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部分 千秋法治誰引領 狄仁傑是如何成為「中國福爾摩斯」的

狄仁傑字懷英,唐代并州太原人;唐(武周)時傑的政治。在他身居宰相位後,不畏權貴,輔國安邦,對武則弊政所匡正,謂推動唐朝走向繁榮的重功臣一,後人稱為「唐室砥柱」。

為曠世奇才,狄仁傑一生政績顯赫,剛正嚴明,其主功績有:一,勸說武則立李顯為太子,並為恢復李唐重貢獻。在狄仁傑死後,他的學生張柬發動政變,恢復了「唐」國號;二,為唐朝舉薦了一批優秀人才,張柬、桓彥範、敬暉、竇懷貞、姚崇等。時人謂:「桃李,悉在公門矣。」狄仁傑回答說:「薦賢為國,非為人。」一時傳為談。

久視元年(七○○年),狄仁傑病故,朝野淒慟,武則聞訊泣言:「朝堂空!」贈文昌右相,謚曰文惠;唐中宗繼位,追贈司空;唐睿宗即位後又封為梁國公。

與其他宰相級的政治不同的是,狄仁傑還擅長法治名世。唐高宗儀鳳年間,狄仁傑升任理丞,他剛正廉明,執法不阿,兢兢業業,一年中判決了量的積壓案件,涉及一點七萬人,無冤訴者,一時名聲振,為朝野推崇備至的斷案神、摘奸除惡的法官。

有關狄仁傑親身參與訴訟斷獄的記載,在《舊唐書》有記載,最著名的就是斷「權善才(將軍)誤砍昭陵柏」案件。據載,權善才時任武衛將軍,誤砍了昭陵(李世民陵墓)的柏樹,這個在今來需處罰款的卻被高宗李治無限「綱線」,說什麼使他(高宗)不孝,殺權善才。狄公據理力爭,律法為依據,委婉卻不失力度的議論語言為武器與高宗辯論,最終「明主理奪,忠臣不威懼」及「臣聞逆龍鱗,忤人主,古為難,臣為不。居桀、紂時則難,堯、舜時則易」這樣兩方接受的語言化解了這場訴訟,救了將軍權善才的命。

二件則是「智鬥來俊臣」。這次是狄公入獄,為保為的。武稱制,重周興、來俊臣等人施酷吏,他們羅織罪名,陷害殘殺李唐舊臣,狄仁傑亦未倖免。他入獄後,為避免來俊臣等人施酷刑,先承認了己謀反的實,後氣變化,送冬衣讓人取棉花為由,寫血書,呈武皇。畢竟,武是相信狄仁傑的,經過一番討論,狄公終於脫險,被貶彭澤令。

狄仁傑任侍御史期間,負責審訊案件,糾劾百官。任職期間,狄仁傑恪守職責,對一些巧媚逢迎,恃寵怙權的權進行了彈劾。調露元年(六七九年),司農卿韋弘機宿羽、高山、陽等宮,寬敞壯麗。

狄仁傑奏章彈劾韋弘機引導皇帝追求奢泰,韋弘機因此被免職。左司郎中王本立恃恩,朝廷畏。狄仁傑毫不留情揭露其為非歹的罪行,請求付法司審理。唐高宗寬容包庇王本立,狄仁傑身護法:「國雖乏英才,豈少本立輩!陛何惜罪人虧王法。必曲赦本立,請棄臣於無人境,為忠貞將來戒!」王本立最終被定罪,朝廷肅。

由於審案公正嚴明,狄仁傑在民間的知名度、譽度甚高,其形象被民間化與拔高。清初的時候,已經有一本說《武則四奇案》風行於世,其主人公就是狄仁傑。雖裡面有一些歷史件人物,但內容基本是編來的一個個破案故。後來有所謂「四公案」說,即《狄公案》(狄仁傑)、《包公案》(包拯)、《海公案》(海瑞)、《施公案》(施仕綸)這一類的「偵探說」,在社會影響很。

