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省軍區的大門竟由我們持槍站崗

中央專門文件支持造反派、批評省軍區,那省軍區怎麼辦?當時,的確至少有十時間,省軍區院不正常運轉了。當,這是在表面,軍區實際還是會工的,畢竟,中央軍委、廣州軍區還在運轉。是我們不知當時他們在哪兒指揮,那屬軍秘密了。

中央關於支持湖南省造反派的決定,實際在七月二十七日,即正式文的「八.十」決定前,便已了。消息傳來後,省軍區便了造反派的眾矢的。八月旬一,千萬造反組織的群眾,終於在喊著「打倒龍、劉、崔!」(省軍區司令員、副司令員參謀長等三人的姓氏)的口號聲中,衝進了軍區院,並將攻擊省軍區龍司令的字報、標語,刷滿了院內的每一堵牆。後,又在寬闊的院內舉行一個接一個的示威集會,人山人海,人來人往,省軍區院頓時像一個熱鬧非凡的公園。當時,人們似乎忘記這是個省級軍機關,忘記了它是一級軍指揮的司令部。

省軍區警衛連的戰士,已沒有了武器,槍支給收了,這是面的命令。當時,中央對解放軍了死命令,「罵不還口,打不還手」。唯恐帶槍的軍人同老百姓發生武裝衝突,為防止老百姓來搶軍人手中的槍。徒手的警衛連,面對洶湧來的造反派群眾,無奈何。造反派已獲了中央的首肯,連省軍區司令不是他們的對手,普通的戰士還幹什麼呢?於是,他們雖仍奉命堅守崗位,但已是一個象徵,他們不阻止任何進進的人,甚至,連盤問一那些搖擺進入軍區門的人,已不。否則,新的衝突馬會驟。

中央關於湖南文革問題的決定正式公佈後,省軍區內部原來支持外面造反派的「黨」,便公開亮相,相繼立了「從中笑」造反兵團、「八一風雷」革命造反兵團等軍區機關幹部的造反組織。不過,省軍區幹部造反,奪權沒他們的份,省軍區的權歸誰統領,決定權仍在中央,並未授給造反派,哪怕是軍區內的造反派。所,軍區內的造反組織,其造反,頂不過是發發聲明,貼貼字報,批評、批判原來的軍區司令、政委們,沒有什麼實質權力。甚至,對軍區警衛連,他們沒有權力掌握領導。

由中央指定新立的臨時權力機構省革籌組(省革命委員會籌備組),概感省軍區院這狀況實在太不像話,但是,任何方官方色彩的命令,此時已沒有什麼權威,連奉命支持造反派的解放軍四十七軍在長沙市城內徒手活動,誰還有力制止稱為造反派,且手握武器的人流湧入省軍區院呢?

有人了所謂被譽為「鋼鐵戰士」的青年近衛軍。

於是,概在經過一連串的商議與命令後,總部頭頭易麻哥,讓我帶十幾個人,協助軍區警衛連守衛省軍區的門。

易麻哥給了我一堅決異常的命令:「今後,沒有省革籌組四十七軍發的通行證,任何不是解放軍的老百姓,不管是哪個組織的人,一律不准進!」

我問:「人硬衝進呢?」

「開槍!」易麻哥毫不猶豫手一揮。

我還楞眼望著他時,他又補充說:「當,先對開槍警告,硬不聽,硬衝,那就對不了,你們開槍!」

對是造反派的普通老百姓開槍,這,行嗎?

我仍不敢相信己的耳朵。

易麻哥連忙又說:「這你放,這個規定是所有的造反派頭頭認帳的,約束己面的人,不再衝軍區,軍區已敗了,還衝它幹什麼!硬有人不聽勸,還有一些流氓組織,會還衝,那我們是執行省革籌的命令,堅決回擊,冒(沒有)客氣!果真是造反派,他們不會再衝的。」

有省革籌撐腰,有各造反組織頭頭買帳,我陡覺,己的腰桿子硬來了。

但,還有一個問題。

「果打死了人,怎麼辦?」

我問。

「他是強行不聽警告衝軍區的,打死人,不你負責,歸總部承擔,歸我負責!」易麻哥挺信拍了拍他的厚厚脯。

我領著二十來個弟兄,乘著一輛卡車,正準備向省軍區進發時,易麻哥又跑來找我,悄悄湊在我耳邊說:「還是儘量莫開槍打人,打死了人組織的人,反正會惹麻煩的,我們犯不著為軍區背這黑鍋,罪其他造反派的朋友,你們還是堅持做做工算了,那兒嚇嚇人就行了」。

