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這樣一群奇特的「捉錢」專業戶

前面所講的唐朝的貨幣情況,還沒超我們的常識,說這個中國古代最的王朝,在放貸方面,卻就有現代人難像的舉措了。

那就是所謂的官營高利貸。

官營高利貸,最初是現在隋朝,隋朝時叫「公廨錢」,了唐朝,這個制度繼承來,稱為「公廨本錢」,凡從官營高利貸的種種活動,叫做「捉錢」。

古人的形象思維,真是不知比現代人發達少倍,比現今常說的「撈錢」來,「捉錢」——是何等虎虎有生氣!

怎麼捉錢?當還是由朝廷發給本錢。

從唐高祖李淵台的那一年,就在京師各部設立了公廨本錢,這就是放貸基金了,每個司有。由各司幾位「科級秘書」來管理,這些人就號稱「捉錢令史」。

有一些六品官員的子孫來幹這項工的,則稱為「捉錢品子」。

一般來說,是每個司指定約九個秘書,每人發給本錢四萬五萬文,再由他們將這些錢給物色的「中介人」(面專門講)拿放債,求每月收回利息四千文,每年收回利息五萬文,相當於月利率八至十分。收來的利息,就為京官的料錢(津貼)。

對那些按時還本付息的「中介人」,有特別的獎勵,幹滿了一定年限,便參加吏部銓選,授予官職。

了唐高宗麟德年間後,公廨本錢制又從京師推廣各府、州、縣。東西南北中,官場是一,一來「捉錢」。

由「捉錢令史」借的錢,等於政府是債權人,沒有皇帝的免責令,是絕對不免除債務的。

果借款人死了,由子孫償還;沒有子孫的,由親戚償還;連親戚沒有的,由保人償還;是保人死了或者逃亡了,那找一個人代納。總是賴不掉的,不在賬面做個「呆壞賬處理」就算完。

因為這個情的負面很,唐朝開國重臣褚遂良就曾經激烈反對,他認為中介人按時繳還利息就給授官,會導致很「慣於求利」的人官,這將嚴重敗壞幹部隊伍風氣。

迫於德的壓力,唐太宗時曾經兩度廢罷公廨本錢,但很快又恢復了,因為軟理服從硬理——沒錢是辦不了公的。此後,在玄宗開元年間,又曾罷廢全國公廨錢一次,於八年後再次恢復。

每次恢復後,月利率有所調,太宗時就降了五至六分,玄宗武宗時最低,僅為四分。不過即便是這樣,合年利率高達四十八%,其間的油水還是驚人。

「追前」來不是本質工,是一個附帶的任務,所月利率調,概是為減輕「捉錢」的難度,免經辦的官員除了錢不別的。

那麼,唐朝後期放債的錢,是不是越來越少了呢?

不,正相反。

初唐時,京師共有七十個司,有捉錢令史六百人。各司的公廨本錢總數在二千四百貫三萬貫間。

了中唐貞元十二年(七九六),京師六十八司所置的公廨本錢,總數已達二十四萬貫,捉錢官的人數增加。

——這算是個規律吧。一個王朝,越往後,辦公經費的需量就越,概是官員們越來越講究品味的緣故。

從唐高宗永徽年間(六五○至六五五年)後,公廨本錢的運,就由「高戶」即百姓中的富戶來代理。這些富戶,就為官府的放債中介人,被稱為「捉錢戶」,免除徭役。

捉錢戶是良莠不齊的,什麼鳥有,有人按時回利息,有人則賴賬不還。唐憲宗時,積欠本息的實在太了,免一些本息。

果借錢的人所付利息已經超過本金十倍的,本利全免。果付息已達本金五倍的,所欠利息就不再了。

做一個捉錢戶,還有一個絕的處,就是按唐朝法律,捉錢戶一旦犯罪,府、縣方官管不著,由本司的捉錢令史負責追究。

這樣,有的捉錢戶本意就不是幫官放債,是找一棵樹乘涼,他們連本錢不,照樣按時付利息,圖的就是一個受保護的身份。

還有的捉錢戶,在公廨錢裡加入己的錢,一放債,收來了利息歸己,收不來,就算官的呆壞賬。

還有的商販富戶,主動投靠官衙當「捉錢戶」,就是「官本」資金為依託,主目的是人放債。

他們明明放的是人錢,在討債的時候卻說是官的錢,對不及時還錢的欠債人任意欺凌(均見《唐會》)。

政府知這些捉錢戶的貓膩,但是衙門裡的人頭費就全靠這些人來解決,攆走了他們不是讓我們喝涼水?所睜眼閉眼的不管。後來是規定,捉錢戶放債的人本錢,不超過官給的本錢數,超過的部分就沒收。

唐高宗後,方州縣軍單位設置了公廨本錢,由典吏(辦員)主持運。收來的利錢,為各級吏員的吃飯錢各級官員的工資、津貼。了唐玄宗時,全國州縣公廨本錢的總額,已達八十萬貫至一百萬貫左右。

回過頭這段歷史,唐朝政府通過放債來籌集機構人員工資,不是直接由中央財政撥款,總還算有點良,知老百姓的血,不應該抽的太。

且這辦法,強於朱元璋狠命壓低官員工資水準的笨辦法(既工資低,你就別怪我放手貪污了)。

雖官營高利貸有一些負面效果,在「捉錢戶」中會有一些仗勢欺人的惡徒,但總比官員人人肆無忌憚「捉錢」啊!

第九篇 唐代官場經費靠「捉錢」來解決目录+书签唐朝法律不許黃世仁搶白毛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