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我父親的關係，不但於東三省，甚至於世界發生了變化。不是我當軍人，不是我管東北，沒有這些，說來太呀！我說是帝的意旨。
——張學良
一、少年聰慧
我父親非常艱苦，很艱苦，有幾個原因，一個是我十一歲時，我母親死了。
我母親跟我父親受了年苦，苦什麼程度？兩三沒吃飯，沒有飯吃，就是我父親逃走那個時候。是我十一歲，媽死了，所我父親對我很特別，這是一個。
二點呢，我母親扔我們三個人，我姐姐首芳、我一個，還有我一個弟弟，三個人。我是跟我姐姐不，跟我弟弟不，我不喜歡。
那回，我概是十五周歲吧，我父親一個人跟我說，他說呀，你曉嗎？你媽媽死的時候留幾萬塊錢，那個錢在你姐姐手裏頭，那個錢應該你們三個人分，不是你姐姐己的，是你們三個人的，那有你一份。
我瞅瞅我爸爸，笑了，我說那幾個錢算個什麼玩意兒？別說那幾個錢，就是你那個錢，我沒在眼裏。我爸爸眼睛瞪圓了，瞅瞅我。我說我掙，我比你掙，我己會掙。
我父親著我，說，你的口氣。
我姐姐跟我五個母親不睦。寫了一封信給我父親，訴說我裏的種種不公，我父親了又生氣又難過，便我找了，拿信給我。他說，吧，我待你們姐弟三人不公平，那給你們幾個錢，你們己過吧，咱們不見面了！我說，爸爸，你生什麼氣呢，你著什麼急呢？是個女兒，過幾年嫁了，不是我們張的人。你我呀，我是你兒子。你有你不靠我？你管那些幹什麼？別理了，過兩年不走啊，你生什麼氣呀？有情你跟我說。我是十五六歲了。
那時我差不十六歲，我父親就覺我很奇怪，我這個人很怪。
我父親在的時候，我們不敢吃的，叫他見了就打。平常吃飯，廚房裏就開四個菜。我最怕我父親的就是吃飯，有兩件兒。一件，他喜歡吃的菜，他就給你夾，哎呀，說他吃的那玩藝兒，我真不吃！蠶蛹，吃過沒？他最喜歡吃那個。給我，我簡直不吃，沒法吃！還有，他喜歡吃那個臭鴨蛋；二件，吃飯你不掉東西，飯粒掉桌子，揀來吃了。掉，你揀來吃了。這是最怕的！
我告訴你，你絕對沒我窮的時候，怎麼窮啊？連買牙膏的錢沒有了，我窮這個時候。抗戰的時候，在貴州，我腰裏一個錢沒有。公應該什麼管，但是牙膏這兒己花錢買，就沒那個錢買牙膏。夥吃飯，就是煮一鍋菜。不說苦，說苦（）不說苦，是儉樸。
我父親頑固透了，頑固什麼程度？民國了，他不允許我剪辮子。
我父親當將軍的時候，那時候有個袁金鎧，現在我感激這個袁金鎧，他幫我的忙。我的老師跟我父親有關係，是我父親鄉的，原來我父親孩子時跟他念書，我父親對我的（這個）老師很重，叫楊景鎮。他了一個題目做古文，我這個古文他惹火了，他跟我父親說你這個兒子我教不了，我不教了！
我父親非常火。
那時候，我父親當將軍了，他的秘書長就是袁金鎧，為這件，我非常感謝他。我父親預備鞭子打我，給老師，打我，為什麼老師走了？我那時候已經十七八歲了，那篇文章的全篇我記不了，還記個意。袁金鎧就問，為什麼生那麼的氣？我父親說我這兒子太不爭氣，寫文章罵老師。
袁金鎧說，學生寫文章罵老師，是很有意思的一件，問我父親，你過他這篇文章沒？我父親說我沒。他說，不來，我們不？就跟我文章，我就拿來了。什麼文章？老師的題目是《民主國害甚於君主》，我一開頭頭一句還記呢，我在裏面發揮，我最後說，民主國害甚於君主，說這話的人是坐井觀。老師說這句話是罵他。
這文章拿來一，袁金鎧就說，唉呀，這個先生教不了這個學生，這學生不是這個先生教的。
我父親氣就消來了，就不打了。
後來我父親就說，你們是不是給我介紹一個先生？這樣我就不跟那個老師念了。
我就跟著另一個先生，那個先生姓白，白永貞，後來代理過奉的省長，他教了我一年，不兩年，就跟我父親說，他說你不你兒子念書了，他不是念書的料，不是一個坐屋念書的人，他幹什麼，你讓他幹什麼了。
