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我军退回梧州，粤桂战争已暂告一段落。，广东护国二军番号取消，改称粤桂一路边防军。林虎桂，即辞军职，间关赴港沪。所部由黄业兴统率，黄氏即由统领升任边防军一路司令。
我营了梧州，因军云集，水陆壅塞，一不易赴指定区，乃奉命梧州岸游七八的沙洲露营。在此期间，一日午餐，有一排长忽神经错乱，鬼话连篇。称是四连连长邱明熙，说他在禄步墟阵亡，我不该遗弃其尸体，是不仁不义举，叫闹。该连特务长仓皇营部向我报告，我听了非常诧异，立刻一究竟。见许官兵正围着他在热闹。我走前，厉声说：“胡言乱语，捣乱吓人！”我说了几句，那位排长情绪紧张，面色赤红，抬头了我一眼，便低头，不再声，不久便清醒了。有人问他：“刚才你说了些什话？”他竟毫不知情。军民众，此说咄咄奇谈。其实在现代理生理许解释。该排长或许一受良谴责，神经紧张，致头脑昏迷，邱连长阵亡的情形情不禁说些怪诞的话。
我在沙洲住了一星期，便奉命坐船驶经藤县武林登岸，徒步郁林。随我营又分防兴业县属的一镇叫城隍墟驻扎。一带是著名的六万山匪的边缘。民团常有被土匪袭击缴械情，我此亦负有剿匪的任务。
此边防军司令部设在郁林，我因公常郁林城。有一次，我司令部几位高级军官逛街。据他说，有一位姓崔的星相。我的袍泽中有请他相或算命的，说他十分灵验，所他意前一访，请他相。我原是无逛街，因此一行六七人便一同了。有请他相的人请他相。我因我父亲是最反迷信的人，故此素不相信星相。等完了，位星相早已我频频注意，至是才说，替我一。我因顾虑人说我迷信，不甚愿意。他说，你的相，比他，不妨，并不收相金。加朋友的怂恿，我就让他了。他首先就说：“我李先生的相，比你同的朋友了！”他话说相胆，因我同的是司令部本军的几位高级军官。有位至少将的，我是少校，官阶最低。
我说：“在，我是阶级最低的啊！”
“关系，”他说，“按相说，你明年连升三级！”
我说：“那除非明年瘟疫，我批朋友害死了，我才有机连升三级！”
哄堂一笑。
“我不知啊！”他说，“但是相说是应该此的。”
别人又接着问他：“连升三级又怎呢？”
他说：“鹏程万，前途无疆。”
他又说了许奉承的话，最他真的不收相金。在我仅渠一江湖术士，信口恭维人，讨几文相金已，根本未加注意。谁知翌年粤桂战争又，我竟由营长帮统，统领，最升任边防军司令，一年内恰恰连升三级。1924年夏，我通电吁请陆荣廷野息兵，亲率军直捣南宁。中山先生委我广西绥靖督办，位崔某特远南宁访我。督办公署的总值日官、副官处长周祖晃向我报告说，我的一位朋友崔某拜访。我接了名片一，中愕，并不认识位贵客，因我已经件忘记了。总值日官见我怔，便说：“他说他在郁林替你相，说你连升三级，故此特喜。”我才仿佛有件，同中觉奇怪，何此碰巧。但是避免议论说我革命军人提倡迷信见，我有亲接见他，了一张条子叫军需处送他五百元，庶几使其不虚此行。我今日回思，仍觉此奇怪，因崔某所说我将的，子息二人，父亲早死，母亲高寿等，一一应验，诚属不思议。
我在城隍墟驻防，有一件与迷信有关的趣。我是1920年年底郁林，在城隍墟年的。人民农历新年，带了酒、、爆竹我营部劳军。营部是设在一所祠堂内，屋宇非常高，四合围的井，尚架着竹编的遮阳棚。贺年的商民就在井燃放爆竹，一不，火花忽棚烧着了。所幸人手众，抢救迅速，故未灾，是棚正中烧了一圆洞。阳光照，院落中反显明朗了。，我营的医官李庆廷忽向我贺。李庆廷便是我前章说的教师。因他精研中医，我在了营长，聘请不西医，便他请做医官。他已六十的年纪，深信阳灾异说。因我是他的司，所他叫我“先生”。他拱了手我说：“德邻先生，恭贺！恭贺！今，必逐年高升！”
