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的錢幣在飛?

對中國古代金融業來說,唐朝就是一場的春雨,催生了形形色色的信方式,催生了各種金融機構。除了前面所說的「公廨本錢」外,還有別的類型。

這裡分別來說一。

匯兌這項業務,是從唐代才開始有的。

現代銀行裡,匯兌是最基本的業務一,但古代早期沒有承攬這項業務的機構,所李白才在詩裡寫「腰纏十萬貫」。那時候錢,就隨身帶。

今有人較真,說:「一貫錢十斤,那麼十萬貫是少斤?這麼的銅錢何纏在腰間?甭說十萬貫,十貫錢纏在腰間行走困難,騎鶴揚州更無從談。」

呵呵,不錯。從李白的浪漫,現實的尷尬來。

在古代做一個行商,不容易,真正的太平盛世還,世稍一不靖,帶錢路就有命虞——綠林漢不知什麼時候就會冒來!

唐代,帶錢路難了燃眉急,不過不是因為治安問題,是因為錢幣缺乏,有些方政府立法,不許錢幣境,後來連京師限制商人運錢境。這一來,錢在局部區流通,有時候錢在手,卻辦不了情。

最後,解決的辦法是由京師的商人來的。

舉例說明:一個四川商人,在京師賣廣柑,賺了十萬貫錢,他沒法子這錢帶回,那麼,在回鄉前,就錢給劍南的「駐京辦」。

這種駐京辦,往往有幾個不同系統的,任意挑選。比,給各在京的進奏院,給各軍政衙門的駐京辦。

此外,給民間人士行,比在劍南有聯號的京師富商。

你錢給了他們,就拿一個文牒(取錢憑證)。這種文牒,是分兩半的,一半由商人己持有,另一半由駐京辦快遞回本。

等他達了劍南,再相關衙門,經過「合券」手續,就在當取十萬貫來。

這個辦法,就叫「飛錢」。

瞧古人這說法,是何等形象!

——你不是夠「捉錢」嗎?那我就會「飛錢」!

飛錢叫「便換」,跟現代的匯兌毫無二致。

所謂「文牒」,就是我國古代最早的匯票。

那時候的匯兌,不收匯費,你存入十萬,了方憑匯票就拿走十萬,相關衙門分文不取。

那麼,這些衙門難是慈善機關,幹這種無利圖的買賣?

不,他們有利圖。

——利在哪裡?猜一猜吧。

果你是銀行系統的讀者,概早就明白了:

首先,來駐京辦飛錢業務的,不是一個兩個,是。這樣,駐京辦的手裡就總有一筆支配的活錢。

這些錢有走的,有來的,保持一個相當的總量。

飛錢對於他們,雖是過手錢,是一樣花、放債。駐京辦,最需的不就是錢嗎?

其次是,過通不方便,錢飛,人不飛。

從京師劍南,碼走兩三個月。那麼這筆錢放在我這兒三個月,我是不會給你利息的。它在我手頭期間,我拿放債,所產生的利息,對不,那就是我的收益。

這個業務,並非朝廷批准的,是各衙門民間達的默契,算是制度創新吧。

唐憲宗的時候,概不慣方政府在他眼皮底這麼取利,就令禁止飛錢。

錢不准飛了,商人就囤積來不。

越不,流通的貨幣就越少。貨幣的總量一少,物價就跌,處是百業不振的樣子。

這倒是穩定了市場,不過死是一種穩定,那有嗎?

為了拉動內需,幾年後,憲宗又開禁,但是肥水不流入方政府,他規定商人飛錢通過中央的財政「三司」(鹽鐵、戶部、度支),每飛一千錢,收手續費一百錢。

商人立刻嘩:殺我們你就趁早講!

