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者曰：「申不害、公孫鞅，此二言孰急於國？」應曰：「是不程。人不食，十日則死；寒隆，不衣亦死。謂衣食孰急於人，則是不一無，皆養生具。今申不害言術，公孫鞅為法。術者，因任授官，循名責實，操殺生柄，課群臣者，此人主所執。法者，憲令著於官府，刑罰必於民，賞存乎慎法，罰加乎姦令者，此臣所師。君無術則弊於，臣無法則亂於，此不一無，皆帝王具。」
問者曰：「徒術無法，徒法無術，其不何哉？」對曰：「申不害，韓昭侯佐。韓者，晉別國。晉故法未息，韓新法又生；先君令未收，後君令又。申不害不擅其法，不一其憲令則姦故。利在故法前令則，利在新法後令則，利在故新相反，前後相勃。則申不害雖十使昭侯術，姦臣猶有所譎其辭矣。故託万乘勁韓，七十年不至於霸王者，雖術於，法不勤飾於官患。公孫鞅治秦，設告相坐責其實，連什伍同其罪，賞厚信，刑重必，是其民力勞不休，逐敵危不卻，故其國富兵強。無術知姦，則其富強資人臣已矣。及孝公、商君死，惠王即位，秦法未敗，張儀秦殉韓、魏。惠王死，武王即位，甘茂秦殉周。武王死，昭襄王即位，穰侯越韓、魏東攻齊，五年秦不益尺土，乃城其陶邑封，應侯攻韓八年，其汝南封；是來，諸秦者皆應、穰類。故戰勝則臣尊，益則封立，主無術知姦。商君雖十飾其法，人臣反其資。故乘強秦資，數十年不至於帝王者，法不勤飾於官，主無術於患。」
問者曰：「主申子術、官行商君法，乎？」對曰：「申子未盡於法。申子言『治不踰官，雖知弗言』。治不踰官，謂守職；知弗言，是不謂過。人主一國目視，故視莫明焉；一國耳聽，故聽莫聰焉。今知弗言，則人主尚安假借矣？商君法曰：『斬一首者爵一級，為官者為五十石官；斬二首者爵二級，為官者為百石官。』官爵遷與斬首功相稱。今有法曰：斬首者令為醫匠，則屋不病不已。夫匠者，手巧；醫者，齊藥；斬首功為，則不當其。今治官者，智；今斬首者，勇力所加。勇力所加、治智官，是斬首功為醫匠。故曰：二子於法術，皆未盡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