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九 小宰相跳海 一 生食与拓墨

寿永三年 正月一日,白河法皇御所设在六条西洞院膳夫业忠的府邸,该御所缺乏应有的格局与设备由,并未举行任何正月的例行庆典,有拜年礼。法皇取消了拜年,宫中跟着取消了朝拜 。

平在赞岐国屋岛海滨辞旧迎新。虽是年初,元旦至初三的诸仪式,却因不合宜,未便举行。虽有皇在此,既无飨宴,亦无遥拜四方礼 。鰚鱼不进贡 ,吉野国栖不 。人人异口同声:“虽逢动乱世,但仍在京城,其凄凉落寞,尚不至此。”

阳春已,海风煦,日光渐暖。但平氏人却觉永远冻在冰中,同寒苦鸟 。“东岸西岸柳,迟速不同;南枝北枝梅,落已异 。”每花朝月夜,便有诗歌、管弦、蹴鞠、弓、比扇、较画、竞草、赛虫等雅集。往犹历历在眼前。俱往矣,今回味。永日活在记忆中,诚堪哀怜。

同年正月十一日,木曾左马头义仲晋谒法皇,奏其兵西国,追讨平计。原订十三日挥师京,却闻前兵卫佐源赖朝,了惩治木曾的胡非,已东国派军数万骑京,且已至浓国、伊势国。木曾惊,令拆除宇治与势田两桥 的桥板,分别派遣军兵防守。是所剩兵马已经不。

势田桥是战阵正面,命今井四郎兼平率八百余骑前往迎敌。宇治桥方面派仁科、高梨、山田次郎 共五百余骑。一口 则由其叔父信太三郎先生义宪 带三百余骑前。东国进京的正面将军是蒲御曹司 范赖,面将军是九郎御曹司义经,加重名三十余人,估计军势总共有六万余骑。

镰仓殿赖朝有两匹名马:生食与拓墨 。梶原源太景季 一直盼获赐生食。镰仓殿:“万一有,此马乃赖朝所骑,不片刻分离。拓墨亦是名马,与生食不相。”即拓墨赠予梶原。佐佐木四郎高纲 征前赶辞行,镰仓殿不知有何意,竟将生食送给了佐佐木,且:“世此马者甚。宜其铭记,不忘。”佐佐木诚惶诚恐,随即应:“高纲将此马领先渡宇治川。果听说臣已死宇治川,便断定未争先驱;果听说臣安无恙,便确言已偿先驱愿。”说罢,退了。在座的名与名互相耳语:“满口豪言壮语。”

是各离镰仓。或经由足柄 ,或取箱根 ,分头前进京。在骏河国浮岛原 ,梶原源太景季勒马登高,驻足眺望,见战马无数,皆各依所,套着不同的马鞍,束着形形色色的緧带,或单手控双缰,或两人牵一马。浩浩荡荡,仿佛千万百万,不知其数。在不断接踵的战马中,梶原不任何胜己所骑的拓墨。正在意扬扬际,有一匹马忽现在眼前,像是生食。背安置金覆轮鞍,背紧束垂穗緧带,口喷白沫。虽有马夫数人,显难控驭,见跳跃。梶原源太走了,问:“是谁人马?”应:“是佐佐木人马。”梶原忖:“岂有此理。共一主,今主人变,景季移至佐佐木。诚憾愤。待攻进京城,原拟与木曾手四王,名鼎鼎今井、樋口、楯、根井 ,决斗死;不,便转至西国,向号称一千平武士辈,挑战亡。,主人此偏爱,所谓忠不违主,已无甚意义。何不在此与佐佐木一决胜负,双双同归尽,使兵卫佐殿尝尝失忠良苦。”

梶原正嘟哝着,见佐佐木四郎不在焉漫步骑马。梶原,应该与他并驾扭打缠斗呢,是从正面将他撞马?但在动手前,却先动了口:“喂,佐佐木殿,果获赐生食马。喜贺。”佐佐木生警惕:“听说此人亦是亟此名马者。”乃应:“提此,因此次京城有难,推测宇治、势田两桥桥板,定已被除,又无骑渡河良马。虽希望获赐生食,但已知梶原殿曾经求不获垂准,高纲岂敢造次再试?是不管日将受何惩罚,便在前夜,在人协助偷主人所珍藏生食,正在京路。”梶原听罢,愤懑顿消:“早知此,景季应先偷。”说罢,便笑一声走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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