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人形嗜血動物:巨奸魏忠賢來了

公元一六二○年,是為萬曆四十八年。這是一個動盪不安的年份。

七月二十一日,萬曆皇帝駕崩。八月初一,泰昌皇帝朱常洛即位,史稱明光宗。一個月後,九月初一,「一月子」朱常洛病死,發生明末著名四疑案的三案——「紅丸案」。九月初五,發生明末著名四疑案的四案——「移宮案」。九月初六,皇長子朱由校即位,為啟皇帝,史稱明熹宗,是明朝的十五位皇帝,時年十六歲。

啟皇帝是中國歷史少見的靈手巧的皇帝,精通泥、瓦、木、漆、雕工,他己蓋房子、做傢俱、製玩具,據說其品精絕倫,巧奪工。同時,他又是中國歷史少見的文盲皇帝,對治理國一竅不通全無興趣,於是,在位六年一點時間,培養了一位古今罕見的巨奸——太監魏忠賢,使啟一朝為相當恐怖的黑暗時代。

啟皇帝朱由校的資並不差,果正常學讀書,應該不至於太糟。惜,他連一書沒有正經讀過。

朱由校的父親朱常洛是萬曆皇帝與一位低級宮女生的長子。四年後,皇帝與他終生寵愛的鄭貴妃又生次子朱常洵。因此,朱常洛遭受了父親的長期冷落。圍繞他否立為太子,萬曆皇帝與群臣進行了長達十五年的對抗,形對明晚期影響巨且深遠的「國本爭」。明後期著名的四疑案,妖書案、梃擊案、紅丸案、移宮案全部與此密切相關。直萬曆二十九年,朱常洛已經十九歲,才被立為太子。但此後始終沒有擺脫被廢黜的恐懼。朱由校跟著父親一,在不受人待見中長。

按照明王朝的制度,皇子皇孫生後,命名、冊封、讀書、婚姻均由皇帝決定。朱由校為皇長孫,除了名字外,其他全部被擱置一旁。即使父親被立為皇太子後,他沒有按照常規被立為皇太孫。處於一種相當尷尬的位。且,萬曆皇帝沒有給他冊封任何名號不算,還不允許他學讀書。這種情況,一直持續這位親祖父臨死前一,才在遺囑中吩咐,皇長孫盡早學讀書為宜。此時,朱由校已經十六歲。距離他當皇帝,有一個月零幾的時間了。

朱常洛當皇帝後,鄭貴妃不知是討他,還是別有,給他送來了八位絕色女。據說,與此密切相關的是,僅僅坐皇位八,皇帝就開始生病。

據時人記載,這位並不缺少妃嬪的泰昌皇帝朱常洛,他的祖父隆慶皇帝一樣,在極度鬱悶中度過了己的青少年時代,時時面臨著被親生父親廢黜或者拋棄的厄運,因此,循規蹈矩,特別謹慎微。

今,己終於做了皇帝,朱常洛與祖父一樣,宛色中餓鬼,不顧病體支離,每晚與數位女歡。不久,病情加重,在吃一粒具有某種滋補壯陽的紅藥丸後,感覺良。於是加劑量又吃一粒,結果二一早就死掉了。這就是紅丸案的致經過。

朱常洛從當皇帝死,正一個月時間,由此被稱為「一月子」。他的情頗有乃祖風範,據說,在僅僅一個月時間裡,已經做了幾件為人稱的,顯示了明代皇帝中少見的通情達理、仁慈寬厚的脾氣。

朱常洛死後,侍奉他的寵妃李選侍不肯搬乾清宮,並將應該繼承皇位的皇長子朱由校扣留在手,希望此重,夠冊封己為皇,因此與群臣發生激烈衝突。最後,東林黨人楊漣、左光斗在太監王安的支持,迫使李選侍遷移乾清宮,奪回朱由校,將這位明歷史一位既不識字,又沒有任何名分的皇長子擁立為皇帝。這就是所謂移宮案的致過程。

從現有資料,朱由校當皇帝前的歷史記載很是簡略,這使我們在很程度依靠推測,像一個不需讀書、備受冷落的男孩子何長十六歲。在這些並不重,有面這些說明面將的一切,就足夠了。重的是,啟皇帝朱由校坐皇帝的位置後,很資料告訴我們,在明晚期,一位不識字的皇帝是何治理己國的。

明朝晚期,皇帝處理國務,在很程度依靠奏疏與公文來進行。標準的程序,我們在前面關於「票擬」與「批紅」、內閣與司禮監的關係中,已經體知。其浩的工量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。顯,這項工,對於任何人的綜合素質,特別是理素質是一個不的考驗。