我笑著問他:「改變方針了?」

「海哥講,我們莫做那罪人的蠢,軍區又不是我們的,幫他們維持維持秩序就蠻了。」

概,總部頭頭們經過深思熟慮後,覺那個各造反組織頭頭的「公約」靠不住。「公約」雖硬梆梆說對那些繼續強行衝擊軍區的人將實行「無產階級專政」,開槍擊,但,若真現了那,沒有哪個造反組織會聽憑己組織的人被打死打傷無動於衷的。文化革命來,有幾件白紙黑字的「協議」、「文件」真正過?是利益一,己組織利益至。

海司令統領長沙市造反派群眾組織中最強的武裝力量,開初,在一片「向鋼鐵戰士青年近衛軍學習!致敬!」的讚譽聲中,他無疑很有些飄飄了,概他有過己儼真是一支軍隊的「司令」的意情。,後來,周恩來總理特在武漢的一次接見中,當面告訴他:「你這個海司令,總比不過人(省軍區)龍司令吧!你總說人不行,但人經過幾十年革命戰爭的鍛煉,經驗畢竟比你豐富吧,果現在省軍區給你,讓你當軍區司令,恐怕你還不行吧?!讓你當軍區司令,碼,我就不放囉!我,你不了三,就會垮臺!」

那後,海司令概冷靜了,知當「司令」的本領,不僅僅是敢於身先士卒不怕死,那運籌帷幄、全面考慮、機智決策還不是一二學會的。惜後來導致海司令被關進監獄的案子,是在此召見前發生的,在那個件中,海司令像後那樣冷靜、慎重,就根本不會被真正的殺人凶手有咬他牽連的機會。

隨同我們一行進駐省軍區的,還有解放軍四十七軍的一個排,這樣,警衛省軍區各個門的任務,便由省軍區警衛連、四十七軍這一個排我們青年近衛軍三方面的人共同擔負了。但是,對於四十七軍與我們青年近衛軍進駐軍區協助守衛門一,軍區警衛連的官兵在開始時,卻是有反感的,概,在他們來,這守軍區門的任務,是他們的,現在讓四十七軍、特別是竟讓一個群眾組織開進來守門,這顯像是對他們的蔑視,是在奪他們的「權」。因此,在態度開始時,是不那麼友,問他們什麼,他們說不知,麼,就說「你問中央吧!」「我們是二等兵,你問黎軍座(47軍軍長)吧!」。當時,在省軍區黨委按中央批評了檢討後,警衛連很戰士竟就同時請假回了,示他們對中央支持造反派的不滿。對此,四十七軍的官兵卻很為克制,對軍區警衛連的人說什麼,他們不還口反擊,是微微一笑,且,還囑咐我們,不與軍區警衛連戰士頂牛。文革中何對待失敗者,我早已有點經驗,就是所謂「高姿態」對待他們。這「高姿態」主特徵,便是不計較失敗者的牢騷,任他們說什麼,不否定他們是「錯了」的原則。

我們與軍區警衛連的戰士進行過幾次「鋒」,當,雙方還是很友,畢竟他們是正規的解放軍,不像群眾組織那樣衝動。有晚,有些警衛連戰士在一個會議室,召開他們的一個什麼會議,我與幾個夥伴因奇處在軍區樓內遛達時,闖了那會議室。那些戰士便邀我們幾個進,還有戰士聲笑著調侃說:「熱烈歡迎革命左派青年近衛軍的領導來給我們路線教育課!」會議室裡頓時一派笑聲,搞我們幾個很不意思。但是,警衛連的戰士概我們幾個,不過是像他們一樣年齡的青年,所,調侃歸調侃,對我們卻是真友,笑了後,就是鼓掌歡迎,接著又是讓座,又是為我們倒茶。在半真誠半調侃的氛圍中談,我向他們說了工廠裡面,「九.二四報告」被抓的右派、軍區鎮壓湘江風雷時被抓的人中,數是無辜的工人群眾,還向他們講述了我們機修廠楊金河被打反革命的。對此,警衛連的戰士們靜靜聽了,特別是當聽說楊金河是復員軍人時,他們便向我詳細瞭解他的及其結果。我不認為我這個十八歲的毛頭子,有什麼耐會給人做思工,我不認為那些戰士就被我說的話打動。但是,我卻相信,認真的對話,的確化解很原有的誤解。我記,在我說這些後,有個戰士問我:「照你這樣說,那『湘江風雷』被抓的人中,有很就是真正的工人囉?不是壞人?」還有個戰士說:「聽說你們青年近衛軍全是由社會無業的流氓阿飛組,你真是一個工人嗎?」當我說,我不僅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工人,且,我的父親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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