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

冬日裡,一個寒冷陰濕的台北清晨,中縈繞著對兩岸的複雜情緒,不覺中來了位在金山南路,海軍一級將黎將軍已住了將近五十年的官邸。穿過庭院,走進廳,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幅懸在牆,描繪著「太湖」旗艦率領其他三艘太字號戰艦,砲轟共軍艦隊的油畫。這幅由梁鼎銘先生根據當時「台山列島」海戰所描繪的傳神寫真,總是讓薪公將軍佇立盯視許久;但那不是欣賞,是含淚回憶同胞的相殘。

右轉了一層樓梯,望見梯口的白牆掛了十三位國海軍將領的照片,訴說著那段「中」協防台海的歷史。放輕腳步,邁了二樓的長廊,眼前所及,則是一張經常在書刊的泛黃玉照,是五十年前蔣公與黎艦長在「太康」軍艦的合照,照片裡的兩人英姿煥發。這一切的一切,彷昨日,令人不勝唏噓。二樓臥室房門虛掩,已八十七歲高齡的一級將黎玉璽(號薪傳)老先生,正倚靠在木床,帶著半醒的眼神,濃重的川東話含糊囑咐他的隨從參謀說:「帶兩個包包,我們回。」

「報告薪公,這裡就是你的啊!」

「不是,」將說,「我們回的那個是——左營。」

是的,「左營」是我們數海軍袍澤的故鄉,在這幾段與「左營」有關的故裡,有我們從少青春期,每階段長的歡樂與艱辛,那些已老逝的父執長輩們,似乎又英姿煥發飄從海回了我們眼前——

序 海軍備役中將 高法鵬目录+书签一 左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