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我們是初次較量的勝利者

文革,從字面說應是有關文化的,是後來怎麼卻變了什麼「造反」?又還有什麼兩派鬥爭、奪權什麼的。且,搞來搞,那文革似乎還變了一場戲,文的、武的、鬧的、打的演來了。一旦捲入兩派爭鋒,人就像吃了什麼藥,痴迷難退。

這一切,對不曾經歷過文革隔著時空的人們,許會產生很迷惑與不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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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六六年十一、十二月至一九六七年二月初,是有組織的造反派們的一次「蜜月」時期。

由於當時「中央文革」對全國造反派的扶持,中央報刊、電臺等輿論機構(主是「兩報一刊」即《人民日報》、《解放軍報》與中共中央機關理論刊物《紅旗》雜誌)的讚揚,一九六六年十二月,湖南省與長沙市標榜「造反」的群眾組織越來越。除了「湘江風雷」、「東方紅總部」、「革命工人造反軍」、「高等院校紅衛兵司令部(高司)」、「井岡山紅衛兵」、「毛澤東思紅衛兵造反有理軍」、「紅旗軍」、「青年近衛軍」等幾個人數較影響較的組織外,還有幾百個人數有幾百人、甚至幾十個人的「造反」組織應運行。

省委受了造反派的猛烈攻擊,省委書記們受造反派的不斷圍攻。市委則幾近癱瘓,市委院一片狼藉,任何人由在的在市委各辦公室穿來穿,無人問津。「首紅衛兵三司令部」的一個「南兵團」,將一批「質問劉少奇」「向劉少奇開砲!」「打倒中國的赫魯雪夫劉少奇!」的字報貼在了街,則像爆了一顆原子彈,使「砲轟省委」的造反行動推一個高潮。省委機關已不再有清靜的氣氛與幾近森嚴的權威,從此陷入了造反派們的包圍中。

但,最開始建立的紅衛兵組織「紅色政權保衛軍」卻不贊同砲打省委,不贊造反,相反,他們刷了「保衛省委、市委!」「橫掃一切牛鬼蛇神!」「許左派造反,不准右派翻!」的標語字報,並組織進行了幾次規模的遊行示威。

「八.一九」件中臨時組的工人赤衛隊,串連統一組了指揮部,站「紅色政權保衛軍」的立場,接著長沙市的「紅色政權保衛軍」,又建立了「紅色政權保衛軍工人總部」,各工廠企業的中共黨員、共青團員及其他原被視為「政治積極分子」的人們,幾乎為了「工人赤衛隊」或「紅色政權保衛軍」的骨幹力量。數萬名復員轉業軍人還組了「八一兵團」,一批婦女則單獨建立了「三八紅色娘子軍」,他們一致站了「紅色政權保衛軍」為主體的保衛省、市委的陣營。保衛省、市委的戰線很快組,並與造反派展開了槍舌劍字報標語的鬥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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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文革最初階段的造反派與保守派,在組織人員的構是各具非常各具鮮明特徵的。

造反組織一般是由庭身「沒有問題」(即其父母親是所謂「紅五類」),並且本人在前段抓「鄧拓」抓「右派」運動中挨了整的人,擔任主領導人。所這樣,其一,是為了使己的組織不被誤視為有非革命的「階級異己勢力」嫌疑;其二,覺己被冤枉挨過整的人,其「造反精神」就會強硬些。因此,造反組織的員中,會有很是前段的「鄧拓」「右派」分子。但是庭身否,本人是否政治的「積極分子」,是否黨、團員,再不會妨礙一個人為的一般員或一般頭頭,造反組織歡迎一切擁護造反觀點的人參加,不再論其庭份何了。當,為了不致被對立派別抓攻擊的口實,那些曾經有過刑罪案記錄的人,一般則被造反派們予拒絕。

當,新中國十七年中,凡受了冤屈,或認為己受了冤屈的人,包括一九五七年被打「右派」、一九五九年被整「右傾」的人,等等,那時是支持造反的。因為,造反派們提的「批判(包括解放後十七年來的)資產階級反動路線」這一口號,給了他們極的鼓舞。一些有所謂「摘帽右派」即原來是「右派」後來給摘了帽的人,還積極參加過各種造反組織,《湖南日報》社一批在一九五七年被打「右派」的文化人,甚至還組織在一,報紙專刊,求為他們的問題平反,其根據就是他們被「走資派」迫害了,其力量來源則是當時的造反形勢熱潮。還有不少認為過是受了冤屈挨過各種懲處的老幹部,單獨了他們的組織,「反對打擊一片湘江戰團」,積極參加造反活動。甚至,還有一個全部由一支原中共武裝人員組的組織,叫「湘中糾察總隊」,舉了造反的旗;原因是,他們這支在解放前原本就叫「中國人民解放軍湘中糾察總隊」的隊伍,在新中國建立後,面卻不承認其是共產黨的武裝,被認為是土匪部隊,除了承認幾個負責人的黨籍外,幾百人的部隊被勒令解散。對此,他們當很是不滿,並歸罪於解放初時的省委領導人;文革造反風雲一,這些曾經為中共業生入死過的人們,便開始造反,求獲他們應有的權益(他們的造反功了,文革結束後,他們的問題了解決,「湘中糾察總隊」被確認為是中共領導的武裝力量)。

