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戰時的情報戰 二‧四 虛誇的大本營戰報

任何時代、任何國容易誇戰果(給予敵人的損害)、利己的估計,儘管程度有所不同。這許是人類無論何難避免的毛病吧。

但是,正確判斷戰果,對於指導戰爭或戰役、對於判斷敵方企圖,制訂實施戰計劃,是十分必的。因為戰果判斷錯,必導致此為基礎的敵情判斷錯誤,進使己方戰不利,遭意外的失敗。

不過,瞭解確切的戰果,首條件是正確識別目標。識別目標不僅取決於氣、見度,海狀況等象條件,且取決於觀察者的熟練程度戰場理等無形因素,因此,往往不一不變相信報告。驅逐艦誤認為巡洋艦,巡洋艦誤認為戰列艦,護衛航空母艦甚至商船誤認為正規航空母艦,更是常便飯。海的白色浪花被誤認為潛艇潛望鏡或登陸舟艇,甚至一躍為水陸兩坦克。有時發現海豚,就報告說是魚雷,有時鯨魚變了潛艇,甚至夜光蟲在海面發的亮光,被運輸船。前所述,我軍曾達沃灣口的漣漪誤認為敵登陸舟艇,最後誤認為水陸兩坦克,真是醜態百;戰爭結束前夕,橫須賀鎮守府了夜光蟲的當,曾進入決戰部署。

國方面有不少與此相類似的件。面試舉一例:

日軍攻擊珍珠港的二,十二月八日(夏威夷時間),航空母艦「企業號」為旗艦的哈爾西司令的艦隊,在尚未破曉的凌晨五時,駛離了完全化為廢墟的珍珠港。該艦隊受命在夏威夷群島北部海面搜索據認為是駛向國西海岸的日本潛艇。當時有份報告煞有介說日本航空母艦已經現在加利福尼亞州海面。因此,觀察員海面的白色浪花,就人聲叫:「潛望鏡!」,發現海豚,就報告說是「魚雷」。

有一名年輕軍官己方驅逐艦前攻擊敵方潛艇時,便叫:「哎呀!沉了!驅逐艦沉沒了!」

站在他身旁的哈爾西司令,望遠鏡一,這艘驅逐艦的船體消失在浪濤裡後,又浮現在浪頭了,「雄牛司令」哈爾西發雷霆,惡狠狠訓斥說:「次再說這種話,你扔海裡!」

但是,觀察員的神經過敏症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。哈爾西終於忍耐不住了,他不不發信號,訓戒己的部:「——我們為中立國的魚類消耗著量的深水炸彈(攻擊潛艇的武器)。嚴加注意!」

五後,十二月十三日,國海軍部發了一份錯誤電報,說:「日本機動部隊正向東太平洋運動。」

還有情報說:「敵軍攻擊了約翰斯頓島(位於夏威夷西南偏西方向約一千四百公處)。」

哈爾西艦隊時速二十五海的高速,奔駛了五個時,後返航了。原來所謂日本機動部隊不過就是一艘潛艇。

哈爾西率領的國三艦隊在攻擊日本本土的前一,一九四五年七月九日午,探測附近有日本潛艇在活動。接這一報告時,連猛將哈爾西有些擔了。,原來所謂潛艇實際是一條鯨。聽說是一艘驅逐艦撞斷了一條鯨的尾部,哈爾西才訕笑一放了。但是,靠近日本海岸時,又捕魚的型玻璃球當水雷,一直提吊膽。

除了這種誤認目標外,似乎還有人的一種通病,那就是對給予敵人的損害往往有利於己的一相情願的解釋。聽發的魚雷爆炸聲音後,不核實魚雷命中目標的情況,就報為「擊沉無疑」,且往往一躍為「擊沉」。潛艇發魚雷時,發後往往需立即潛航迴避,所更容易產生這類問題。飛機實施攻擊時,白黑煙水柱,夜間火球就貿判斷為「擊沉」的例子是屢見不鮮的。

這樣一廂情願再加誤認目標,就容易使報告來的戰果同實際戰果相差越來越。

戰爭初期,虛構或浮誇的戰果曾使國人民空歡喜一場。現試舉幾例:

戰爭爆發不久,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二十二日,方宣佈卡塔林納飛艇擊沉了日本戰列艦「平沼號」(不說,日本是沒有這個名稱的戰列艦的)。感震驚的倒是日方。啼笑皆非的日方報導部對此不置不理,最後報導部發言人談話的形式回敬方說:「我方艦艇無一受傷。」後來查明,該飛艇重型巡洋艦「足柄號」誤認為戰列艦,並報告了虛構的戰果。

