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交槍與收槍

那麼武器落在了兩派群眾組織的手中,後來是怎麼解決了的呢?

至少在湖南,是中央的一紙「九.五」命令的文件,便搞定了,基本將那些武器收繳回軍機關。對此,有些讀者覺似乎不?覺那些個造反派草頭王們應沒那麼聽話?,你弄清造反派其實並無真正獨立的本質,就會明白最終繳槍,是一種必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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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南省革命委員會籌備組(省革籌組)立不一個月,中央便發了「九.五」槍命令。這個「命令」為稱呼的文件,是由中共中央、國務院、中共中央軍委、中央文革共同簽署的,口氣相當硬,各派群眾組織將一切已掌握的軍物資,包括槍支彈藥,全部予封存,限期繳給當軍機關。

,當時手握槍支的造反派,卻並沒將這個「命令」放在。因為,覺,文化革命來,中央發了那麼文件,有通令、有決定,但執不執行,特別是按不按期執行,像無所謂,「法不罰眾」這個詞,沒有幾個人聽說過,但這詞的意思,相信。這麼的人,這麼的槍,真做「限期繳」嗎?

在兩派還在進行激烈的派戰武鬥的方,例,那「已定蜀未定」的四川,那正打昏暗的山西,那還不斷在搶奪援助越南的軍物資裝備己派別組織的廣西等,中央的「九.五」命令,當時便是一紙空文,沒效力。那些方的造反派或保守派,派戰正酣,他們恨不還搶奪一些軍物資才,加強己派別的實力,戰勝、打垮對方,此時,怎麼會什麼「槍」呢?

不過,文革造反風潮,在全國各的發展是不平衡的,並非同步或同一個模式。

湖南省的情況是,兩派戰基本告一段落,造反派取了絕對的勝利,並且,由中央任命的省革命委員會籌備組這個臨時的省級權力機構已建立。在這個臨時權力機構中,造反派頭頭們像省長一樣發號施令的初步嘗試,便足使他們陶醉不已了。因此,消除混亂,建立秩序,便了造反派頭頭們此時的願。中央「九.五」命令,限期收繳群眾手中的槍支,這一舉措,正符合了造反派頭頭們借此消除混亂、建立秩序穩定社會的思。因此,進入了省革籌組的造反派各組織的頭頭們,贊執行這項收槍命令,鏟除社會「有槍便是草頭王」那邪風的物質基礎。於是,各造反派組織頭頭支持的省革籌組與解放軍四十七軍軍部,便依據「九.五」命令精神,制定了一系列旨在全部收繳老百姓手裡的軍物資,特別是收繳槍支彈藥方案與措施的步驟。首先,將各造反組織的武裝人員,整編各市統一的「市文攻武衛指揮部」,並將「文攻武衛指揮部」武裝人員的槍支彈藥,予登記註冊,持槍者發給一張由省革籌組認的「持槍證」。後,由「文攻武衛」人員面,收繳那些沒有握有「持槍證」的組織及其人員的槍支。最後,又宣佈將「文攻武衛指揮部」解散,除另組一個協助維持社會治安的「市治安指揮部」擁有少量武器外,「文攻武衛」部分人員的槍支,不管有否「持槍證」,統統一律繳。

這樣,最後除由少數造反派人員組的「治安指揮部」擁有少量並一一註冊的武器,且維持較長一段時間外,社會各派群眾組織,包括各色「散兵遊勇」、流氓阿飛類,均手握槍械武器的局面,便不復存在,進入了歷史。

但是,儘管有中央的「命令」,有省革籌組陸軍四十七軍的周密佈置積極執行,還有各造反組織頭頭的盡力支持,這個收繳槍支任務,在十月間進行了幾次規模的收槍活動後,對零星散落的量槍支,特別是對手槍,卻收繳非常緩慢,其過程經歷了幾個月。

所這樣長的時間,是因為造反派內部現了「不繼續造反、繼續革命」的爭論,繳不繳槍,則是這爭論問題的一項重內容。一部分造反派,主是一批思激進的學生中學生紅衛兵造反派,他們不滿那些進入了省革籌組的造反派頭頭有著志滿意的神態,不滿省革籌組中原省委書記仍執掌權,他們不滿「革命委員會」這個權力機構中有「三結合」的組形式,主張建立「一切權力歸造反派」的真正經過選舉的「巴黎公社」政權形式,主張讓一切「舊官僚」靠邊站,不讓他們進入新的權力機構,甚至,他們還試圖重新評價當時中國共產黨這整個組織,設再建立一個「真正的馬克思列寧主義」的新型政黨。長沙市一個十八歲的中學生紅衛兵——楊曦光,即後來為了著名經濟學的楊凱,在他寫的長達數萬言題為《中國向何處?》等字報文章中,令人驚駭系統表述了這些觀點。,這些激進的學生、中學生紅衛兵的「繼續革命」思,既不符合黨中央最高統帥關於進行文化革命「無產階級專政繼續革命」的理論與戰略部署,超過了一般造反群眾當時所接受的觀念範圍。甚至,一些很勇敢的造反派中堅分子,對這些激進的學生、中學生紅衛兵提的口號寫的文章,表示己的困惑。