“李先生，何见呢？”我问他。因他是我父亲的莫逆，又曾是我的老师，所我称他“先生”不叫名。李先生说，根据他几十年的经验，是一件难逢的兆头。棚烧了一洞，见日，果燃烧灾，就不了。火无灾，正是通霄汉，光照万，吉利。且又生在年初一，所他向我郑重贺。迷信，在中国旧社，原是不足惊异的，我未加注意。
二
我在城隍墟住了五月，已经中断的粤桂战争，旧火复燃，我边防军再度奉命向广东进攻。原在粤桂初期战，陈炯明回粤，桂军回桂，本相安无。不意桂军败退回桂，广西督军谭浩明取消主，接受北京政府命令；中山回粤，军政府招牌重新挂，任元帅，陈炯明陆军部长兼广东省长，有统一两广志。加北京政府利两广间的矛盾，进行离间挑拨，委前广东督军陈炳焜梧州护军使，伺机窥粤，有卷土重意。一，粤桂战的延续已不避免。1921年6月，战火终爆了。
广东方面陈炯明总司令，分兵三路入桂，广西方面，陆荣廷分三路堵截。中路由陈炳焜指挥，在梧州岸的坡山布防，采取攻势防御姿态。主力军则置两翼：左翼北路由沈鸿英指挥，由贺县、怀集东进，攻北江；右翼南路由谭浩明督军坐镇郁林，指挥攻高雷。
不久，左翼沈鸿英军入广东境，占领连山、阳山，颇有进展。右翼军亦迭获胜利，占领钦、廉、防城。我一路边防军6月间郁林，未几即攻克化县，将高州合围。粤方高雷镇守使胡汉卿湖南人，原系林虎部属，我本是熟人。因战局不利，胡氏率部向陈炯明投靠，被派高雷镇守使，驻节高州。我将高州合围，胡氏未及逃遁，遂被困城内。是日黄昏际，我营首先爬城攻入高州。或许因胡部军纪不佳，所我攻入城内，即有商民报告，说胡镇守使仍在城，藏匿外国主教堂内。我闻报，即率卫兵向教堂搜索。在一传教士的卧室角落，我现有一衣柜。我亲将衣柜打一，果见胡氏躲在其中，满面胡须，低着头，状极觳觫。我他说：“胡汉卿先生，请你吧。”胡氏举首我，浑身抖，讨饶说：“请你叫他不打死我啊！我前是同啊……”我说：“请你放，我不伤害你的。我朋友是朋友。请你，请你……”
我随即他送司令部，司令黄业兴他相熟，所他很优待。我军退却，就他释放了。
我攻占化县高州，敌人因未遭受重损失，旋即向我军反扑。其先遣部队约千余人，占领了高州通化县约三十的石鼓墟，将我军路补给线截断。峰命蒋琦我指挥步兵两营附炮四门，驱逐该敌，维持方通。谁知该墟防御土匪筑有极坚固的石围墙，并有碉楼数座，无异一座塞，短期内实难攻破。足见本军黄司令暨参谋人员疏防范，致令此一重据点落入敌人手中，陷本军不利的形势，殊惋惜。两营官兵屡战皆捷的余威，数次冲锋，敌人火力所压制，无法冲入墟中。蒋琦乃我计议，进攻，首在摧毁敌人的碉楼围墙，碉楼围墙一毁，则敌人瞰的火力减，我军便容易迫近，突入墟内。些碉楼围墙既是十分坚固，摧毁它一定山炮轰击，但现在炮兵放列阵距目标远，很难命中。蒋帮统我乃决定将炮兵阵推进接近墟场。又因间接段很，不直接瞄准目标。不已，推进距离该墟约一千五百米的土冈，将四门山炮放列轰击。蒋帮统我站在山炮的侧翼六七米处观察弹着点。因我的目标暴露，又在敌人步枪程内，忽枪弹横飞，密雨点，官兵即纷纷躲避阵棱线，我蒋琦身指挥官，官兵的表率，彼此鼓着傻劲，不肯随部属躲避，示懦怯。不知何，我有一直觉，老是感蒋氏处境甚危险，未我己正处在同一危险境界中。感觉的产生，是因我忽蒋氏他的夫人曾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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