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儿子,儿子来了”的政治 九

胡适中国政治的影响既是广泛的、深远的、间接的无形的,他己在政治,赤膊阵,拼老命,就一无是处了。的政治运动他既鼓吹不,的政治改革他策动不。他老人一言九鼎的身份,不合势、不洽身份一吹一策,就搞更乱,使民主退潮。因讨论政治——像国体一类的问题——则论者必须有像孙中山先生所说的“高深的问”。是胡先生在方面的“问”,却不太“高深”(儿笔者所着重的是胡适那一阶层的“问”,郐,那又别论)。

讨论政治——张季鸾、王芸生一伙人在《公报》所谈的“骂帮忙”的政治,则论者必定政情民隐有极深刻的体验观察,笔才入木三分。胡氏名太早,二十几岁的伙子,便已名满全国,飞向枝头做凤凰了,他是不了解真正民间疾苦巷舆情的。像抗战期间《公报》,那“重庆、念中原”,感人肺腑、一字一泪的社论,胡适是一辈子未写的。不是他无此才华,是他无此体验!

胡适——不问题的——是近代中国最伟的者。但是伟的者有很是一通百不通的。物理研究登峰造极的者,人理不一定就同精通。相反的,伟的“通儒”,有的是百通一不通的,他倒背“十通”,但是应有的一通,有反一窍不通。

在方面胡适倒的确是例外。他真是百通一通的才。不一人的精力究竟有限。在胡氏无所不通的问,有许方面在专业人士,不是各该专业范围内相高度的常识罢了。胡先生亲手“拿绣花针”的专业——他中年所搞的“禅宗”,晚年所搞的《水经注》——则又与政治科无关。因胡先生谈的政治问题,实是常识论政。“国体”“组党”一类的问题,又岂是常识应付了的?

早年的胡适李钊诸先生有关“问题与主义”的辩论,其关键亦在此。他辩者双方实是常识谈问题,不是那是“启蒙代”,批教授的夸夸谈,实在是贻笑方的!

胡先生那“少谈些主义”的论调一,方抓住辫子,很快就给他戴一顶帽子,说他是“实验主义者”。加那杜威师的法驾初临中国,黄面皮的弟子执礼甚恭,师徒相映,站在师背的胡适就真的杜东传的一世祖了。

那“实验主义”一无所知的鲁迅瞿秋白,被实验师徒吓手足无措,内又醋意盎,因此说些“此理今凭实验传”一类完全不通的酸话。他居不通论,咒骂胡适,领导文化反派扬名,见我国年知识界,现代知识贫乏!

最惜的是胡先生己。位风度翩翩、“中西俱粹”的少年者,被扣顶洋帽子,不但不忤,有且面有喜色,并且一戴就戴了一辈子,是同不思议的。试问“实验”“主义者”所戴的白帽子,哪就比“马克思”那“主义者”所戴的红帽子更漂亮呢?市井少年偶一戴,再配黑眼镜、力士鞋、牛仔裤,招摇市,或不失风流潇洒。果我的“文艺复兴父”在一袭八卦袍,加顶网球帽,那就有点不伦不类了。

按说,杜威东,我的胡先生应该傅斯年、罗伦、段锡朋等众儿郎唤齐,两班侍立,己升帐设座,“口吟六艺文,手披百编”,人分宾主,辨东西,杜威分庭抗礼,才是正轨。胡氏不此图,在杜行者一苇渡江,竟率众弟子,夹匍匐,顶礼膜拜,使杜尚飘飘,认孺子教,吾东矣。何其懦哉!

胡先生既甘囿一,此非杨即墨,难免就助长了他情感本已十分浓厚的门户见。杜的子弟,认有杜氏才是科化的哲,所他是三句不离科的。据胡先生告诉我,中央研究院在筹办初,筹备人等一的便是该院那拉丁文名字Academia Sinica。洋名字的正确译文应该是“中央科研究院”。它“研究”的方向术衡量的标准,亦“科”依归,“科”一词的界说,就凭服膺科的欧留生的举手断。所胡氏在纽约请客,那些“服膺科”的客人,便相率“敬陪”,那不“服膺科”的国故师,就怫“敬谢”了。

胡先生由牢固的科观示人不广,他在中国新文化启蒙运动史中,就难免退处蔡元培先生了。在“兼容并包”的启蒙风,孑民先生是置身“兼容”的,适先生则局处“并包”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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