢查哨負責邊防的武警。沒陸有這麼不同職業的讀者在我的書。」座談會後吃過午飯回旅館途中,主持人突告訴,武警剛單位通過電話,隊裡希望在隔午八點「講講話」。「真意外!會有武警部隊請我講話。」欣赴約,武警們邊喝早茶邊聊,講的是「人人是」。意是說「每個人各有不同的生活經驗感覺,它寫來,就會寫的快樂,有機會為。」話題雖簡單,聽卻很高興。「相信這些年輕人在聽的時候,腦子裡開始尋找己的生活經驗,是不是寫一些品來表達一。」果回台北後,收一位來海的年輕人品,「說是從當參加型茶會的武警口中輾轉知我的談話內容,真的開始寫己的經歷了。」

一九九二年八月,海版社又邀請羅蘭至東北舉行簽書會。所的連、長春、哈爾濱、瀋陽四個城市,有當主辦單位新華書店的人車站迎接,長春站還有學生鼓號樂隊奏進行曲。「那些鄭重其來迎接的人們找了久,才發現我這個穿著一點不時髦的台胞。」笑說:「我是來旅遊,不是來被歡迎簇擁的。還每次座談會的內容比我的衣服采姿。」因為主辦單位發了新聞,所處擠來密密層層的讀者。當哈爾濱青年排隊來買書,羅蘭開玩笑說:「現在你們排隊來買書,過不了久會排隊買股票。」他們笑答:「不會!不會!」一路陪行的三妹還笑處宣揚「君子愛財,取有」「德者本,財者末」,真迂腐。這趟東北行後,開始為「津日報」不定期撰寫「羅蘭時間」等散文及品。

一九九七年北京新華書店新書暢銷排行榜,「羅蘭情語」冊排名六。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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