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部分 法海溯源踏浪行 古代法律是如何懲罰盜賊的

盜賊這個角色在我們生活中耳熟詳,在馮剛的電影《無賊》裡,黎叔說他最不打劫的,「一點技術含量沒有」。為何?因為黎叔是「偷兒」,「偷」裡面是有文章的。

不管是打劫的,還是「偷兒」,在古代,有一個詞概括,叫「盜賊」。

盜本是「賊」,賊本是「盜」

我們經常說「偷盜」,見在現代漢語詞義中,「盜」這種行為通俗講,就是偷,是在古代卻完全不同。

嚴格言,「盜」「賊」是指兩種不同的行為,古「盜」為竊盜人;古「賊」,皆謂強盜。中國古代,經常「賊」來稱呼強盜;「盜」則不同,雖有時它夠同時指稱偷與強盜兩種人,但主是指後者。古「盜賊」是偶爾才會指稱盜與賊兩種人;今盜賊則往往既指稱偷,指稱盜賊。

古今「盜賊」區別此,詞義正相反,真謂盜本是「賊」,賊本是「盜」。

像「盜賊」這樣一個人人喊打的角色,在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中,卻佔據著十分重的位,人類法律的發展史這一方面,「盜賊」在法律中的位,就構一部「法律發達史」。

過街的盜賊,人人喊打

人類的世界從脫離了原始社會,就有了有財產的概念,於是,不少人急功近利,「不勞」獲,於是盜賊這個「光榮」的職業就此登了歷史的舞台。

盜賊的現,在一定程度影響了社會的正常秩序。別人辛辛苦苦的勞動所,被盜賊或「妙手空空」,或明火執仗的一陣工夫就拿走了,這情擱誰身受了啊?誰偷懶,你偷我就不偷?

這,社會的統治者著急了,果人人幹盜賊了,整個國的人吃什麼喝什麼啊?於是,盜賊這個行當早就了黑名單,法的創始人李悝在制定中國一部法典的時候就明確提:「王者政,莫急於盜賊!」盜賊很不幸被列入了「盜賊」的行列,為國重點打擊的對象。

盜賊流還算「人」嗎

其實,深受盜賊荼毒的,是廣的勞動者,他們對盜賊是「愛深沉」。為公認的代表平民思的學術流派——墨,它所提的法律思比法、儒等懲戒盜賊的學說更進一步,這種思歸結來就六個字——「殺盜人,非殺人」。

什麼叫「殺盜人,非殺人」?顧名思義,學術一點就是殺了盜賊,不同於殺一般無罪的人,不殺人罪論處。通俗說,就是盜賊不是人,正當防衛殺死盜賊不受什麼處罰。

這個理論是怎麼來的呢?墨學者運類比的方法進行了邏輯推理:

車是木頭做的;乘車卻不是乘木。盜賊是人;盜賊並不是人;沒有盜賊,並不是沒有人。厭惡盜賊,並不是厭惡人;希望沒有盜賊,不是希望沒有人。這是世人認為正確的,那麼雖盜賊是人,但愛盜賊卻不是愛人;不愛盜賊,不意味著不愛人;殺盜賊,不是殺人。似沒有相關的政治、法律理論做支撐,了這樣一個法律格言。

收拾盜賊那是應該的

連主張「慎刑」的老人墨子,對於盜賊卻毫不手軟,聲稱「殺無罪」。墨本身的許員是社會底層的普通眾,對侵犯財產權的行為有一種特別的憤慨。

中國古來就是一個重視勞動的國,「一分耕耘一分收穫」的理念已經深入我們每一個人的骨髓。根據這種理念,「賴其力者生,不賴其力者不生」是的情。像盜賊這樣的「不賴其力者」,無人憐,在他們遭受國打擊的時候,會人人叫,誰會主張他們的人身權利?

