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大功告成的時刻

南雲部隊十六節的航速一路縱隊從陽光斑駁的瀨戶內海發,艦隊呈現一派節日景象。輕巡洋艦「長良號」一路領先,後面跟著十驅逐艦戰隊的十一艘漂亮的艦隻,接來的是組八巡洋艦戰隊的重巡洋艦「利根號」「筑摩號」。似乎造戲劇的高潮,戰艦「榛名號」「霧島號」相繼駛過,激陣陣波浪,最後達了高潮——「赤城號」、「加賀號」、「飛龍號」「蒼龍號」四艘航空母艦浩浩蕩蕩向海進發。

在艦隊右舷有幾艘漁船,船的人們向艦隊招手歡呼。【註:《中途島海戰》,四頁。】機動部隊駛過一些島時,岸邊有些孩揮舞著太陽旗。這是五月二十七日,是東鄉平八郎將軍在對馬海峽勝俄國人三十七週年紀念日。九時許,「赤城號」全體人員在後甲板列隊,舉行簡短的儀式紀念海軍節。首先,官兵們朝皇宮方向深深鞠躬。後,艦長青木泰次郎佐宣讀東鄉的告別詞,其中說「勝利後,束緊鋼盔帶。」【註:「悲劇戰」。】

這一告誡提。這次遠征的節日氣氛與擊珍珠港前的嚴格保密形了麼明顯的對照!果再加軍樂隊一群記者,南雲部隊這邊就是一幅完整的節日慶祝圖。

在東京,這兩個缺陷輕易舉彌補。九時三十分,聯合艦隊的一支登陸隊跟在護旗隊後面,在海軍軍樂隊的軍樂聲中列隊通過東京市區。他們代表整個現役海軍。隊伍先行進皇宮前面的廣場向皇宮朝拜,後又靖國神社祭奠光榮的陣亡將士的英靈。水兵們在「敬禮」的口令立正,對過的英雄及陣亡的同僚表示敬意。【註:《日本時報與廣告報》,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七—二十八日。】

日本報紙的晨刊使身著盛裝、手持太陽旗街慶祝的市民們的情在門前就已是十分愉快。日本報界在為全民族唱頌歌方面從不羞羞答答。這早晨,它吹響了所有的喇叭。在瞭解政府態度的同時複習英語的人們閱讀英語報紙《日本時報與廣告報》。該報讚頌:

「今年的海軍節不是個紀念的日子、回憶的日子,還是個功告的日子。日本海軍不僅在十七年前戰果赫赫,且,此後它又一次次立了令人難置信的更的軍功——這是達頂峰的時刻,是功告的時刻。

由於德、意潛艇的活動,更由於日本海軍的努力,今,英國的制海權已經喪失。為英國幫兇的國,其海軍幾乎已被日本海軍摧毀。因此,今日本已名列世界海軍強國首。這充分預示著日本將在未來世界的歷史中崛,佔據與昔日英國擁有的同等位。」【註:同,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七日。】

各報晨刊借此機會回顧了襲擊珍珠港來日本海軍在此次戰爭中的戰績,特別強調了死於袖珍潛艇的「九個軍神」的戰鬥精神。已退役的海軍中將佐籐市郎對日兩軍的情況進行比較後說:「國兵根本沒有士氣。果國發動進攻,那是為了做給本國民眾的。」【註:《日本時報與廣告報》,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七日引《東京日日新聞》中的話。】

為使關的讀者不致忘記日本海軍麼了不,各報重新報導了戰爭開始來敵艦損失情況,其中有真有假。它們說,「整個日本的一億國民」完全對「海軍超人的豐功偉績」感歡欣鼓舞!軸國盟友來助興,祝願日本萬意。在東京橫濱的德國僑民在《日本時報與廣告報》四分一版的篇幅登廣告,祝賀日本軍隊國民——是這樣的順序——在各個戰場取重勝利。意利僑民數量少一些,但在報登了表達同樣情感的廣告,是篇幅是前者的一半,這樣做無意中倒近乎表明了墨索尼在軸國這風箏是個尾巴已。【註:同。】

在此黃吉日,山本並未公開發表講話。他更希望讓聯合艦隊戰績來說話。但是,《日本時報與廣告報》在頭版刊登了他的照片,三版登載的關於對馬海峽戰的介紹中對他進行了歌功頌德:

「就是在這次具有歷史意義的戰役中,海軍士官生山本失了二個手指。是他失三個手指,按規定他就不留在海軍裡了。說,一個手指差使這位士官生在三十七年後擔負了與已故海軍將東鄉相同的職責。因此,人們稱這是為促進日本國的業賜予的恩典——」