從城市農村的知識青年,則是的造反者。文革前,便已經有批的中學畢業生放了農村,在那個廣闊中勞動與生活。但,對於鄉,應該說,除極少數理主義青年外,絕數學生是不情願的。因為,他們及他們的長,對於讓他們年紀就被安置一個陌生生活條件相對艱苦的方,顯不會誠同意。是由於社會制度的壓力及種種其他原因,這些中學畢業生當了「知識青年」。但是,人在鄉,他們的卻始終在城裡。所,文革造反浪潮掀後,知識青年們便幾乎全部迅速趁機返回城市,並且,建立了他們己的組織,「湖南紅一線革命造反司令部」,或者批參加社會的造反組織,「湘江風雷山鷹戰團」。知識青年的組織,無一例外,全是造反派,因為,不造反,當時他們怎麼解決他們的回城問題呢?

保守組織在其員的構,則基本是認為具有先優越的那部分人,:中共黨員、共青團員、政治積極分子、勞動模範等等。一切原來一個單位或整個社會的骨幹力量,部分進入了保守組織的行列。吸收庭身不的人參加,有一段時間甚至是不允許的。他們具有很的紀律,但卻缺乏政治的遠見,「階級鬥爭」的觀念常常壓倒了其與人處世的同情,一批己周圍的同、同志被打了「右派」「反革命」的嚴酷實,並未震動他們。相反,他們始終傲視造反的群眾,視其為「牛鬼蛇神」。所,每次集會,每一輪新刷的標語,「橫掃一切牛鬼蛇神!」口號始終是保守派高呼的一曲主旋律。隨著運動的深入發展,後來保守派組織的人員構發生很變化,甚至政治的目標現了轉變。但,很奇怪,誰一當保守派,或原是造反派,後來傾向穩定希圖維持某一階段現狀時,他們就會對呼喊「橫掃一切牛鬼蛇神!」口號有了極高的熱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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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六六年底,造反與保守兩派的較量主還停留在「口誅筆伐」階段:互相組織力量遊行集會,一方「砲轟省委!」另一方就「堅決保衛省委!」一方說省委書記是「走資派」,另一方就高呼省委書記是「毛主席的幹部」,一方批判「資產階級反動路線」,另一方則喊「堅決鎮壓反革命!」針鋒相對,火藥味很濃。互相對立的字報、標語戰,則發生,有時甚至是你貼標語字報剛離腳,就被另一派的人相反觀點的字報覆蓋在面。

但拳腳相的武鬥,在兩派互相辯論或兩支不同觀點遊行隊伍相遇時,開始現了,不過這種武鬥比後真刀真槍砲坦克齊陣的武鬥,那還是「兒科」。

「河有水河滿,河無水河乾」

社會兩派力量較量的結果何,顯著影響了造反派在各單位的造反威望。所,沒有一個單位的造反派不捲入社會兩派鬥爭。

我們「湘江風雷紅色支隊」,無例外參加了由「湘江風雷」總部舉行的各種集會、遊行與標語戰。且,在支隊辦公室靠馬路的窗臺,還安置了一個高音喇叭,由願參加我們支隊的兩個中學生每廣播攻擊省委,抨擊保守組織的傳單、字報,後,輪番播放毛澤東主席關於「造反有理」語錄歌的唱片。

一九六七年元旦前夕,兩派鬥爭達了高潮。

在省委機關內刷批判省委的字報的造反派人員與「紅色政權保衛軍」發生了衝突,很快衝突演變武鬥,雙方有人被拳打腳踢弄傷。獲信息的雙方的總部,馬增調了己的援軍。情進一步發展的結果是,長沙市的造反派保守派組織的頭頭們,將這場省委機關院內的衝突,了決一雌雄的契機。於是數萬兩派各組織的人員,被召省委機關院內,一場規模的文革前期的拳腳、石塊為武器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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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學徒工成為了造反派頭頭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