這種思發展極致,就剝奪了盜賊在法律的人格權,殺了盜賊,不按殺一般無罪的人論處。法律的此規定,使社會對盜賊的否定評價就更為不堪了,甚至沒有了完整的人格權,說是「裡外不是人」了。

盜賊有個三六九等

社會主流思的基準此,縱觀古今,盜賊們謂沒有過一的「日子」。《尚書》中記載了嚴重的懲罰,警告軍隊不偷竊百姓財物,說明西周時法律已經有明確的嚴懲盜賊行為的規定。

後來,戰國時期的李悝制定《法經》,認為「王者政,莫急於盜賊」,故「其律始行於盜賊」。就是說,在傳統的政治智慧中,治理國最重的任務,就是打擊「盜賊」。

秦漢兩朝沿襲了這一思,並有所發展,後來的歷朝歷代傳承了漢朝的法律,對於盜竊,加重罰。

後來隨著法律的進一步發展,對盜賊行為的認定進一步細化。

首先,「盜」分為「強盜」與「竊盜」兩種。凡威力強取公財物的行為謂「強盜」;凡非法佔有為目的,秘密竊取公財物的行為謂「竊盜」。

後「賊」分了「殺人不忌」及「逆亂者」兩種。見,古代的「賊」罪分為一般殺人賊「逆亂」賊兩類。所謂的「逆亂」賊,主指武裝形式進行反抗鬥爭的人民群眾及統治階級內部叛逆行為。

那時候的人們已經「盜」與「賊」是一種漸進的關係,經濟反抗往往會轉化為政治鬥爭,在「盜」與「賊」間並沒有不逾越的鴻溝。果說「盜」罪是「賊」罪的最初形態,「賊」罪則是「盜」罪的發展結果。

重加重的嚴酷刑罰

因此,北齊後,歷代統治者「盜」與「賊」視為一體,在立法中合為一篇,並且從刑罰的角度來,對「盜賊」的懲罰越來越重。

北宋初,宋太祖為緩階級矛盾,穩定政權,標榜「仁政」,曾次更定「竊盜律」「強盜法」,減輕「盜罪」的處罰。又定「折杖法」,杖為流、徒、杖、笞的代刑。並立「刺配法」,代雜犯死罪。此舉皆有輕刑意。

但是,強劫賊罪,特別是謀反、謀叛、謀逆等直接威脅、損害皇權國根本利益的重犯罪的處罰,則通過《宋刑統》中的附令敕進一步加重了,這是對「盜」與「賊」兩種不同質行為的區別懲罰。

但隨著盜賊的增,宋太宗在調兵遣將進行軍鎮壓的詔書中說:「其賊黨等,或敢恣凶頑,或輒行抗拒,即盡加殺戮,不存留。」開始舉屠刀。於是,宋仁宗首創「窩藏重法」;宋英宗別立「盜賊」重法:宋神宗頒發《盜賊重法》,了宋哲宗時「重法」更加嚴酷,但效果十分差。

由此,了宋徽宗時期,開始征剿並,矛盾才稍有扭轉。不過,平論,宋朝打擊的對象主還是劫掠,非竊盜。且,還曾經減輕饑民盜竊罪,「故饑民憫不疾,濟不殺」。

了元朝,許原始社會保留來的野蠻刑罰不需提,簡直駭人聽聞。「重罰」聞名於史的明太祖朱元璋更是「磨刀霍霍」,盜賊們行動來更夾著尾巴了。

歷史的進步,法律的革新

不是在中國的古代法律,古巴比倫法、古代希伯來法、古羅馬法中有著類似的規定,不同形態的社會,在對待盜賊這件情,難達共識。「殺死夜間盜賊」了一種正當行為,面對百姓們手持的屠刀,盜賊們嗚呼哀哉了。

這一情況直近代來才有所轉變。隨著人權運動的興,法律對盜賊的人身權利有所保護。中國在一九五七年法律改革後,盜賊的生命健康一定程度的保護,不過,法律的保護程度較低。

一九八四年,盜賊的法律位進一步提升,在損害賠償案件中,被告對盜賊的生命安全承擔「人的責任」,就是一種公平的責任。盜賊法律位的提升被認為是一種法律的進步,體現了法律對人身權的重視與保護。

古代沒有原則的殺死正在行竊的盜賊是不為罪的,現在法律進行了進一步的細化,有當盜賊的行為直接威脅被告生命的情況,被告才使致命的武器對付盜賊,否則,被告對盜賊承擔賠償責任,,這是一種歷史的進步。

這不是法律理念的革新,同時是社會走向文明的一個標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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