結果,沒有一個「三司」飛錢的。

憲宗沒辦法,又改政策:免費了,你們就儘管來飛吧。

這個飛錢制度,後來進一步擴外。

飛錢的人,不僅限於商人了,知識分子官員有飛錢的。

質庫唐代的質庫(就是典當業),是由南北朝的質庫延續來,但規模比南北朝的。南北朝時,人們所的抵押物,是動產;了唐朝,不動產了來,主是田,有房屋。

《資治通鑒》裡講過一則軼,說是魏徵的玄孫因為淪為赤貧,房屋典當了,無力贖回,平盧節度使李師有不忍,便奏請皇,願己的財幫助贖回。

隋唐時期專辦抵押貸款的機構,仍叫做「質庫」,但不再由寺廟經營,是獨立經營。其法人代表,轉為商人、官吏皇親國戚。武則的女兒太平公主,就開辦了一規模不的質庫。

質庫是一項有油水的業,有錢有勢的人樂於經營,那是理所當;但是唐朝對保護弱勢群體財產設定了一條底線。

當時規定,農民的「口分田」、「永業田」不典當,因這是農民的保命田。果典當行違反了規定,官府就追究。

在審理此類案子時,土無條件歸還本主,典的錢果收不回來,官府則不管。

有那些因為邊服役、或外任官,中無人守田的,才允許抵押口分田。

唐朝的統治者,歹知土無條件流轉的口子不開,連保命田沒了,人幹什麼來,那不是傻瓜知?

一般典房子典的,是或者曾經是戶人,瘦死的駱駝於牛。

至於貧民典當的,那基本就是臨時換點錢花一花了。

當時針對貧民的典質機構,就是專營額押款的當鋪。貧民裡拿手的,有的物件,比衣服、器具類。

在《太平廣記》中有一條關於唐朝人的軼聞提,那時哪怕是睡覺的木枕,是拿來典當的。

貴族官僚們辦的質庫,並非法律允許,但是基本貫穿了整個唐代。「刑不夫」,誰管了?直唐武宗統治的最後一年,才有禁令,禁止他們設質庫「與民爭利」。

是唐武宗一死,他的政策被廢棄了。

一部中國歷史,不允許權貴「捉錢」的皇帝本來就很少,切實做這一點的,就更少。

櫃坊稱做「僦櫃」,相當於現代的銀行保險箱業務。

櫃坊業務有一個發展、熟的過程。先是城裡的店舖為方便過往商旅,設立了櫃坊為客人保管財物。後來櫃坊漸漸獨立來,了專辦寄存業務的機構。

這就有點像儲蓄銀行了,有點像現代的信託業。當時寄存錢財叫做「鎖錢」,這非常形象——櫃坊裡的保險箱叫「僦櫃」,錢財放進後鎖。客戶在這兒存了東西,領取一個憑證,還有鑰匙。

那時客戶不單是委託保管錢財,還有寄存奴婢或寄存牲畜什麼的。見櫃坊決不是一間店舖,碼它有客房、食堂馬圈類,儼一個戶人了。

比較有意思的是,當時的藥店外國人開的店舖(俗稱波斯店)兼營存錢業務。

由櫃坊、藥店、波斯店代管的錢財,客人直接提取,領取憑證轉給他人,為一種支付。

《太平廣記》裡,就記錄了幾條關於唐代櫃坊的。《太平廣記》是宋人編輯的書,收錄了從漢朝宋初的量野史筆記,雖是軼聞,但折一些實。

有一則是說,過有兩位知識分子——盧生李生,隱居在太白山,練習教吐納導引術。盧生學了,先行離山,後來遇李生,見李生潦倒不堪,還背了一屁股債。

盧生便問:「你所欠官錢少?」

李生答:「兩萬貫。」

盧生就給了他一根拄杖,說:「拿這個波斯店裡取錢吧,從此安學,不再糟蹋己了。」

波斯櫃坊的店主見了拄杖,驚,問:「盧二舅拄杖,你何?」他雖納悶兒,錢還是數給了。

這是櫃坊見憑證就給錢的慣例。

另外,在《太平廣記》中還有一條關於唐初名臣尉遲敬德的故。故顯是瞎編的,不過卻透露了一個實:很在唐代就現了我國最早的支票——「書帖」。

書帖的,就是存錢人己不取錢,是寫一個書帖,寫明付款數額、取款人姓名、帖人姓名,給他人,那個人就憑書帖在櫃坊取錢。

《太平廣記》的這個故說,尉遲敬德在發跡前是鐵匠,曾寫過一個書帖,送給一位窮困潦倒的書生,讓書生在櫃坊中取了錢。

寄附鋪就是寄賣店,既為商民保管財物,代客戶售所寄存的物品。

唐代傳奇《霍玉傳》裡面,就提過這個寄附鋪。

說中的女一號霍玉,是長安城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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