這裡面,包公是中國人最熟悉的。不過走國門,名滿全球的,還是狄仁傑。為什麼會這樣呢?這歸功於一個荷蘭,他叫高羅佩。

高羅佩,字芝台,是羅伯特.漢斯.古利克的中文名。高羅佩是荷蘭漢學、東方學、外、翻譯、說。為荷蘭職業外官,他通曉英文、中文、日文、梵文、藏文、德文、法文、印尼文、馬來文、拉丁文、義利文、西班牙文、古希臘文阿拉伯文等十五種語言,曾派駐泗水、巴達維亞、東京、重慶、華盛頓、新德、貝魯特、馬士革、吉隆坡等,職務從秘書、參、公使使。儘管仕途一帆風順,但流芳後世的卻是他的業餘漢學的就,荷蘭人對中國的瞭解,在一定程度應歸功於他對中國文化的傳播。為一個西方人,高羅佩不但白話文文言文寫漂亮的文章,還擅長中文寫律詩、絕句等近體詩詞。

由於對中國文化的強烈認同沉迷,高羅佩一找一個有教養的中國女子終身為伴。二○世紀四○年代在重慶任荷蘭使館一秘時,他愛當時在使館任秘書的江蘇名媛水世芳女士。水世芳為清代名臣張洞的外孫女,其父親水鈞韶曾在中國駐列寧格勒總領館工,後來任津市長。水世芳不僅是名門後,且是齊魯學畢業生。一九四三年,高羅佩與當時二十二歲的水世芳結婚,後共有四個子女。

在重慶時,高羅佩除了俘獲中國人的芳,還讀了清代無名氏說《武則四奇案》,他對這部說中主人公狄仁傑屢破奇案為折服,繼西方偵探說中國公案傳奇做了深入的研究比較後,高羅佩認識書中所描寫的中國古代法官的刑偵訊本領,無論在運邏輯推理的方法、偵破奇案的力方面,還是在犯罪理學的素養方面,比福爾摩斯、格雷警長等現代西洋偵探來,均有過無不及。他還發現中國公案說在西方偵探說問世前,就已在東方盛行了幾百年,探案為題材的短篇故甚至在一○○○年前就在中國廣為流傳,其中英雄人物的形象早現在若干個世紀前古代中國的舞台,或被當時的說書人描述栩栩生。

他驚奇發現中國讀者喜歡讀西方的偵探說,這些說在西方水平很低,且當時翻譯中文後水平更低了,中國源遠流長的公案傳奇在西方卻屢遭訛傳貶低,中國古代法官的形象在西方常受歪曲損害,高羅佩對此深為不平。

於是,他了將中國文化傳播國外的一個切入口,開始著手翻譯《武則四奇案》——因為西方人特別喜歡偵探說。高羅佩先是將譯為英文,又狄仁傑為主角英語創了《銅鐘案》。

他原本準備在中國版《銅鐘案》的中文本,但由於中國版商尚未意識該品的巨價值,表現並不積極,高羅佩先版英文本。

沒《銅鐘案》在西方獲功,在版商的一再催促,高羅佩繼續收集組織當時中國民間流傳著的狄仁傑斷案故。但寫著寫著,他感覺故太差,於是乾脆己來編,這一發不收拾,一口氣寫了十六個中長篇八個短篇,所有了《迷宮案》、《黃金案》、《鐵釘案》、《四漆屏》、《湖中案》等。高羅佩將這些故集在一,統稱《狄法官的破案故》,即《狄公案》。它們在西方引了轟動,狄仁傑遂為喻戶曉的人物,被譽為「中國的福爾摩斯」,贏了盛譽。二○世紀八○年代,這部巨著翻譯中文回中國,為「口轉內銷」的經典產品,在讀者中反響很。

這部經高羅佩重新編排的中文說《狄公案》,內容十分廣泛,涉及唐代的司法、政治、行政、吏治、外、軍、工商、教育、文化、宗教、民情、社會生活等各個方面。全書均仿宋元話本體裁寫,這在世界漢學著中是獨一無二的,這是高羅佩對世界漢學發展的一貢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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