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給我己了一個考語。最近有個朋友見我，我就跟他說一句，我說你不再說那個話了，英雄？什麼英雄，泄了氣的英雄了！
——張學良
一、「懺悔錄」風波
「懺悔錄」啊，這個我說啊，我說秘密了啊，我宣佈我沒有寫過那個東西。
怎麼一個情呢？
蔣先生，他寫《蘇俄在中國》這本書，他寫這樣一個東西，這個情後來不是鬧很厲害嗎？你知這段故了？為了寫這個東西，蔣先生跟我講，說西安變底是怎麼回？因為他寫書，他問，底是怎麼搞的這個情？
那麼我就回了他一封信，不過那個文字呢，這個千萬別說，不過，現在是不在乎了，我告訴你，文字的前頭稍微改了一點兒，後頭那是我寫的。
那前頭是怎麼換的？他老先生見這篇東西，很意、很高興。我在信的開頭怎麼說的？現在這信我還保存著呢。我的信稿呀，一開頭說西安這個情，我是決至死閉口不言的，我跟什麼人我是閉口不言，我不說，但是你問我了，那我竭誠相告。一開頭就是這個，那底接來，就說我個人怎麼怎麼的了。就這個前頭，他這段掉了。
誰掉的呢？概這是（蔣）經國幹的。他掉了，就這玩意兒送回來了，他前頭改了，加了一點兒，那麼沒說這玩意是我的「懺悔錄」。
他幹什麼呢？這個東西發表呀，給這個政治部。
那麼這個東西，後來不曉是什麼人吶，我現在我不知，反正是政治部的人幹的，所後來鬧人給撤差了。
【編者注】一九五五年，按照蔣介石的求，張學良開始寫西安變回憶錄。後蔣將回憶錄轉給蔣經國，再後臺灣《希望》雜誌將其全文刊登，由此引發一場風波。蔣介石為此為惱火，責問蔣經國，《希望》雜誌因此停刊，相關人員受處分。
我並不是像外頭說的那樣，說我跟老先生有誤會，不是這樣的。這個東西一發表呀，題目寫的是《西安變懺悔錄》，底署名張學良。假設他不寫這個名字，是寫《張學良懺悔錄》呀，那我不吱聲；他寫「懺悔錄」，（署名）張學良，像我己發表來的一樣，你明白？所我就這個問題給老先生送了，送的理由就是，我並不是說我反對，不誤會，我並沒發表這個東西啊。我就這麼給老先生寫的。
蔣先生火了，怎麼翻案的，我就不知了。
我跟蔣先生常常在一，還常常通信，實際他常常來信。我就聲明啊！不是為旁的，我聲明這東西不是我發表的。我的意思是說，你別認為像我發表了什麼東西似的，我沒搞這個東西。
那個發表的人糊塗，他不寫那個題目，是寫《張學良懺悔錄》，我不吱聲。他寫《西安變懺悔錄》，這底張學良的名字明明白白署了，所，我說這不是我發表的呀，我沒發表這個東西呀，什麼人發表的我不知啊，在哪兒來的我不知。我就給老先生送了。
那個蔣先生，後來我麻煩死了。
他後來我寫的那個，他說你很會寫東西嘛，你寫嘛，我還寫。他說你過的情寫一寫嘛，我就不願意寫。他說你過的問題，北洋的件、北洋這些個人，寫寫麼，沒情嘛，你寫點東西。
他讓我寫。
我懶寫，為什麼？我懶寫！
這寫東西啊，不像擱嘴跟你說。你寫紙，就像個玩意兒似的。讓我寫東西，拿槍桿的讓他拿筆桿，那不等於趕鴨子架麼？所，我就不怎麼願意寫，我稍微寫了點，後來就不寫了。你知寫文章這東西，不但因為那個原因，且我又沒有參考材料，明白？你，咱倆一說，這年月就不對，且人不對了，那件不是那個人幹的，那個兒是那個人的，我常常給弄錯了，張冠李戴了。
還有，我最怕的，你一寫東西，就回。你像我寫西安變，這我倒很容易寫，那過的情很簡單。那假讓我寫過的情，就說寫我父親的死，我就回啊。簡單說吧，你問的問題有，比說，郭松齡他為什麼變的？這前因後果怎麼一個情？那我啊。那我傷的兒，我個兒痛苦的情來了。
那個「懺悔錄」，寫的那封信，我沒拿回來。我不知，概是誰那信給改了。信頭改了，讓我拿回來，我就重新給他寫一回，我重新寫。但是拿回，那信給發表了。至於結果何呢？那就是這麼個情！誰不知這個情怎麼來的。後來來很風波呢。