海軍本營新聞課長平英夫海軍佐對日本軍人的德加讚賞,使讀者感,帝國陸、海軍軍人戰勇敢,盡忠盡孝,豪俠仗義,優待俘虜,無與倫比。平滿意說:「我認為有日本國民才會對敵人有這樣的厚待。」

,在他對珊瑚海戰役的高度虛構的描述中,最有意義的部分卻幾乎沒有引人們的注意。他在聲稱擊沉了兩艘戰艦後強調說,「在這裡我告訴的是:戰艦具有巡洋艦驅逐艦不比擬的重。戰艦是海軍力量的核。」【註:《日本時報與廣告報》,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七日。】這位海軍軍令部的官方喉舌在中途島戰役前夕說這番話,無疑等於是抽掉了日本海軍所有艦艇的海底閥。但是,竟沒有一艘戰艦對此表示憤怒。

十時四十分正,皇宮的正門開,一輛黑色的羅爾斯‧羅伊斯牌轎車緩緩,馳街。街旗幟招展,人群熙攘。一車後排坐著的那位細高個的身影,男女老少彎腰深深鞠躬,眼光恭敬視著。因為這是他們的皇,是驕子啊!為慶祝海軍節,陛身著海軍將禮服。這種情況是少有的。在這個正值陸軍主宰一切的國裡,陛在公開場合是穿陸軍總司令服。

皇的轎車後是皇室員乘坐著的規格略次於前者的車隊。整個車隊莊嚴駛至不遠處的國會廈。陛在此將宣佈日本議會八十次特別會議開幕。他的講話語言簡潔,態度溫,言詞不算華麗。有人按慣例致了恭維奉承的正式答辭後,陛即身離開廈,從免了聽長篇論的折磨。【註:《日本時報與廣告報》,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七、二十八日。】

為期兩的會的主議題,據新聞報導說,是「審議政府關於建立一支標準商船隊的提案」,但讀者們猜測召集這些政治們開會的真正目的是吸引一批聽眾。實,會結束後,《日本時報與廣告報》就坦率承認了這一點。

午後二點,演說開始。首相東條登講壇。在當時世界的領導人中間,東條的賦力是最差的。他既遠不及丘吉爾那樣莊重威嚴,遠不及希特勒那樣富有惡魔般的才;既不具備羅斯福靈活機敏的政治風格,又不似墨索尼在煽動群眾方面口若懸河。確實,東條一直非做不的情裝是於意才做的,他一生在業碌碌無為。日本陸軍並不鼓勵它的將軍們發揮聰明才智創造精神。嚴格按照命令辦,他們就晉陞、受獎。這種制度完全適合東條,東條適合這種制度,兩者相輔相,共生共棲,致此時,東條既當了日本首相,又是現役的四星將軍——有了這一必的軍銜,他才合法為陸相。【註:詳見羅伯特‧J‧C‧巴圖的《東條與戰爭的來》一書。】

在東條角質框邊的眼鏡後面有一雙機警的眼睛,耳朵緊貼腦殼就像狂怒的貓,嘴奇薄,面蓄著鬍子。他的講話冗長,言詞浮誇。這種風格常常為山本手軍官們談話的笑料。東條說:

「——目前國內國外的有利形勢僅僅是取這次戰爭最後勝利的前奏——我們整個民族的不動搖的決過是、現在是、將來是:英列強的影響不徹底根除,他們稱霸世界的夢不徹底打碎,我們的正義劍絕不入鞘。

因此,指導這一戰爭進程的根本原則今後將是:一方面,進一步顯示全世界為瞠目的我們陸軍與海軍間的精誠合,找敵軍蹤跡,準確無誤予摧毀——」

東條對澳利亞中國流了幾滴鱷魚淚後,談了主的敵人:「已經一再、再三遭失敗,但卻對公眾隱瞞這些致命挫折真相的國正拚命進行假宣傳,妄圖緩國內的批評指責,防止中立國對其疏遠。這裡,我不禁對國英國的民眾表示同情。」接著,他惡毒的語言攻擊格拉斯‧麥克阿瑟將軍說:「領導戰的人不是重的崗位託付給一個丟絕望無助的官兵不管隻身逃跑的司令官,就是它託付給喊叫、誇海游擊戰試圖掩蓋他們失敗的人,這種游擊戰既徒勞無益又毫無意義。」

東條首相東拉西扯了一通後,總算接近了尾聲。但是果國會議員們為他的講演會此為止,那就錯了。他換了一個名義,陸相的身份又發表了同樣冗長的講話。他並沒有講什麼新東西,是詳細講述了次三月份國會開會來日軍的軍行動,這些東西完全在其它場合講。但東條並不在意這是否是海軍節,有機會為陸軍吹擂,他是不會放過的。【註:《日本時報與廣告報》,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八日。】

午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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