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 突圍

民國三十八年元月九日,國軍在歷經兩個月的「徐蚌」會戰後敗了,總算結束了兄弟爭,蔣總統被迫在元月廿一日野。三個月後,在首南京即將淪陷的前幾,海軍發生了兩件與往後「台海」保衛生死戰息息相關的重件。

同年四月廿一日,江陰塞司令被中共黃金收買,倒戈叛變;江陰岸砲全反過來指向國軍,切斷了長江河往游海的咽喉,情況危急。當日,英國在一內,連續派了三艘戰艦海赴南京撤僑,但因遭岸砲的猛烈轟擊,死傷慘重,無功折返。就像電影《六壯士》裡描述二次戰時,因希臘愛琴海內那華隆島的巨砲阻絕了卡洛島水的口,導致島兩千名英軍坐待斃的情節一樣,江陰塞困死了泊在長江南京水域燕子磯內的我海軍艦隊,使整個艦隊根本無法航東海,進入太平洋。

次日中午,南京軍區海軍艦隊的林指揮官,因中非常恐懼,且已懷有投共意圖,遂召集泊區內的十餘位艦長,在「永嘉」旗艦開會,隱約透露己倒戈的法,並希望各艦長全力配合。會議結束後,便將旗艦移往「惠安」號。此時,「永嘉」號艦長陳慶堃少校握了機會,主動與「永修」號艦長桂宗炎少校簡短換了意見,決定趁黃昏暮霧不利於航行,不利於岸砲瞄準的優勢,共同衝往鎮江安全區域。兩位艦長返艦後,就各做了準備;陳艦長立即命令輪機長鄒弘達尉,率同通信官王業鈞中尉,乘艇「永修」艦,共同研商通信網路的使,決定秘密更換頻,便在突圍時相互聯絡。這兩個夥子在工完回航返艦時,又做了一件,那就是乘坐艇,沿著泊區內的河,向有相熟的同學或朋友在艦服務的艦艇喊話,希望一同來共襄盛舉,結果就這樣有了永定、楚觀、聯榮、聯勝、聯華、武陵、亨、樂、逸仙、信陽、營口、永績、興安、威海等十四艘軍艦的響應,再加永嘉、永修,一共有十六艘戰艦升火待發,靜待進一步的動向。

色漸昏,薄霧沿江飄,陳艦長船需補給,必須靠泊「興安」艦為理由(註一),率先錨,並隨即增速朝東航,完全不理會旗艦燈號所傳來的制止命令。接著,其餘十五艘軍艦,相繼加入這「突圍」的行列,衝往鎮江(註二)。這時江陰塞已發覺,但令人納悶的是,塞並未向我艦隊開砲攻擊,或許那重利的叛軍戴司令,不過是做根「牆頭草」,換取討兩邊的態罷了(陸淪陷後,該叛將即被中共槍決)。

話說當突圍艦隊駛近瓜洲時,立刻遭中共兩岸火砲的猛烈轟擊,這十六艘戰艦毫不客氣實施艦砲岸轟,英勇邊戰邊衝。就在這段生死戰的航程中,不幸有永績、興安(註三)、威海等三艦遭岸砲擊中,火沉沒;其餘各艦則有「十三太保」般驃悍,功「突圍」,於次日(廿三日)清晨抵達海。險,若再晚幾個時,待南京失守後,就不來了,真是應了意與人,就這樣保存了我海軍半艦艇,繼續維持國軍的海戰力,中共夢消滅國軍的奢望了泡影,更為往後捍衛「台灣海峽」,不讓共軍越雷池一步的鐵甲屏障。

我海軍「長江突圍」這役的壯舉,贏國際人士的讚賞,這支中華民國海軍艦隊,更被國海軍揚譽為「鞭炮艦隊」(Firecraker Fleet),洗刷了我海軍最(有五千三百噸)的輕巡洋艦「重慶」號投共的恥辱(註四),挽回我海軍的聲譽。陳艦長勇敢忠貞、甘冒生死險的行為,不但確保了我海軍主戰力,使海軍總司令陸軍將桂永清定了,更贏三軍將士及百姓們的認同肯定,立即獲總統蔣公榮頒,授與海軍一枚最高榮譽「青白日」勳章。此後,陳慶堃艦長就一直是我海軍官兵,及二代海軍子弟的「英雄偶像」。