那個「懺悔錄」來的時候，我就認為，那個人，那一定是政治部幹的。說政治部的人吶，糊塗、混蛋。你們這幹新聞處的常常幹這混蛋的。真的。那個我批評你們搞新聞，這個宣傳，常常不會宣傳，不懂這個宣傳，就是完全的主觀宣傳。他寫個《張學良懺悔錄》，我不說什麼話！他寫個《懺悔錄》，底署名「張學良」，這個東西像我己發表的。那我就給蔣先生寫封信，我並不說我反對，我說我並沒發表這個啊，誰發表的我並不知。
你別認為我怕蔣先生誤會是我發表的，我怎麼這樣的信發表呢？這兒不是那麼回啊！
我說我怕蔣先生誤會是我發表的，是因為那懺悔錄底署名張學良吶，你明白？所你寫來《張學良懺悔錄》是旁人搞的呀，是你寫的懺悔錄，是你寫的張學良，你明白？你這個當宣傳的，你懂這個吧？
那我就請蔣先生這個東西弄清楚。我就這樣重申，我說這個東西不是我發表的呀，我不知什麼人發表的，不是我發表的呀。
蔣先生怒。怎麼火了，怎麼罵的，他們怎麼個結果，那我就不知了後來。反正就這麼回，外頭不知真正的是這麼回。
我最怕人這個，所我說我不寫東西，我就不知。
我不會記年月，我就會記那年是幾歲，就會這個，其餘的我不知。那年什麼年我不知。
蔣先生問我這幹什麼呢？就是他寫《蘇俄在中國》，那裏有西安變，那件底怎麼回，他寫，他怕寫錯了，他很注意問我，那我就對答。我因為寫那篇文章，蔣先生很奇怪，他說你怎麼寫這麼的文章？你寫這麼的文章？後來他叫人告訴我，你就寫文章吧。讓我寫，我就隨便寫了一點，後來他不再追問我，我就不寫了。我說，我高興（就）寫，不高興，我沒耐寫。
那個時候，蔣先生不常見面，有時候見面。
做禮拜見面，每個禮拜見面，每個禮拜他一個人。是我們不說話，他在前頭，我們在後頭，每個禮拜。他做禮拜他從來不說話，誰不說話，做禮拜沒一個說話的，就他來了，行禮的行禮。那就是見面了點點頭了。
老先生對我還是不錯的了。我不是說過，他死了我寫了幅對聯嗎，我這是人的對聯，我弔他的，我說：關懷殷，情同骨；政見爭，宛若仇讎。老先生對我，那該怎麼說？對我，那是很關懷。我有病，差不夠嗆了，他們旁人就，我死掉了。那他不但特別關切，還派了醫生，派了中央醫院的來我。我哪兒，就是了臺灣，老先生甚至給我找最的醫生，他己親口告訴這個陳儀，給我找醫生。那他對我真是關切很，一直他關切我，現在我是這麼說。
哪一年臺灣來的？我不知，我不記。
他們說日本人蓋這個房子的時候，怎麼沒有後來張學良會住在這裏。我說呀，是帝安排的，誰知明什麼樣？我們絕對沒我會在臺北住現在，我在己沒住過這麼些年。
井，那個方不錯，不算太不錯，那附近的方我走過，離開後回過，我現在整個不一樣，很房子沒了。北投我像回過一回，那時候發水（一九五九年），那房子給沖了，現在又重新建了。
【編者注】陳儀，一八八三—一九五○年，字公俠，浙江肇興人，國民黨高級官員。張學良被轉移臺灣新竹井溫泉的時間，為一九四六年年底。
臺灣後，什麼時候一次見的老先生，我說不來，真的，我說不來是哪一年的，我向來年月記不清的。他請我的，他不請我，我怎麼？我們談的什麼？那我不告訴你。等後來，了經國先生，那對我更，對我很，很關切，我們無話不說啊！不過，當了，政治的問題是政治的問題，人感情是人感情。我這人是負責任的，該是我的責任，就是我的責任。我那跟你講，就像「九一八」這個情，那不緊，那是我的責任啊！我這人就這樣，那我應該負責任的。那真對我很很，尤其經國先生，對我更，很。
緯國，這個人是這樣，他不是亂講話，我認為，緯國腦子裏不太清楚。
這個人腦子不，我最近跑他吃飯，他對旁的他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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