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七、夢斷古格王國】

朗月清輝的古格城堡廢墟,空守傳奇歲月,遺世獨立,神秘肅穆——

抵達普蘭縣塔青村的那一刻,本來晴朗的空驟降雨,將我們澆個透濕。在這裡唯一的旅館——岡底斯旅館中,擠滿了來各國的朝聖者,個個臉愁雲密佈,一種不詳的氣氛開始籠罩在我們每個人中。我們是在塔青的一個山東麵館裡,聽了這樣一個令我們碎的消息:一個先期抵達的國旅遊團導遊告訴我們的嚮導格桑,這裡已經連續了三雨,219國通往扎達的縣級公路發生特塌方。目前扎達縣的人力物力,在今年十月底前將無法修通這條路。因此,所有古格王國遺址的旅行團將不不打回府。晴霹靂般的震驚,使我們一行人久久不回過神來。五來,風餐露宿,歷盡艱辛奔向己中的聖殿,雖近在咫尺,卻無法達。我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,真有一種哭無淚的感覺。默默回旅館房間,躺在床冥著曾經從書本讀過的有關古格的一切,古格王國燦爛輝煌的文明史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閃過。我知,這又將是一個不眠夜。在這次親歷西藏的旅行中,古格王國已經為我中永遠無法抹的痛;我仍願意七百年悲壯的古格文明史介紹給,算是我對無法行的古格王國遺址的一點緬懷吧!

穿越時光隧,將歷史定格在公元838年,篤信佛教的吐蕃贊普巴巾赤熱被他的哥哥達瑪殺害,篡奪了贊普位的達瑪,迅速推行了一套殺僧滅佛、維護世俗貴族利益的政策。搗毀寺院,焚燒佛經,殺戮驅逐僧侶,短短兩年時間,藏區佛教幾近滅絕。後人將達瑪詛咒「朗達瑪」,意為「牛魔達瑪」。就在四年後的一,這位朗達瑪在昭寺前的唐蕃會盟碑前,被一位叫「拉隆﹒貝吉吉」的佛教徒一箭殺。朗達瑪的死標誌著整個吐蕃王朝時代的結束。為了王位繼承權的歸屬,朗達瑪的兩位王妃發生激烈的鬥爭,從此藏區陷入了長達半個世紀的動盪戰亂中。在王位爭奪戰中落敗一方的王孫吉德尼瑪兗為逃避追殺,遠遁阿高原,被那裡象雄土王扎西贊收留,並被敬慕吐蕃王族文明的扎西贊收為婿並立為王。古老的象雄文明與更為現代的吐蕃文明的血脈結合,在象雄王國的母體誕生了新生的古格王國,從此拉開了七百年古格燦爛文明史的的序幕。吉德尼瑪兗晚年時,將王國分給三個兒子,長子貝吉兗封芒域(即後來的拉達克王國),次子扎西兗封布讓,幼子德祖兗封象雄,形了當時的阿三國。實際古格王國的真正開國贊普是德祖兗。

德祖兗將古格王國的故建立在札不讓,即現在扎達縣城西20公處。古格王國開國日,便崇信佛教佛法為立國本。這是因為一方面於對吐蕃時代佛教盛世的深切緬懷;另一方面,古國的君臣已經敏銳察覺佛教正是古格繁榮昌盛的法寶。德祖兗的次子埃松王子因對佛教滿懷熱情,取法名「意希沃」;並選派了二十一名優秀青年赴印度學習顯密教法,其中最著名的當數仁欽桑布,這極推動了古格佛教發展。晚年時的意希沃親赴印度迎請高僧阿底峽,為籌集更請高僧的黃金,意希沃率兵攻打伊斯蘭國噶洛,不幸兵敗被俘。噶洛國王親勸說他放棄佛教,改宗伊斯蘭教,免一死。但意希沃態度堅決,面對死亡不改其志,最終捨身求法的意希沃引頸受戮。曾擔任過印度18座寺院住持、行高深、年近六旬的阿底峽師被古格王國的誠意意希沃的獻身佛法精神所感動,終於公元1042年啟程,翻越喜馬拉雅雪山,歷經千辛萬苦,長途跋涉,達古格王國。阿底峽托林寺為駐錫,講經著述,弘傳佛法,為確立古格王國在西藏西部的佛教中位了重。阿底峽的入藏為西藏佛教「後弘期」的重標誌。

古格文明的消失與墨西哥的瑪雅文明及義利的龐貝古城的遭遇有著驚人的相似處,發生異常突。公元十三至十六世紀半葉,古格王國進入繁榮鼎盛時期。但隨後,古格與鄰國信奉伊斯蘭教的拉達克王國關係惡化,衝突不斷,極消耗了國力。十七世紀初,葡萄牙人安德拉德進入古格傳揚主教,使篤信佛教的古格人瞭解了新的宗教,並引了佛教僧侶集團的極不安,埋了古格王國走向覆滅的隱患。在赤扎西扎巴德為國王統治古格時期,佛教僧人與西方傳教士為爭奪國王的信仰進行了激烈的鬥爭;最終國王還是深信帝將站在他的一邊。公元1627年春,赤扎西扎巴德繼朗達瑪後又一次興滅佛運動。批僧人被迫還俗,並被驅趕山洞居住,靠乞討生活,國王希望通過這種方式摧毀他們對佛教的信仰。為西藏佛教「後弘期」的發源,佛教畢竟有著深厚的社會基礎,並已深深滲透古格文化、政治經濟等各方面。遭受打擊的僧人們並未就範,是秘密串連,伺機與國王進行最後的攤牌。1630年,經過長達兩年準備的僧人終於發動了暴動,並了廣古格百姓的支持,最後包圍了古格王宮;此時對古格覬覦已久的拉達克人加入了圍攻古格王宮的戰鬥。由於長期的戰爭需,古格故札不讓已經形一套完整的防禦體系強的後勤保障,加忠於古格的衛兵無比英勇的氣慨與敵人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。正是由於古格衛兵的頑強拚死抵抗,拉達克人始終未越雷池一步。從後來對古格王國遺址考古發現的滿山遺棄的鎧甲片、鐵箭鏃來,這裡的每一寸土經過殊死的搏殺,雙方將士的鮮血染紅了這裡的漫漫黃沙,當時戰鬥場面悲壯慘烈見一斑。

正當拉達克人久攻不準備撤軍際,古格的僧人使了一條毒計,由赤扎西扎巴德的弟弟面勸降,年老重病的國王終於無戀戰,同意向拉達克人俯首稱臣。拉達克人背信棄義,將古格王室員全部囚禁;在佔領札不讓後,進行了一場瘋狂的掠奪,並對古格的將士進行了慘烈的殺戮。至今在古格王國遺址中的千屍洞內,仍保留了無計數的無頭屍。至此,古格王國七百年的輝煌歷史,悲壯的結局宣告結束。

直1957年人們再次發現古格王國遺址時的近三百年間,古格後人似乎消失無影無蹤。一個曾經此強盛曾經創造過此輝煌歷史的民族,會在亡國後消失毫無蹤跡。歷史在這裡究竟是發生了一種突變,還是走向了它的必?這一切留給後人無限的像空間。

靜靜躺在神山腳岡底斯旅館內的床,凝視著黑暗,我的眼前現了這樣一個畫面:朗月清輝的古格城堡廢墟,空守傳奇歲月,遺世獨立,神秘肅穆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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