從述工流程中,我們早就已經發現,一旦皇帝厭倦了或者沒有力處理這項工的話,司禮監的太監們就變了實的皇帝。

不幸的是,啟皇帝朱由校恰既厭倦又沒有力面對這些工。

做了皇帝後,朱由校曾經很高興接受臣們的建議,相當鄭重開始讀書學習,聆聽他們為己講解聖賢們的四書五經。是,不論從哪個角度,一個十六歲的半伙子,從識字開始研讀那些艱澀的教義,稍嫌晚了一些。何況,此時的朱由校已經發現了己真正的才興趣。在那個領域裡,皇帝醉神迷,遊刃有餘,不學通,表現了驚人的賦與才華。

我們找不啟皇帝曾經師從什麼人學習過這門技藝的任何資料。皇帝長的青少年時節,正值皇宮裡幾建築屢遭火焚燬、從不停興土木的時期。很有是在目睹工巧匠們化腐朽為神奇的過程中,百無聊賴的少年無師通,智開。從此,他不救藥迷了這種富有創造樂趣的勞動。

據說,當時流行一種水面木偶傀儡戲,各種木偶的表演動基本由人力控制。朱由校對此進行了革命的改造,他親手製的木偶,不但雕刻漆畫栩栩生,且將人工控制改了機械化的動控制。啟動開關後,木偶遊移轉動,打鬥翻跌,使傀儡戲一子變情趣盎。

朱由校還做過一項具有極高技術含量的發明——

盛夏酷暑時節,他親動手,將皇宮中那些防火的碩銅水缸——今,我們在故宮博物院的各宮殿旁邊,還那些巨的銅水缸——改造了水景噴泉。他將銅缸穿鑿孔,裝他行設計、行施工、行製造的器械,再盛滿水,按動開關後,水勢逆飛,或瀉瀑布,或散若飛雪,最後亭亭直立,宛玉柱。此時,安放在缸底的鎏金木球忽湧玉柱頂部,盤旋,久久不落。據說,每次開動,會引來批宮中人等,一時間歡聲雷動。知,那時是沒有電,沒有發動機,沒有水泵,沒有什麼水壓、壓、油壓機械與裝置的。惜,此項發明已經失傳,否則,我們見今該項發明會為國創造麼巨的經濟效益。

有一次,啟皇帝命令幾個太監,己親雕製的工藝玩意兒,拿今我們熟知的北京前門街的珠市口市場賣。他規定,開價千金,不許討價還價,愛買不買。結果,據說是很快便被人搶購一空。千金,不是個便宜價錢,怎麼折算差不相當於今的十萬元人民幣了。見其製精良。

從歷史記載,朱由校精通泥、瓦、木、漆、雕刻等工種,錛、鑿、斧、鋸、刨、刀樣樣拿放。他己設計,己蓋房子,己做傢俱,己雕鏤製各種玩具擺設,均精巧絕倫,且每每具有人意表的新鮮創意。就是說,很有式樣、做工、、品位均與眾不同,且不流凡俗。對於一個不二十歲的伙子,這恐怕的確需很高的分熱愛才行。

據說,從述工時,皇帝極為投入,每次光著膀子,經常廢寢忘食。或許他己覺有些跌份兒,不意思,因此,除身邊的極少幾個人外,嚴令禁止其他人。於是,魏忠賢就每每在這種時候,拿著臣們的重奏疏報告向他請示工。最開始,皇帝還會聽一聽怎麼回,後來,經常的回答是:「我知了,你們辦吧。」倘若在興頭,則會親暱罵:「這點還來煩我,我你幹什麼?」魏忠賢通常的反應則是檢討己的愚蠢與無。

一般說來,中國皇帝最喜歡的就是那種既謙卑承認己沒有息,又令人煩的情,忠耿耿處理乾乾淨淨的人才或奴僕。在啟皇帝朱由校的目中,魏忠賢應該就是這樣的一個幹才。

今的中國人,不會有太的人知啟皇帝朱由校是何許人。但是,知魏忠賢這個名字的人,應該不在少數。與朱由校比較來,魏忠賢的知名度太了。儘管魏忠賢是依附在朱由校身的一隻寄生蟲,類似我們知的虱子類。但是,我們很快將會,由於啟皇帝朱由校所提供的充足營養與細呵護,這隻本來微不足的寄生蟲,在六年一點時間裡,迅速長為一個龐物,一隻名副其實的巨獸,一個極為怕的人形嗜血動物。

為壞蛋,正一位國漢學所說,不管從哪個角度考察,很難找為魏忠賢說話的理由。儘管正人們所知,國人比較習慣於給壞蛋找一些不那麼壞的理由,由此證明己的公正,哪怕這個壞蛋已經壞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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