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人肝醒酒湯敬覆仙翁先生

時報人間副刊「蓋彌彰集」,開張駿發一章,仙翁「中西剮人術」裡,提一撥潑強盜吃人肝醒酒湯,承仙翁先生不棄,問咱人肝醒酒湯的做法,順手還給咱戴一頂帽子,說咱還許知那山寨做最。咱完這篇文章,真是一則喜,一則懼,喜的是咱這個「饞人」真了名啦,連吃人肝醒酒湯有人區區,豈不是一喜。懼的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,沒跟滾馬強盜打,給你來個勾結江洋盜的罪名,已經是吃不了兜著走啦,更何況在強盜圈子裡,還處串門子,品評誰人肝醒酒湯,誰的不及格,您說咱有幾個腦袋呀,豈不是一懼。在咱跟二狼山既不沾親,跟青風寨又不帶故,且古已遠,人證物證兩者均無,就不著提吊膽,擔駭怕啦。

仙翁先生說,人肝醒酒湯,人一汆就,吃個脆勁兒,咱沒吃過,不敢亂蓋一通,所謂吃個脆勁兒,您是沒嘗過鮮,猜是當耳。不過魯豫一帶的飯館遇客人酊酩醉,總是做一碗鮮魚醋椒湯來給客人醒酒,這跟人肝醒酒概是差不離兒的,真正醒酒的是借那股子酸勁,人肝鮮魚不過是配搭罷了。

談喝酒醉後喝醒酒湯吃解酒藥,飲膳正曾經說過,原詞咱已經背不,不過意是說:「喝酒千萬別過量,是喝微醺才夠味兒,是喝醉了,拿醒酒湯、解酒藥胡那門一折騰,那豈不是煞風景了麼,真正爛醉泥,什麼湯,什麼藥,不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的,最是別醉。」由此來王爺半是碗喝酒,塊吃,豪放不羈的漢子,醉是爛醉泥,夠讓嘍囉們汆碗人肝醒酒場來解酒,那是沒醉裝醉,逞逞威風耍膘勁已。

咱在年輕的時候,確實是個燕市酒徒,每酒酣耳熱的時候,吃蔥吃蒜不吃薑,一子勒不住韁繩,鬧個不醉無歸的時候倒不少,咱有一部孫思邈的抄本千金翼方精髓,其中有幾種千杯不醉的丹方,還有一杯倒,醍醐樂的等等秘方,賣人包子的黑店,所謂海海的迷字兒(蒙汗藥酒江湖的黑話)就是千金翼方裡抄來的。咱對那些丹方雖頗有興趣,是確沒有膽量來嘗試。終於醉酒的次數了,讓咱悟一個門來,就是算定今的應酬是鬧酒的場面,前先來一碗雞蛋炒飯,最再來兩塊五花三層紅燜,等鬥酒來,至少比平常酒量加兩三,這個方法既簡便,又不傷身體,且還沒副。特別碰急子一冷盆就先乾三杯,等頭菜舌頭已經半截的朋友,尤著特效。

咱有位老長官,雖是北方人,是在台北政界裡,列入喝紹興酒的一級高手,從來沒他老人醉過,有一他在無意中洩露了喝酒不醉的秘密,他說無論何別喝空酒,在賭酒前,一定填補一肚子,後吞十幾廿粒健素,因為健素的份酵素居,酵素最吸取酒精份,所喝酒就不容易醉啦。

仙翁先生您說這種未雨綢繆的辦法,豈不是比亡羊補牢的醒酒場略高一籌嗎。有一樣您記住,喝酒吃健素,僅限於黃酒紹興一類的釀造酒,您是吃健素喝的是茅臺、麯、老白乾,或者是威士忌、白蘭一類的烈洋酒,咱們話是說在前頭,管一送不管來回,您是喇嘛(喝醉)了,別說咱騙人不夠朋友,最後再告訴您一個秘訣,真喝醉了,您來一碗高醋,提早醒酒。在陸時候,在北方喝山西高醋,在南方喝鎮江米醋,臺灣兩者均無,您來一碗東引香醋,效果不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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