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行紀事

從西安西寧,經過一路追趕仍未找考察隊,我暫時在西寧火車站旁的一個旅館裡住來。一連幾,西寧的氣是陰雨不斷,帶著量的現金貴重的攝影器材,在陰暗潮濕的旅館裡,寂寞竟生一種恐懼來。於是我鎖房門,漫不經的轉了火車站外廣場的一個角落,見了幾個閒散著賣彈簧藏刀的年輕人,我我是應該有件武器防身。著明晃晃的藏刀,我沒有任何猶豫走前拿過一,一邊著刀子的質量,詢問了藏刀的價格,刀是不貴,五塊錢一。於是,我在十幾不同顏色的藏刀中精選擇了一握柄是金黃的尖刀,付了錢。拿著剛剛買的刀子又回了旅館。躺在床,裡仍很焦急,反覆猜測著沒有找考察隊的種種原因。旅館的房間,留不住我活躍的思緒,我再次來街的停車場、招待所,不停打問考察隊的蹤跡,仍毫無收穫。

那時的西寧市,沒有任何新式建築,整個城區顯破舊閉塞,灰濛濛的。後的幾,我是在食不甘味、焦躁不安中度過。晚,是返回西安還是繼續向前追趕考察隊,我一時猶豫不決,這一問題幾來一直在困擾著我,再經過激烈反覆的思鬥爭後,我決定了後一種選擇。我火車站售票處,買了格爾木的慢車票,當時西寧至格爾木的快車是隔日開一次,坐慢車當前就走,推算來,坐慢車當走仍比坐二開的快車早達格爾木約一時間,當時時間對於我來說,至關重。

買車票,我又順便買了一點食品一種叫格瓦斯的飲料,連同記了幾頁的筆記本一併放進了質包的外袋,匆匆忙忙了西行的慢車,了車後才知這趟車並不對號。我背著裝有兩台機身、七個換鏡頭、四個後背馬達等攝影器材的質包,手裡提著裝滿膠卷的皮箱,在站滿人群的車廂裡擠來擠很不方便。在車廂裡一次了愣頭愣腦的藏民,覺很稀奇。當我擠一節站滿旅客的車廂時,隱隱約約感有幾個青年向我靠了過來,是並未太注意,等我費了很勁兒走過這節車廂,放東西後,才發現質包三個裝滿東西的外袋全部空了,裡面吃的東西、飲料、筆記本一雙備鞋全沒了。雖說沒有丟失什麼貴重東西,但卻感了這趟列車的治安狀況很差。為防止意外,我及時找了這趟列車的車長。車長是一名年輕的北京人,是鐵路系統樹立的標兵,新近由別的車組調這趟剛剛通車不久的西寧至格爾木的高原列車來。車長聽我說明了情況,很熱情我安排一節列車員休息的臥鋪車廂。這是整個列車僅有的一個臥鋪車廂。來這節車廂後,放了東西,我的才稍稍放鬆來。

列車駛市區後不久,樹木漸漸稀少了,又過了一會兒忽間不見了綠色,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荒涼。這時我的境又隨著物景的變化變蒼涼來,西北給我的最初印象永遠難忘。在時,綠色是那麼隨處見,並不覺它的貴。現在少了它,卻顯那麼不協調。綠色的確是一種最富生命力感染力的顏色。

當列車在一站停車時,偶見一名年輕的女列車員跳剛剛停穩的列車,在路基旁採摘了一朵黃花滿懷喜悅在鼻子聞了一,後迅速返回車。的動敏捷輕快,那動充滿了朝氣,這使我產生無限遐:即使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,女列車員的愛竟那麼強烈。被的行動感染,我的裡頓時充滿了春般的浪漫,迸發青年人為創業奮鬥的激情,這一切竟來一朵的黃花一名年輕的姑娘。由於西寧至格爾木的高原鐵路剛剛通車,從某種意義講,它的通車說是創造了奇蹟。在創造奇蹟的同時它存在許問題,它不單是路況差,且治安很糟糕:就像國西部剛剛通鐵路一樣,搶郵車類的件時有發生。由於路況太差,列車一直在劇烈的顛簸幅度左右搖擺中前進,坐在車,非常擔,總感覺這趟列車隨時有脫離軌。隨著列車的行進,另一種感覺很明顯表露來:頭部發漲疼痛。不知這是不是由於海拔不斷增高的原因?由於是慢車,所有經過的站停車,雖使人感煩瑣,是途中不斷發生的新奇件沖淡了我的頭疼。我印象很深又覺不思議的是,列車在行進中,空中那刺眼的陽光,閃爍亮光的白雲,還有那突間的暴雨,由於雨太太急,雨在空中就形了白色的水柱,緊接著,密密麻麻核桃的冰雹傾盆,在原野歡快跳躍著。有的冰雹剛剛落就已摔四分五裂了。轉眼間,一片花白。這時,草綠色的列車緩緩駛進了一個露站。

高原瞬間萬變的景色,使我一次領略了西北的壯與神奇。我手中緊緊握住照相機,興奮在兩個車廂連接處車門間不停向外張望,一次次屏住呼吸,頻繁按動著相機的快門。恰在此時,有一輛馬車載著貨物由遠來,見馬的身泛著亮光,趕車人不停揮舞著手中的鞭子,一隻黑狗歡快在車前奔跑,暴雨過後的草原一派清新,還未吐新芽的牧草一片金黃,在藍相映顯格外賞悅目,一副姿彩的西部生活畫卷被攝入鏡頭。

列車漸漸駛入青海湖區,一泓碧藍的湖水展現眼前。列車的汽笛聲一對潔白無暇的鵝從湖邊驚,它那優的身軀我隔窗咫尺相望,與列車並排比翼飛翔。一次此近距離在這優環境中鵝的展翅飛翔,我的頓時開闊猶博的湖面,似長了翅膀,思緒使我將飛翔。

列車沿著青海湖繞行,碧藍洗的空湛藍的湖水融為一色。列車運行不久,在其左側有三座沙丘並立於靜靜幽藍的湖水中,西墜的夕陽照在面,沙丘極為燦爛,發黃亮亮光澤,就像是金子堆的一樣。柔的造影湖水染黃,同夢境,西北的春已經來臨。

短短一時間,所經歷的一切,使我萬分激動,此時,對於我來說,不管找考察隊與否,已經滿意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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