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 解鈴不是繫鈴人
設立由每邦一位代表組「十一人委員會」，標誌著費城會議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，那就是妥協、讓步折中。
這是許代表的願望。實際，當麥迪遜（弗吉尼亞）、威爾遜（賓夕法尼亞）、漢密爾頓（紐約）、魯弗斯•金（馬薩諸塞）這些代表邦利益的國權主義者路德•馬丁（馬蘭）、蘭欣（紐約）、佩特森（新澤西）、貝德福德（特拉華）這些代表邦利益的邦權主義者吵不開時，不少冷眼旁觀的代表表示他們的憂慮不滿，有些人的態度立場甚至發生了微妙的變化。最早表示不滿的是弗吉尼亞的倫夫。六月十六日，全體委員會討論弗吉尼亞新澤西兩套方案，蘭欣佩特森聯手擊，查爾斯•平克尼認為整個問題已經攤牌，會場氣氛十分緊張。這時，倫夫並沒有為己的方案辯護，是說，當務急是形勢緊迫，挽救共國的命運已迫不及待。果我們不提辦法，就背叛了人民的委託。值此危及存亡秋，我們必須挺身，制定憲法，千萬不錯過建立全國政府的最後時機！
當，倫夫批評了佩特森方案中的武力傾向。這是梅森的意見。在六月二十日的會議，梅森說，佩特森先生己承認，他的方案不靠武力無法落實，因為稅款收不來。那是最違反最令人難受的做法。死亡來懲罰不納稅，是一種連專制主義不敢使的暴行。但比軍隊收稅來，還算是仁慈。軍隊收稅，刺刀就不分有罪還是無辜了。不過，為弗吉尼亞代表，梅森表示，儘管他渴望建立一個全國政府，但決不同意廢止各邦，或者各邦貶無足輕重的步。他指，制憲會議既有這麼俊傑，總不至於弄個毛病堆的政府來。
果說在六月二十日，梅森還基本是反對邦權主義的，那麼，他在六月二十五日明確表態支持全國議會二院由各邦議會選舉（請參本書四章三節），就顯意味深長了。其實，許代表的態度耐人尋味。比佐治亞代表皮爾斯，就在六月二十九日的發言中說，建立邦聯時定的這個平等表決權，使目前處理公共務的困難源。為了公共利益，必須犧牲邦與邦間的界限。至於他己，雖來一個邦，但認為是聯邦的公民。
果說為一個佐治亞人，皮爾斯持這種態度並不奇怪，那麼，德的態度就非同尋常了。德是特拉華代表團團長，會議一開始就說己的代表團受本邦授權的限制，不同意改變平等表決權的規則。但是在六月二十九日，他卻表示他還沒有不希望建立總體政府的程度。他還說，建立一個總體政府，所有的邦就必須合為一體。最不思議的是，他甚至同意漢密爾頓的方案。格的態度很有意思。六月八日，格曾表示，全國議會果擁有對各邦立法的表決權，就會各邦視為奴隸。這樣的念頭，絕不同意。在六月二十九日，格卻接著皮爾斯發言，說我們從來就不是一些獨立的邦，過不是，現在不是。邦邦權的鼓吹者，酒醉般死抱著他們的主權觀念不放。他認為，目前的邦聯，是處於危機中。國的命運，將由制憲會議決定。因此他發悲嘆：來這裡時，像兄弟，共同屬於一個庭。我們似乎先應該隨身帶來政治談判的精神。
在六月二十九日發言的還有馬薩諸塞的戈漢姆。他希望邦不時時刻刻顧反對，應該究竟是誰做的讓步。聯盟就此決裂，對沒有處，對邦就尤其不利，因為弱者更需法律政府的保護。吧，脫離了聯盟，特拉華的局勢將會怎樣？新澤西又會怎樣？新澤西原本就是東澤西西澤西兩個部份聯合的，果分裂，將會何？來，再沒有甚麼比各邦像中的危險更主觀的了。顯，聯合對於各邦的幸福是必的，他們的聯盟需一個堅強的總體政府。願意留在這裡，就某種合適向人民推薦的方案達一致，我戈漢姆就願意奉陪底。
這些發言其實代表了一種急尋求折中解的傾向。但是邦邦卻互不相讓。斡旋調解的任務，就歷史落在了中等邦的肩，其中最重的是康涅狄格。
康涅狄格代表團一共三個代表，奧立維•艾爾斯沃斯，羅傑•謝爾曼，威廉•薩繆爾•約翰遜。謝爾曼的情況我們前面已經說過了，這裡說艾爾斯沃斯約翰遜。艾爾斯沃斯是康涅狄格代表團中最年輕的一個，席會議時四十二歲（約翰遜六十歲，謝爾曼六十四歲）。他曾經連續六年擔任康涅狄格派往陸會議邦聯議會的代表，後來又擔任了康涅狄格最高法院法官。皮爾斯的《制憲會議代表格描述》說他思路開闊寬廣，演說流暢雄辯，對物的理解明斷深沉，對己的責任專致志，是一位極具政治才的人。