後來這個白永貞就辭館走開了。
【編者注】袁金鎧，一八六九—一九四六年，字潔珊．遼陽人。
二、本學救人，卻變殺人
我父親我造就一個文人。我很奇怪呀，我這個人根本是學救人，沒學救人，結果後來變殺人。我學醫的，我現在還喜歡醫生。我父親很，他不吱聲，不說不贊，他不說我沒辦法。後來我就學造藥、製藥，還學農校。我的後來青年會關係很，我認識一個人，叫陳英，青年人，當過奉車輛局局長。那時我身體不太，其實我不知我活這麼歲數，我說感謝帝，我的一切是帝給的。我年輕的時候還吐血，他就跟我說，你這是有肺病。
我年輕的時候——我跟你說情，一會兒我太太急了找我，你別笑話我怕老婆呀。——我本來是不當軍人的，我己知，我這個人是幹什麼呢？你知？我是做一個由職業者，畫畫呀、當醫生呀什麼的，隨隨便便，我幹什麼就幹什麼。還有，我說這句話你別笑話，古英雄色，我還喜歡跟女人在一塊堆兒玩，我由由的，是我一有政治的情在身就不同了，後來就不同了，那時候我是這個。
我父親這個人，很有意思，他不說反對，但是他不讓我走那個路，我沒辦法，所我說這是帝的旨意。當我這個當軍人呢，我己現在，因為我父親的關係，不但於東三省，甚至於世界發生了變化。不是我當軍人，不是我管東北，沒有這些，說來太呀！我說是帝的意旨。
我沒跟你講過，我跟（別）人講過，陳英，就是陳雄。我就跟一個青年會的幹兩個很，我逃走，跑國，我不管我父親了。我那個青年會幹他是贊我的，那個人說吧，我幫你忙。他替我船票買了，我現在還記，七十塊金買一張船票，那時候我個弄的七十塊金，他給我船票買了，他幫我忙啊，國。船票買了，三點的船票。我了他的當。他這傢伙真是會海人，他跟我說你這個身體不，我身體那時候很不了，他說你英文不是那麼，你這個什麼數學這一套你不懂，你國行嗎？那時候中國人還不做工呀，他說我給你介紹一個教會人。你幫人打雜給活，你再念書。
我說。
我跟他一直很，他說你了國，那時候學生不做呢，他說我給你介紹教會的人裏，你住在人。我沒錢呀，住在人裏，給人幫幫忙。
後來陳英就知了，他說你這人傻瓜，你講武堂，我還照樣講武堂教你呀，你還照樣學呀。（這樣）我就進了講武堂，在那兒當的軍人。
我現在是個基督徒了，這些啊，不說是迷信，這是帝的安排。
我就是這麼樣來的。
本來的情變化端，我就說這個變化，日本人呀中我了，日本答應我進日本陸軍學，那我非常高興呵，日本陸軍學學習，我不會日文，日本陸軍學有這樣一個規矩，貴族這樣的人，帶著一個人，叫伴讀，答應我這樣了。我就了日本的陸軍學，意的很，一次奉直戰爭就來了。不是這個，我就日本了，果這樣了日本陸軍學，後來的就又有了變化，我就變派日本的了，當就跟日本合了，日本留學回來的，那麼怎麼樣變化不知，但是肯定會有變化。後來這個陳英啊，這個人很，他說你那麼辦，你就對不你爸爸。他說你那麼做，真走了的話，你不傷你父親嗎？換句話說，那做不呵，我給你個主意吧。那個時候他很聰明，我那個時候，什麼幾何、化學我不懂，我就他的學校學。他就勸我，他說你跟你父親說你學軍，他一定願意。他就逼你學軍。那你了國後，他管著你了？
主意不錯，，他這個辦法，我父親他這個當了。
我就學軍，這笑話就了。
我考保定軍官學校考了，我跟陳誠兄同學，他八期，不過我沒。
那時辦講武堂了，講武堂的教育長熙洽是陳英的朋友。陳英說，你講武堂當學生，我還照樣教你化學、物理。你當軍人，身體鍛煉一點，將來什麼幹吶。
我說，吧。
我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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