國海軍中校博爾‧塔爾伯特率領的四艘舊式驅逐艦(一次世界戰期間建造的「破舊艦」),遵照亞洲艦隊司令哈特的「突擊」命令,於一九四二年一月二十四日深夜,縱橫馳騁於停泊在婆羅洲東岸巴厘巴板海面的我運輸船隊間,發了足將我全部十二艘運輸船四艘巡邏艇一舉擊沉的量魚雷炮彈。方發表此次夜戰戰果時說:「我方幾乎全殲敵十二艘運輸船四艘護衛艦。」

但是,實際被擊沉的有四艘運輸船一艘巡邏艇。

同年五月八日珊瑚海海戰時,《紐約時報》頭版通欄標題張旗鼓報導了這次海戰的「赫赫戰果」。

「太平洋一海戰,擊退日軍」、「擊沉擊傷日本軍艦十七至二十二艘」、「敵船隊逃遁,盟國艦隊正追擊中」。

報紙銷售量因此猛增了一兩倍,但實際有輕型航空母艦「翔鳳」號及一艘驅逐艦,兩艘巡邏艇被擊沉,航空母艦「翔鶴」號受重傷。

隨著時間的推移,方發佈的消息中虛構的東西便逐漸銷聲匿跡,最後幾乎接近實了。這無疑主是因為戰局順利進展的結果,但我們不無視他們為正確判斷發表戰果所付的努力。

那麼,日本海軍的戰果公報又怎樣呢?一句話來概括,就是日本海軍的戰果公報同國方面恰恰相反:最初半年曾是準確的,但後來就是「紙的勝利」了,最後竟了「本營戰報純係無中生有」的壞名聲。

最初六個月,對於敵人的損失我方的損失(除船舶損失採取不予照實發表的方針外)報相當準確。戰爭爆發後半年,就是指珊瑚海海戰前那段時間。那個時期,戰局的進展幾乎是完全有利於日本。因此,寬氣順,還考慮核實戰果的問題。

但是,珊瑚海海戰結束了有利的戰爭局勢,二個月中途島海戰失敗後,太平洋戰爭的潮流便從此逆轉,且隨著時間的推移,形勢越來越對日本不利。人們一旦時衰運倒,就會產生急躁情緒,從失理智。所,戰局的日趨不利,明顯反映戰果公報中來了。一九四二年五月的珊瑚海海戰後的九個月中,戰果開始被誇了。再往後的八個月中,煞有介誇耀虛假的勝利,在一九四四年六月馬亞納海戰後,除誇戰果外,還竭力掩飾損失,一再公佈徒有其表的勝利消息。且,這種在同年十月的台灣海面空戰菲律賓海面戰中達了登峰造極的步。就這樣,日本艦隊雖已接近崩潰,但那威武雄壯的《軍艦進行曲》還一既往吹奏著虛幻的勝利旋律。

那麼,給予敵人的損害被誇何種程度呢?據富永謙吉所著《本營戰報‧海軍篇》一書統計,這種損害被誇四倍。計:

全部戰鬥艦船: 五‧三倍

航空母艦:

六‧五倍

戰列艦:

十‧三倍

巡洋艦:

十‧三倍

驅逐艦:

二‧五倍

潛艇:

六‧六倍

飛機約:

七倍

當時我國有個慣例,每年十二月八日開戰紀念日那,報導部長發表一個冠冕堂皇的談話,同時過一年的綜合戰果為「禮品」奉獻給國民。,平時誇張一次並不那麼顯眼,但全年累計來,那就是彌謊了。怎樣外行的人,從敵人的實際戰情況清這一點。試國主艦船為例,截至一九四三年年底本營公佈的綜合戰果同實際給予敵人的損害加比較,其結果:

本營公佈的擊沉艘數

正規航空母艦: 二十六

戰列艦:

十二

巡洋艦:

七十九

實際擊沉艘數

正規航空母艦: 四

戰列艦:

巡洋艦:

公佈數與實際數相差

正規航空母艦: 二十二

戰列艦:

巡洋艦:

七十一

根據這個統計,我們再來比較一截至一九四三年年底本營公佈的國艦隊的「帳面兵力」實際兵力:

未受損失時艘數

正規航空母艦: 十四

戰列艦:

二十四

巡洋艦:

五十六

本營公佈的擊沉艘數

正規航空母艦: 二十六

戰列艦:

十二

巡洋艦:

七十九

本營公佈的「帳面兵力」

正規航空母艦: 負十二

(本章未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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