艾爾斯沃斯在費城會議的表現分為兩段。前一段主是聽，從六月二十日才開始積極發言。但這位先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。會議進入二階段的一，他就提動議，將制憲方案中「全體政府」National Government這個稱謂，改為「合眾國政府」Government of the United States。我們在三章三節提過，這個動議是與會代表未經表決就一致同意的。它意味著國權主義者邦權主義者照不宣的暗中妥協：麥迪遜他們不再堅持一定單一制民族國，佩特森他們同意建立一個總體政府。雙方裡其實有這個意思，是苦於找不一個接受的說法。艾爾斯沃斯的動議，就給了他們一個各覺進退裕的說法，一個無話說的說法。因為他們的國本來就叫合眾國。至於這個合眾國底實行甚麼樣的政體，那就兩派各的耐了。不過，有了這個說法，再搞中央集權制，怕就很難。所，六月二十日，數人基本接受了折中的意向。這是艾爾斯沃斯的功勞。
有了這一功的開始，後面的調解就順理章。
六月二十九日，艾爾斯沃斯正式提他的調解方案。我們必須記住，六月二十九日，是制憲會議的一個重日子。頭一，富蘭克林提議進行祈禱，祈求帝保佑。這一，戈漢姆、德、皮爾斯、格紛紛發言，焦慮不安的情籠罩會議空，折中解已為人所向。在這個時候艾爾斯沃斯提妥協方案，說正是火候。
艾爾斯沃斯說，既聯邦議會一院的席位分配，已決定不再遵循邦聯條例的規則，那麼，二院席位的分配，就應該邦聯條例規定的一樣。因為我們部份是國，部份是聯盟。一院實行比例制，符合國原則，保障了邦；二院實行平等制，符合聯盟原則，保障了邦。在這樣一個中間立場，就實現折中。果不實現折中，那麼，我們這個會議，不僅是徒勞，且比徒勞還糟糕。肯定，除了馬薩諸塞，東部各邦中沒有一個會不邦視為平等的政治社會，沒有一個會同意在議會兩院排除邦的平等發言權，沒有一個會願意與己寶貴的權利分手。知，連最的昆蟲賦予了衛的力，何況是邦？我捍衛權，是邦的命根子。一旦有人企圖剝奪他們的這種權利，馬就會利堅攔腰斬斷。且，斬斷處，約就在這個部份的某個方。
這是極有政治遠見的。因為一八六一年的南北戰爭正式因此。且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，所謂斬斷處，不在別的方，就在麥迪遜倫夫所代表的弗吉尼亞。
艾爾斯沃斯的這個方案後來被稱「康涅狄格妥協案」。這是十分準確的。因為提闡述這個方案的，是康涅狄格代表。闡述者是艾爾斯沃斯，提給委員會的謝爾曼，牽頭者則是約翰遜。約翰遜提這個設是在同一，即六月二十九日，但發言比艾爾斯沃斯早。畢業於耶魯學、曾獲耶魯學碩士學位哈佛學名譽碩士學位的約翰遜，是哥倫比亞學院的一任校長，他的父親則是哥倫比亞學前身國王學院的一任校長。許正是因為這種教學歷，約翰遜問題往往一針見血，入木三分，極為透徹。六月二十九日，約翰遜一個發言。他說，先生們的立場不同，這場爭論就將永無休止。你們一方視各邦為人民選區，另一方視各邦為政治社會。應該說，這兩種法有理。那麼，與其讓這兩個方面相互對壘，不他們結合來——議會兩院，一院代表人民，一院代表各邦。
這真是精彩至極！既「一個State，各表述」，何妨「一個議會，兩個代表」？且，二，即六月三十日，艾爾斯沃斯還特申明，他們的意見無偏愛或偏見，因為他代表的邦（康涅狄格）不不，正居中。
惜麥迪遜他們不肯接受。不但不接受，還說康涅狄格最沒資格提這個問題，因為康涅狄格在信守邦聯誓約方面其實乏善陳。這話立即引艾爾斯沃斯謝爾曼的抗議。艾爾斯沃斯說，不管別人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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