蜂糖糕和翡翠燒賣

我雖是的北方人,是的時候,跟隨人經常在江南北跑來跑,所對揚州鎮江及裡河一帶葷素甜鹹各式各樣點,吃不少,因此印象深。來臺若干年來,每一縣市有淮揚麵點為號召的飯館,是有幾樣麵點,始終沒見那飯館賣過,每次跟蘇北朋友酌,談這幾樣麵點,有早點反攻陸,一飽饞吻的法。

「蜜糕」,提蜜糕,算是一件有歷史的甜點了,且除了揚州,還沒聽說那兒有賣蜜糕的,據揚州父老傳說,五代時合肥楊行密,(在唐昭宗時候,曾任淮南節度使,因為他仁厚淵識,深庶民愛戴,後封吳王,在位十五年。)酷嗜蜜糕,因為密蜜同音,避他名諱,因為糕發後蜂窩纍纍,所改叫蜂糖糕,現在年輕一輩的蘇北朋友,說蜂糖糕有的吃過,有的聽說過,是說蜜糕,一代的青年人知的恐怕少又少啦。

揚州有一鹽商聯合辦處,叫四岸公所,鹽商是精於飲饌名的,揚州鹽商因為清朝乾隆皇帝三江南,巡幸揚州,鹽商們供應皇差,一切稱旨,所他們宴酌,靈肴珍味,玉食爭香,早就馳名全國。他們治所,有位師傅,做蜂糖糕非常有名,筆者雖吃過那裡做的蜂糖糕,當時年紀還,記一塊蜂糖糕比十二寸的蛋糕還,是籠屜有,糕就配合籠屜蒸的,所糕的,是跟籠屜相吻合的。當時覺著糕一進口,鬆軟香甜,不著咀嚼,是甜點裡最吃的一種已。後來每次揚州,因為時候對蜂糖糕的印象特深,所每次必定吃一兩回,且須買幾塊帶回北平餽贈親友,我在揚州,半是住左衛街的「來住」,離住處不遠,有一五雲齋,聽說他做的蜂糖糕在揚州來說是首屈一指的,後來東夥發生爭執宣告收歇,轅門橋有一麒麟閣就繼享盛名了。麒麟閣是一南北雜貨的茶食店,並不是專賣蜂糖糕的,是因為他蜂糖糕做精緻,反麒麟閣蜂糖糕,馳名京滬了。當年海揚鎮菜餚細點為號召的飯館餐廳很,是海的揚鎮飯店,還沒聽說那有蜂糖糕賣的,後來開了一玫瑰食譜,專門揚州麵點招徠顧客,認不賣蜂糖糕為中不足,於是派人揚州麒麟閣做蜂糖糕的師傅花幾倍的工資挖海來,是人重義輕利毫不動,竟一口回絕,人說,「年近古稀的人,有碗粗茶淡飯就算了;還了什麼錢,果為了弄幾文,還老骨頭擲異鄉,那才划不來呢;何況老東待我不薄,就在鄉吃碗安穩的太平飯吧!」這件是揚州聞人潘頌平親口說的,此話料不假。由此見當年老一輩的人論情講義,一諾千金的風,的確是令人欽敬的。

究竟做蜂糖糕有什麼訣竅呢?據富春茶社陳步雲老闆說:「麵粉細籮篩幾遍,同時發麵真正麵肥(北方叫子),果醱粉一類醱酵劑發麵蒸來的蜂糖糕,就像廣東的瑪拉糕,發雖發不錯,是吃嘴裡,味就差勁兒了。」陳老對於麵點研究有素,所說的話,是經驗談,不是隨便說說的。

有一年舍親李振青先生晚年子,孩彌月,正趕農曆九月十九月觀世音菩薩佛辰,湯餅張筵,全素席,甜點是淨素蜂糖糕,初我為蜂糖糕,一定有豬油丁才腴潤鮮,誰知人素糕,不脂油丁肥碩的松子仁,吃嘴甘沁浥潤,比葷糕另是一番滋味。李振老說,早些年子街同某食店做的淨素峰糖糕別具風味,是茹素朋友所吃茶食中雋品,推潭僕遠,這種洵的佳味已不,現在我們吃的素糕,不過是慰情聊勝於無罷了。

近來每逢跟蘇北的朋友湊在一塊聊,一談吃,凡是喜歡甜食的就會了蜂糖糕,認為蜂糖糕固吃,是並不是一需什麼特別手藝的點,何在臺灣就沒有人做呢!話說了不久,有一位舍親居送了我一塊蜂糖糕,據說是一位揚州知名士廚特製,形狀滋味,還不差,概因為老年人怕影響膽固醇跟血壓,忌吃太油太甜關係,所感覺油糖嫌少,口味略輕,飽啖餘,猶覺其味津津。

翡翠燒賣,北方人叫燒賣,揚州人叫稍麥,我一次吃這樣燒賣是在揚州教場的月明軒,北方人吃甜的蒸食,在習慣來說,半是發麵的居,至於燙麵死麵做甜餡的蒸食,說少又少。敝友胡國華兄服務稅務稽徵機構,在揚鎮一帶算是叫響的人物,他是月明軒每必的老主顧,所從老闆堂倌,對胡四爺有個清,見了面顯著特別近乎,胡兄請我在月明軒吃早茶,一進門就告訴堂倌,我是剛從北平來的,做一籠翡翠燒賣,讓我嘗嘗揚州名點,人是吃過見過的,讓案子做。這一關照不緊,這籠點是特別加工細做啦,燒賣餡兒是嫩青菜剁碎研泥加熟豬油跟白糖攪拌的,巧蒸籠松針襯底,燒賣摺子提勻,蒸透,邊花不像北方燒賣堆滿了薄麵(乾麵粉北方叫薄麵),我有吃四川青豆泥的經驗,外表來不十分燙,是吃嘴裡燙死人,夾一個燒賣,慢慢的一試,果碧玉溶漿,香不膩口,從此對於燙麵甜餡蒸食觀感,立刻有了很的改變,不過這種甜食固太燙不立刻進嘴,不等冷了再吃,否則油滯餡僵,味就差了。海後來開了一精餐室,是揚州人經營的,什麼豆沙豌豆蒸餃,野鴨菜煨麵,五丁蝦仁包子,棗泥鍋餅,凡是揚州麵點說應有盡有,且做精緻細膩,滋味不輸揚州幾麵點館的手藝,有翡翠燒賣一項,雖貼了翡翠燒賣不久應市的預告,是始終沒拿來應市,究竟是什麼緣故,雖不知,據猜概不外師傅難請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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