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上京「告狀」,中央商業部給了我一張護身符

北京告狀這一法,來並非是現在才有,是「淵遠流長」啊!

確實,我們那時不是已在造反嗎?有的是發洩機會,還告什麼狀?

是沒有什麼狀告!對於那些高層造反派頭頭們還有些向中央報告情況的動機,對我們這群擠北京的年輕男女,則純是將其視為了一個免費逛北京的旅遊機會。前段,紅衛兵免費串連,國對其包行包吃包住,他們則不花一分錢,全國滿飛,曾讓我們這些青年工人眼熱羨慕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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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省委機關樓的那次與「紅色政權保衛軍」方面的武鬥中,被打傷了耳朵,因,被人送進了時稱為「造反醫院」的湖南省人民醫院。在這場武鬥中,造反派方面有五、六十人被打傷。實際已掌握權的醫院中的造反派,將我們這些傷員集中安排在同一層樓病房治療;並且,負責治療的醫生護理的護士一律是造反觀點的,脫白褂,他們的臂佩有造反組織的紅袖章。凡是觀點為保守派一方的,一個不他參與治療護理。所,我們又戲稱這一層樓病房為「造反病房」。同時,「湘江風雷」、「青年近衛軍」等組織還派了專門的「糾察」人員,負責保衛這「造反病房」的安全。

我的左耳朵縫了幾針,醫生說不會有什麼問題,休養幾就會康復,我便放來,靜靜躺在病床休養。

各造反組織送來了量的水果鮮花,表示對我們這些傷員的慰問。我們公司廠裡的造反派同,送來了一簍簍的蘋果、甜柑,鍾隊長、楊金河他們則幾乎來我。那些為我們治療護理的醫生、護士更是特別親切對待我們,不論我們這些傷員怎麼求,怎樣詢問,他們總是甜甜的笑臉迎著我們,或照辦,或解釋、答覆,尤其是那些護士姐,更是對我們滿面春風,細緻入微耐照護理。與我同病室的一個青年,因一隻眼睛受傷,雙眼就被藥紗布蒙住護療,有一,他煩躁睡不著午覺,聲叫喚,唉聲嘆氣,結果,兩個護士姐奔來,耐勸慰他,一個給他削蘋果,餵他吃,一個護士則在一旁唸一本說給他聽,使這個青年很不意思,但安安靜靜享受。今,我無論哪一醫院治病或陪孩治病,卻再很難那種令人懷念的笑容了,尤其,同樣還是穿著使般白褂的護士們,現在臉掛著的經常是冰霜,足使病人立馬感寒。

我在醫院休養的一個星期,是我一生中最令人愉快的時期一,我甚至暗慶幸己受了這麼點傷,才有資格來享受這人世間的溫情。那個時候,「派別」已為了一種凝聚魔藥。它竟使不同格、年齡、資歷的人們,在一個派別的旗號,互相間異常的團結、溫情、親切,超過一般人的友關係。有時兩個互相陌生的人為件什麼爭吵,但在爭吵中知雙方是同一個派別,情就馬會變化,不僅爭吵停止,且還互相彬彬有禮,握手言歡。當你在街騎行車不慎摔了跤時,你佩著造反袖章,讓人識別你的派別身份,於是,周圍馬會有許陌生卻熱情的笑臉來關照你,幫你推行車,將你從扶來,還不停問「不緊?」,安慰你,後,又互相友告別,許你從此再沒有見過他們。這種人與人間的情操,它雖來源於政治觀點的啟動,但它已遠遠超過政治觀點的範圍內容,這種難忘懷的人間的情感,已年體會不了。是在一九八九年春夏那場風波中,才又短暫目睹了幾。

住院住三,「湘江風雷」總部來了一個人,向我們宣佈:長沙市各造反組織聯席會議已決定,將省委機關樓武鬥件向黨中央、中央文革報告,控告「湖南省黨內走資本主義路的當權派在挑群眾鬥群眾,讓他們坐收漁利」云云。直接的原因是,因為「紅色政權保衛軍」被造反派從省委院打後,已派人京,控告造反派衝擊省委機關。為了不致使己被動吃虧,長沙市造反派頭頭們便決定針鋒相對,決定組織力量告。文化革命是中央號召搞來的,誰錯誰對全由中央裁決。於是,長沙市各造反組織聯席會議,除了決定馬整理匯報材料,由「首紅衛兵三司令部駐長沙聯絡站」送往北京,讓他們「三司」總部轉遞中央外,還同時組織由這次武鬥中受傷的人員搞一個「控告團」,北京活證據向中央告狀。因此,我們這幾十號傷員需馬組織來,過二即乘車北京。