我海軍創始來,已超過了半個世紀,但有兩位軍官曾獲「青白日」勳章的殊榮。另一位獲同等勳章的梁价將軍,其英勇略,我們將在後面「陳」島戰役的章節裡,做摘的概述。

這枚至高榮譽的勳章,代表一個軍人歷經生命、責任、榮譽視死歸的英勇戰績,及全國軍民輿論的評鑑,才從最高領袖手中,無愧承接。所在此特對「青白日」勳章神聖與榮譽的精神加詮釋,示對該枚勳章的尊敬。

「長江突圍」的三,四月廿五日,編號DE—廿一的護航驅逐艦,掛著中華民國國旗的「太康」軍艦,靜靜泊在浙江省的象山港內,準備於午後五點,恭迎已野的蔣主席蒞臨。

登艦後,「太康」艦長黎玉璽校便忠耿耿、負責盡職跟隨著領袖,馳赴海督導戡亂保衛戰,並巡視東南沿海一帶的防務。這使蔣公再次產生了信,認為海軍的戰力仍十分堅強,絕對在海阻截共軍的追擊,因此決定暫時退守台灣,將這個島移復興基。六月六日,往後俗稱斷腸時的那,黎艦長再次陪同蔣公高雄港海,巡視壽山海域的險,返航進入「左營」軍港。沒久,在民間就流傳著「玉璽在,江山存」的偈語,彷彿正將一幕幕忠與勇的蹟,活靈活現呈現至我們眼前。

這兩則真實故,讀來或許並不覺怎麼稀罕,但在我們童年的坎裡,每次聽人們說,感無比的震撼與歆羨。

民國三十八年四月廿三日,是首南京淪陷的日子,但為了信仰,為了由,為了保護人,為了收復故園的希望,國軍仍留在陸各處,繼續與共軍做生死纏鬥。在退、撤退、不斷退當中,這個希望逐漸步入幻滅,人人焦、慌忙在避逃等待。不久,接了「台灣」的命令。唯有在這個島,仍存有一線生機,做臨時的喘息,或許尚再燃復國返鄉的希望,當時的嘆口氣:唉!我們台灣吧!

於是,就在這段「轉進」的過程中,國軍眷屬們一蜂擁來了這個陌生、碧綠,有香蕉、稻米、楊桃、芒果、西瓜,具有溫暖氣候、四季春的麗「寶島」——台灣。

筆者有幸於民國八十年擔任薪公秘書職長達十年,在閒談聽訓時,偶有一次機會問將軍有關先總統蔣公生前對「玉璽在,江山存」的偈語十分執信的傳說,是否屬實;滿頭白髮、已高齡八十五歲的老將軍笑著說:「我聽過這種傳說,但不太清楚,無法證實。」筆者個人認為,很早前在學校裡及軍中,老師長官們會點名,學生、部屬則會抬頭挺、精神飽滿聲喊「在」來回覆,後又有一段時期,被改為答「」來回應,但現在統籌是「有」來回答了;有是蔣公在早期的一次點校中,因浙江語調對「黎」字是發短音,韻律不高,輕聲帶過,「玉璽」是古老鎮國寶物、帝王印信(見《三國演義》六回),當喊來就十分響亮,壯年時的薪公,他的回答一定是聲喊「在」,再加場面肅穆,因此人們僅聽了「玉璽,在」的鏗鏘鑠語,並且受文人、墨客、將士們的聯渲染,於是創了這段佳神話。

偶爾這個答案的正確,絕比不薪公待人的謙虛與厚,及做人做的力行與踏實,才贏長官部屬們的信任,這應該才是最正確的標準答案吧。

註釋

一、「興安」艦是一艘由登陸艇LST改裝的修理艦ARL,是我國於日本投降後,最早訪問日本橫須賀港的軍艦。

二、其餘沒有跟進突圍,仍留在南京的九艘軍艦及十六艘砲艇,便於次日為中共開國的海軍艦隊,中共將四月廿三日這訂為海軍節。

三、該艦被救的官兵,在往後的陳島保衛戰中,充分發揮了艦艇修護技術。

四、「重慶」號叛逃時,仍有部分離艦休假的官兵不在此列。一個月後,民國三十八年三月十九日,該艦在葫蘆島被我空軍炸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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