諷刺國醫

黑主的生,本是樸訥的,幼時不言不語,呆頭呆腦,對於同學,是謙讓為本。所他的父親呼他為「迂夫子」,同學間,就稱他為「老人」。從他在塾中,受了建侯老師開玩笑的影響,他才慢慢的詼諧來。最初,還是開玩笑的質,繼於開玩笑中帶有諷刺,終則嬉笑怒罵一發不遏止了。他這種風,不但表現在語言文字中,就是他己的行動,往往充滿了這種氣氛。

他幼年時,本是終日不離藥罐的。除了哮喘症外,四肢不甚靈動,有時穿衣服人幫忙,登樓不樓,便不蹲。每次洗澡,母親見他瘦骨柴,就不禁放聲哭來。當他在炳文書院讀書時,同學們說他活不長久。雷鐵崔、雷民弟兄,就主張活祭他。但卻並不悲觀,仍是優游。他因為鄉間庸醫替他治不病,就行研究醫書,行治療。於是借了些陳修園、徐靈胎、喻嘉言諸人的醫書來,那知越越不懂。:「我這樣研究,弄不清楚;市的醫生,連字認不,怎樣讀過醫書?我不為庸醫殺死,真是萬幸!」於是廢思返,醫書丟了,己不再吃藥,身體反慢慢健壯來。從此後,了病,照例不吃藥。他的主張,是寧死於病,不死於藥。中間有一次幾乎破例;他在高等學堂時,腿生一瘡,像是疔瘡,學堂內種有菊花,他於菊花葉嚼來貼敷。同學陸逵九懂醫學,見他面病容,就叫伸舌頭來,驚:「你的舌苔黑了,還不趕急醫治?」說他毛骨悚,就請為他開刀,他在校是向不請假的,這時請假調養。在寢室睡了一會,:「這那裏會有病?何致舌苔會黑?」於是恍悟,尋著陸逵九說:「我除了腿生瘡外,覺毫無病狀;我的舌頭發黑,是不是因為嚼菊花葉的原故?」陸逵九叫他伸舌一,連說:「不錯!不錯!」二人相視笑,但並非有。這是他行動來諷刺國醫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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