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诗老祖宗”与“第三文艺中心” 三○

胡先生年在纽约阅报评诗余,他常向我说:“你在纽约是中国新文在海外的三中。”另外两“中”据他说便是台北香港。他说句话的缘故,就是50年代中国知识分子在纽约曾组织一两文艺团体。胡适我文艺组织真是钟爱备至,他老人己就变些团体的指导员赞助人了。

“文”东西本就不是胡适一人的“娱乐”。它原是人人所,尤其是中国人所。我的中华民族本就是诗人的民族。君不见我祖国从古至今的圣主明君、主席省长、将军司令、教授人、贩夫走卒、企台司账……兴所至,不是“口占一绝”吗?年的名质翁文灏,海做行政院院长,干不了,回关门,别人他在“闭门思”;但是据中央社的报,他却在“闭门做诗”!

笔者50年代初在国“打工”生,曾与一些老华工“唱”一番,在那“牛马”不的生活环境,一位老唐人竟做些四平八稳、胡适所谓“acceptable”()的律诗,我读他的“早知身本非金石,已听人呼马牛!”的诗句,再他那“朝弃民”的苦力生涯,顾影怜,真泫。

我的炎黄子孙的感情是最丰富的,伤忧国、死别生离、壮志未酬、怀才不遇……照例诗言志,“咏怀”一番。那在哥讲中国诗品的吉川幸次郎教授便常说:“中国的诗是有其悲哀的传统的!”

我国的诗人从屈原余光中——胡适等少数“乐观诗人”除外——“咏怀”,照例“伤感”一番。不“伤”何“感”人?尤其是在破人亡、绠断篷飘际,“伤感”更甚,“悲哀的传统”因就益显著了。50年代在海外漂流的中国知识分子,新愁旧恨更是说不尽了。有愁有情,难免就“咏怀”一番了。

杭州的潘三爷说:“一班人是有名的呆子!姓景的头巾店,本有两千银子的本钱,一顿诗做精光!他每日在店手拿着刷子刷头巾,口哼的是‘清明节雨纷纷’,那买头巾的店邻了笑。”

50年代待在纽约的中国文法科留生哪潘三爷所说的杭州“呆子”相比,他中就有几拿“两千银子的本钱”。岁尾周末批“宫锦夜行”的“西湖名士”又无归,无处。但是“清茶胜似酒,面包充早饭”,每每物类聚,形一些欣赏文艺我陶醉的团体。霜晨月夕,赫贞河畔,熊山头,就彼此欣赏吟风弄月一番。人了,“酸”,酸味就中了。“麻”,一人就不觉其麻了;所搞很劲!

战中国知识分子在纽约所组织的文艺团体最早的一便是1951年由林语堂先生所领导的“风社”。林语堂博士比景兰江老板本钱。他拿一笔不的产,创办了一型的《风月刊》,由林先生的二女儿太乙主编。

顾名思义,《风》的风格是旧日《西风》的延续。笔者太乙姊妹的爱人黎明是哥的同朋友,不期的就变“风社”的员。林语堂师那比《儒林外史》那位主持诗社的胡三公子更慷慨。《风月刊》竟五块金一千字的稿费(那哥的生工资是七毛五一)。肥水不流外人田,我批太乙很熟的同因变了产。新诗、旧词、说、散文、传记、随笔……“主编”中,我就量炉。

那是乱,海内外中国文坛一片沙漠的代。太乙杂志一版,荒漠甘泉,竟不胫走。一些在30年代便很有名望的批评,居透林先生我批“企台”通信,讨论各“文艺问题”。些批评中最的一位就是近在咫尺的胡适了。

太乙有一次告诉我说:“老胡适在我的杂志。十分羡慕!十分羡慕!”其实老胡适那平淡笃实的文艺路线幽默师轻松俏皮的灵文是南辕北辙的。但是他老朋友间各其所,彼此保持了互不拆台的友谊。

《风》那虽是一份相风行的刊物,但是始终入不敷,纵是富林公,亦不堪其赔累。那的海外华人烽火余生,在衣食难周,毕竟阅者众购者寡。加林府全已决定南洋,无继续在纽约办报,《风》幼苗未即周岁就随枯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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