较好的一半 六八

胡伯母毕竟我的继祖母不同,因是位者的夫人。感染一些书香气息。老人那便告诉我,在写传!是我一直无缘拜读。等胡先生逝世,老人再度访,向我哭诉一些人世间的不平,忽给我一卷铅笔写的稿子,我替“”。其中有一部分据说是寄居曼谷期写的。

我取回在灯展读,觉那份稿子太爱了。胡老太太不善述文,稿子别字连篇,但是那是一篇最纯真、最爱的朴素文,是一篇最值宝贵的原始的社史料。尤其是叙述民国六年,未婚夫返国中,位待嫁女郎“不意思”,见他又不敢见他,因躲在床哭泣、装病。我读,真见其人。

婚期已近,何预备妆奁;喜日又何“轿”坐在“花轿”内的情,我细细咀嚼,真是沾润舌,余味无穷。它的,就在别字连篇,在“不善述文”,在无“咏絮”才!

纯真的人情、人,最纯真、最朴素的笔头,才写。一经“才华”加粉饰,失其原形,就反不了。笔者前做打油诗,咏“公园的雪莱石像”,就认那块“受了伤的石头”,远有那深山泽内“真爱、笨笑”的“顽石”更有诗意。《三字经》说,“玉不琢,不器”。其实玉琢,就失真义。真爱玉者,或亦故宫博物院内的“玉器”“病玉”。

笔者固亦尝拜读杨步伟、蒋碧微、沈亦云诸位老太太的述。不揣浅薄,亦尝六月的光,《亦云回忆》的原稿,承者委托,译英文,共二十六章,凡八百余页。我黄老太太的,谓细读了。

“有何高见?有何高见?”黄沈亦云夫人,在我拜读,奇不耻问。

“黄伯母,”我说,“我略嫌者才气‘太’高,文笔‘太’!”

亦云女士是我国一所高等女校一班的七十人中最少年、最丽、最聪明的一位。黄郛将军一见,不持,才引他二人才子佳人的一段佳话的。

像黄夫人那在革命阵营中参与密勿的人物,留给人的东西太了。笔者受托其校订的数百件“绝密”电稿真迹,便是不世珍。些真金璞玉文采所掩蔽,那就浮云蔽月了。所我劝者,归真返璞,让原始资料真面目与读者见面。在老人的授权,我就“伸缩”译。惜限短,未竟全功,至今犹认惜。

笔者细读蒋、杨二夫人的著,深觉与胡老太太同辈的三位才女的,足垂不朽。是近代中国的一代“新妇女”。的述,皆最珍贵的一手史料。

是读书山。平我惯了泰山伟、黄山秀、华山奇……殊不知一些不知名的山,亦有丘壑。其中奇绝处,往往名山所不及。我拜读胡老太太的手稿,中即有此感觉。我真识山水者,或亦不鄙言河汉。

胡老太太的原稿给我,或有意我它在哥保存。我那忙,未点。同认那是一部未完的品,所我劝老人继续写,乃原稿给了。

1970年冬笔者访台拜,忘了。老太太派人旅邸约我“吃饺子”纪念适先生“八十冥诞”,我亦行色匆匆未应召,孰知竟永诀。其我一直告诉“思杜在河北省农民”的消息,始终未愿。老太太仙游,笔者侨居海外,不常中文报,竟不知消息,电唁无由。今日思犹觉耿耿!

胡老太太那份手稿,不知今在何方?云在望,希望它有人间遗失就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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