附錄5 唐師曾印象

中央電視台導演 辛少瑛

一九九四年末,在我赴南拍片的前一,意外收了你寄來的這本冊子《我從戰場歸來》。由於這是一個開本的「口袋」叢書,我沒有就它順手塞進了已很滿的行囊中。飛行途中,當我不經意翻開它時,卻一子被你的清新生動的敘述風格所深深吸引了。那跳動在字裡行間的詼諧與亢奮,活脫脫你躍在紙,彷彿我又聽了你那滔滔不絕的訴說……說實在的,你的確有一種魔力,凡接觸過你的人,會被你的真誠熱情所感染,你似乎特別願意你那旺盛的精力盡情揮灑給你所有的朋友們。在異國他鄉的漫漫征途中,你的這本書像有一種神奇的魔力!後來我們的攝製組開始傳閱這本書,它了我們旅途中的最的伴侶。儘管你並不陌生,儘管我曾不止一次聽你繪聲繪色談你那不平凡的經歷,但我還是不由主被你的書給拽了進,拽進了你那特有的情感世界你幻中的戰爭狂曲,就像我一次見你時的那樣……

一九九三年,埃及的開羅,我們中央電視台攝製組正在此拍片。這傍晚,中國駐埃及使朱應鹿先生邀請我們來使官邸。在昏暗的廚房中,我偶發現了一位正在胡吃海塞的愣頭伙子,那樣子活像一隻飢腸轆轆的狼,這就是你給我的一印象。我記你是這樣介紹己的:「我叫唐師曾,外號『鴨子』,剛從西奈採訪回來。」我裡一震,這就是在海灣戰爭中從炮火紛飛的巴格達不斷發回獨報導的那位新華社記者?因愛穿紅色T恤被中青報稱為「紅色在行動」的那個唐師曾?不錯,這一你當還是穿著紅色的T恤,那褶皺的襯衣浸著汗漬。我連忙向你打聽西奈島的情況,因為二我們將奔赴那有著著名的巴列夫防線的昔日中東戰場拍攝。談戰爭,你的話匣子一子就打開了:你詡為「沙漠狐」隆爾,當年德國皇軍校給隆爾的評語「熱情、堅強、守時、覺、智力超人、高度責任感」律。你推崇的是隆爾為一個軍人所具備的卓越的指揮才與士兵同甘共苦、身先士卒的獻身精神。你還己喻為巴頓再世,在形容你己隻身開車闖進色列時,說是「就像當年的巴頓強渡萊茵河」。我覺你一定是精通世界戰爭史的,因為你數珍一一列舉了發生在北非沙漠中的歷次戰,從當代由拉賓指揮的那奇蹟般的「六日戰爭」、二戰期間驚動魄的阿拉曼戰、一直古羅馬的著名統帥愷撒安東尼,你有極生動的描述獨的見解。我猜著,你所崇尚紅色,就是因為當年的愷撒帝身披紅色戰袍,打贏了一場場戰爭的緣故。我記你曾經巧妙德軍閃擊戰的理論騰挪記者的採訪方式:最的通訊設備、最強的體力加靈活機動。正是根據這種理論,你於一九八七年就裝備了「哥」,同時你是全新華社最早安BP機的記者。正是通過這台BP機,朋友們為你提供了無數的信息,你正是憑藉著靈通的信息年輕強悍的體魄,閃電般四處奔波,為我們拍回了《故宮的牆塌了》《盧溝橋的獅子被雷劈了》等不為他人所在意的新聞。你己比喻一輛坦克,具有極強的突破力。這一點早已從你一次次突破重圍、終於採訪那些世界風雲人物的功經歷中證實……

在開羅的那一晚,我們過特別愉快。我記那是一個月光皎潔夜,你開著吉普車送我們回飯店,已沉靜來的開羅街頭月光粼粼的尼羅河散發更加神秘迷人的景色。伴著陣陣煦清涼的晚風,你邊開車邊喋喋不休說著希望回國後拍攝中國的珍稀野生動物……至於這周圍寧靜優的平環境根本不使你所動似的,我知,你所神往的似乎有戰場冒險。

不過,我更覺你從來像是個富於幻的男孩兒,你像認武器裝備各種類型的汽車,就像你所說的那樣,吉普車尼康相機早被你當了不割捨的一妻一妾。

後來,我曾經請你為嘉賓,參加了《正綜藝.埃及專集》的節目,我記在演播室內,在強光照耀的嘉賓席,你顯極為侷促不安,你的手腳一直在動。當時,我在導播台就,這裡不是你馳騁的方,有廣闊的炮火連的戰場,才真正屬於你。

儘管平日裡我們接觸不,但我總是從《世界博覽》裡你的文章中,追蹤你的足跡,知你後來真的為拍攝野人了神農架保護區,知你了國嘗試當農民,且還驅車橫貫了利堅……你是那樣的馬行空,來無蹤,至於連《世界博覽》雜誌的任幼強主編曾經無奈說:「我們等待他的消息。」

年,在著名的諾曼底戰場遺址巴頓將軍墓,我不由了你,因為你對戰爭的幻對軍才的狂熱執著追求,於是我又,或許你此刻正你的這輛極具突破力的坦克,轟轟隆隆駛向一個個採訪的戰場,我萬萬沒有的是,你居會住進了醫院!

為同行,我欣賞你的才華,敬重你為業獻身的精神;為朋友,我享受你坦誠的友誼,喜歡你那孩子般真純潔的靈。此刻,在病床,你還是一輛突破力極強的坦克嗎?我,果真有帝保佑的話,那我一定會虔誠為你祈禱。但我更堅信,你還會創造奇蹟的,我期待著你奇蹟般的康復,期待著你所有的一切。

一九九八年六月於北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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