北京!我們這些傷員頓時歡呼來,高興不了。本來,當時那種僅拳腳、石塊、木板為「武器」的武鬥,實際並不很厲害,所沒有幾個受重傷的,無非是流了點血、破了點皮已,傷後已舒舒服服在醫院享了幾福,現在又北京,怎麼不令人高興呢?北京,當時是國內少人夢寐求一睹風光的聖,雖已有百萬的紅衛兵藉串聯便輕易進過北京城,但是一般的工人,卻還沒有幾個人過。中央讓紅衛兵學生串聯,卻沒有允許工人、農民、幹部搞串聯。現在,有機會北京了,至於告狀不告狀,那是頭頭們考慮的,北京,做什麼。

我欣喜極了,早幾個月,著紅衛兵學生們不讀書不課,由在處串聯,北京接受毛澤東檢閱,裡真是羨慕不了,現在,居運落了我頭。

父親知我北京,一喜一憂,高興的是我毛主席那裡,憂的是害怕我又會捲入「打架」件中。母親世,他有我這個兒子,我真了什麼問題,他會碎的。我卻滿不在乎,安慰了父親,接過父親給的二十塊錢,便喜滋滋準備京了。

我們這批京「控告團」共一百來人,除六十幾名傷號外,還有三十名醫生、護士、糾察保衛人員。我們這些人分別屬於幾個不同旗號的造反組織,但由於「湘江風雷」人員最,於是統一由「湘江風雷」總部組織,派了二個人為領導。一九六七年元月五日早,這一百來號人,打著一面寫有「湖南省革命造反派京控告團」標記的紅旗,浩浩蕩蕩湧進了長沙市火車站。

火車站內的造反派早已通知,他們將我們安排站內等候,並暗暗告訴我們,等廣州開往北京的特別快車一進站,就馬湧進列車的臥鋪車箱,讓傷員們儘量全集中軟臥席包廂,凡是空位方就坐,他們會車同列車的造反派講明情況,讓列車乘務員將軟臥席的旅客,集中幾個包廂。

我頭仍包著紗布,因輕易坐進了一個四個床位的軟臥包廂,裡面包括我共坐了六人。列車乘務員懷著歉意,告訴我們,因沒有有這麼人,座位不夠,請我們擠一擠。我們高興還來不及,誰還會有意見呢?我從來沒有坐過火車的臥鋪,這軟臥包廂更是見沒有見過,聽說,那是幹部、首長們才有資格坐,現在居讓我坐了,那裡真是比蜜糖浸著還甜。我們這六個人,是頭一次坐軟臥包廂,年齡最的是城北紡織廠一個姓胡的,二十三歲。還有一個是雜技團的演員,姓楊,說會,他一個人說話就弄包廂內笑聲不絕。當火車啟動,徐徐離開長沙車站時,我們包廂內,至整個軟臥車箱內,愉快歡呼來,慶祝我們這次特殊神聖的旅行。

午二點,火車在武昌車站停了來。前面就是著名的武漢長江橋,我們幾個人沒有見過長江橋,因極盼火車趕快開動,目睹那傳聞已久的橋風貌。,一個列車乘務員通知我們:前面的路軌被武漢的「職工聯合會」的人橫在軌中堵住了,這個「職工聯合會」是保守組織,人勢眾,湖北省的造反派與他們鬥爭很辛苦很吃力。現在,武漢的「工總」等造反組織派來了人,雙方正在談判。「職工聯合會」意攔火車北京,「工總」則表示己顧全局,不准「職工聯合會」衝擊鐵路。反正那時,毛澤東主席的一條語錄「凡是敵人反對我們的就擁護,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反對。」經常是兩派各制定鬥爭策略目標的一條原則。那個列車員還告誡我們:火車不知什麼時候開,耐等待,但一定關緊車窗門包廂門,凡不熟悉的人千萬莫讓他進來,否則,「聯合會」的人一爬來,我們就有被轟的危險。聽他這麼一說,我們連忙緊閉窗戶,留一點點縫進空氣,包廂門扣。

果,一會兒,車窗外就湧滿了人,他們佩的袖章,是「職工聯合會」的。他們不停敲著窗戶玻璃,在外面做手勢。叫我們打開窗子。我們非常緊張,他們千萬的人,我們這一百號來人,遠遠不是他們的對手,果他破窗入,那我們是無奈何的,乖乖「滾」車。我們面對窗外的叫喊,隔著玻璃有時笑著講幾句他們聽不懂的長沙話,有時乾脆裝瞎子、聾子,不不聽,躺在軟席。幸虧,那時武鬥水平還是「低級階段」,終究沒有人擊碎玻璃的方法進車廂。雜技演員楊哥說,許「職工聯合會」的人還弄不清我們這些佩紅袖章的外人底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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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我們是初次較量的勝利者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