激進的學生、中學生們那些「繼續革命」的理論,未獲數十萬工人為主體的「工聯」組織等部分造反派群眾的理解支持。但,他們提的旨在對抗「九.五」命令的「槍等於殺」的口號,卻在造反派武裝人員中博了一種公開或隱蔽的共鳴。手握武器的造反派,不管他是哪個組織的,不管他具有什麼樣的觀點,但,對於將己手中的槍支來,總是很捨不,總是很不甘的。誰希望己永久擁有一枝槍,這願望既包含了保護身安全的法,更包含了種種個人的某個意願追求,例,將它視為紀念品,或精巧的藝術品,或今後狩獵的工具等等。因此,即便不完全對抗中央槍的「九.五」命令,但,卻總是方設法採取「拖」的手段,拖一算一,遲一比早一,裡則舒服一。在省革籌組四十七軍實施了幾個的收槍措施後,那些零星、隱蔽的槍支仍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。並且,沒有人認為不槍,就是有什麼「逆不」的錯誤,反,認為,誰手中繼續握有槍,誰就是有「塊方」(力),誰的槍支被收繳,則被視為他的一件憾。

直一九六八年一月二十四日後,即中央「九.五」命令四個月後,中央與中央文革的批重領導人,包括周恩來、江青、陳伯達、康生等人,在接見湖南省革籌組員、四十七軍軍首長造反派頭頭們時,不僅嚴厲斥責了激進的學生、中學生紅衛兵及他們寫的文章、字報,令鎮壓由激進分子組的「湖南省無產階級革命造反派聯合委員會」(「省無聯」),且怒氣沖沖指責了湖南省革籌組四十七軍執行中央命令「手太軟」,不敢鎮壓「省無聯」,「沒有強烈的無產階級義憤」。

於是,隨著「省無聯」幾名頭頭與一些激進的學生、中學生紅衛兵造反派,被省革籌組令逮捕,關進了監獄,判處徒刑——包括那個寫了《中國向何處?》字報文章的中學生楊曦光,他被判了十年刑。徹底搜繳槍支彈藥的各項命令措施,一子變非常嚴厲來,對收槍一已不再是緩的「動員」,是「通諜」了。繼續擁有武器,不僅不允許,且被宣佈為一種「罪行」了。經過這一搞,槍支武器便沒有公開現在老百姓手中了,一批又一批零星被人們擁有的槍支,限期予收繳,沒有收繳的,概不是被悄悄扔進了江、湖、塘、井裡,便是被拆散破壞了。那後,既沒有老百姓手裡還握有武器的了(除省革籌組特許組織的「治安指揮部」少數造反派),沒有發現在後來這麼年時間中,有刑犯罪分子是握有文化革命中搶奪的槍支。見,那個「九.五」收槍命令,儘管執行緩慢,但在湖南,終究還是很有效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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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間,我們青年近衛軍總部武裝人員全部正式被編入了新改組的「市文攻武衛指揮部」序列,每人領了一個「文攻武衛」的黃底紅字袖章一張「持槍證」。對此,我非常高興,陡生不少優越感。本來,對於社會什麼人擁有武器,我就很不慣,尤其那些蓄著鬍子,穿著白球短褲,滿口流裡流氣的傢伙,居在腰別著新嶄嶄的五.九式漂亮的手槍,在街耀武揚威橫行霸,更使我氣憤。但,有什麼辦法呢?你說他是流氓阿飛?他卻掏一個是「造反」的袖章或紅布章,證明他握有武器,是合法。雖他們稱的那些個「造反」組織名字,我們連聽沒聽說過。實際,那些不三不四的傢伙,不會參加造反派的集會活動。他們是借著這個「造反」的旗號,明裡搖擺,暗中則胡非為,搶偷財物,追逐女人。因為,他們手中有了槍,幹壞更容易了。現在,果借「九.五」命令威,專門繳掉那班傢伙的槍,那就太了。本來嘛,哪些個二流子,怎麼讓他們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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