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黄绍竑既据有梧州，广州元帅府并畀予名义，我留在郁林五属的部队，已久经整训，随动战。是我黄绍竑、白崇禧便始计划次一步的行动。盘踞河一带四五百的陆云高就我注意的象。陆荣廷返桂，陆云高不愿重受其节制，乃南宁移驻横县、宾阳、桂平、平南一带，嗣又向我索贵县，因有盘约六七县。渠有基本部队三团若干游击队，并有山炮十余尊及铁皮船“鹏号炮舰”一艘，总共兵力约六千人，配备甚佳，故战斗力颇不弱。
1923年秋季，我遂与黄绍竑约定，梧州、郁林动，夹击陆云高。我军在抵达桥墟前夕，宣布改称“定桂军”。11月23日，未遭剧烈抵抗即占领贵县。25日复东进围攻桂平，守将营长黄飞虎旋即接受改编我军营长。黄绍竑的讨贼军已梧州、榕潭、藤县、安克平南、江口，与我军师平南的鹏化。两军未经剧烈战斗，历仅两旬，陆云高部便全部瓦解，陆本人率残部千人，鹏化窜入瑶山，往依桂林沈鸿英。从此，整条西江，贵县直至广州，完全操两粤革命军人手，革命政府声势一振。
我打通西江，在孙总理领导的国民党，正进行改组，实行联俄容共。俄顾问鲍罗廷是年10月初抵广州，协助总理改组中国国民党，并筹备召一次全国代表。全国党员，包括前同盟员、国民党及中华革命党党员，均须履行入党手续。我在桂平，广州中央革命军驻梧州将领李济深派人约我梧州议，并办理入党手续。我不明底细，因说我原是同盟员，何须再入党呢？经李济深解释，始知本党此次改组，一切风将完全改变。求本党主义的实现，革命必须彻底，虽老同盟员须重新介绍登记入党。我因此便在梧州，经李济深、陈铭枢二人的介绍，重新登记，加入正在改组中的中国国民党。
在梧州行，我遂迁司令部桂平。黄绍竑我虽已统有整西江游，我的实力仍甚单薄，质虽优良，量究有限。广州本营本身复受制滇、桂诸军，竟至号令不士敏土厂。黄绍竑虽曾两度广州，并谒见总理，陈诉我孤军战的艰苦，本营方面无力支持我。广西的方实力是陆荣廷、沈鸿英及我黄绍竑，俨鼎足势。陆、沈二人各有一两万人枪，远非我的实力所比拟。所在羽毛未丰前，我有虚与委蛇，免遭受压迫。唯绍竑既已旗帜鲜明，号称“讨贼军”，公与陆、沈敌；我据河流（桂人俗称浔江曰“河”），便有缓冲的与义务。因此在陆云高部被解决，我仍旧须掩护黄绍竑免其遭受陆荣廷的威胁。
陆荣廷虽找不攻击我的借口，但是黄绍竑则口口声声“讨伐叛逆”。因梧州扼西江通广东的门户，复富庶区，陆氏占有梧州，打通南宁至广东的水路，一则驾驭全省，二则伺隙进攻广州，三则报答北京政府殷切的期望。有此三利，使陆氏向黄绍竑兵的计划箭在弦，势所必，陆氏遂利我做前驱，俾渠本人坐收渔翁利。
1924年春初，陆氏果派代表陈毅伯桂平我谈判，我担任他的“前敌总指挥”，东“讨伐”黄绍竑，“收复”梧州。此我应付陆氏的代表殊不易。我顿加拒绝，则陆氏此理由向我兵，并联络沈鸿英向我夹击。广州方面，外有东江陈炯明的牵制，内部的滇、桂军又离离德，无力助我。我忖度陆氏的策略，认广西绝不三雄并立，统一广西，则必择沈鸿英与我先其一。他见我力量较，因选择我黄绍竑一象。我与他决裂，陆氏必联沈制我，正是沈鸿英朝夕求的。所我前的抉择，是不必不与陆氏正式决裂。应付的方法，政略、战略各项利害说服陆氏，转移目标，渡此难关。
主意既定，我便告诉陆的代表说：“老帅项讨黄的战略，本人认有缜密考虑的必，并非有所爱黄某，是在战略分析，认此举是一策。因梧州广西通广东的门户，老帅信不但有力量收复梧州，且直捣广州，则应向游兵。老帅志不及此，仅收复梧州，则衅端殊未轻。一则不易收拾，势必形胶着峙局。中山援桂的前车不远，老帅宜深思熟虑；再者，老帅身受北京政府的委任，至今北京政府的陆路通尚未沟通，一旦广东兵失利，则北京政府纵援助，问津无由！老帅若有志恢复旧日规模，则应谋定动，计万全方。古兵，未闻顾忧未除，决胜千外的。现老帅的腹勇将马济他所率精兵，仍困在湖南，无法返桂，是则老帅本身实力尚不充分利，与北方的通路不沟通，便贸广东兵，窃不，愿老帅三思。”
陆氏的代表将我的意见拍电给陆氏。不久陆氏便回电，仍坚持原议，力促我勉其难，担任前驱。他并一再申明将韩彩凤、陆福祥两军拨给我指挥，辞意非常坚决。我知其不利害动，表示消极不合的态度。他的代表按我前议，再拍一电，并声明陆老帅仍志在必行，则我宁愿撤返郁林，让河正面，请老帅另简贤东征。老帅兵非义动，计从策，我不忍桑梓遭劫，且老帅惋惜。此电，孰知回电立至。他电文中说，前电，曾熟思德邻的建议，深觉筹谋允，堪称策。本督办决意往柳、桂一带视察，暂罢东征议云云。一场风波，至此始告平息。
不久，陆氏果亲率精锐数千人北巡。师次桂林城郊，沈鸿英因曾通电请陆野，故颇觉尴尬，托病避免与陆晤面，将所部撤离桂林七八十，互不相犯。谁知陆氏入城，加意绥抚商民，声称马济已领批械弹，不日即率部回桂林。消息一，沈氏极感不安。马济原沈鸿英的死头，马回桂林，渠将无容身，乃挥军星夜疾进，将桂林城合围，竭力猛攻。陆氏部众虽击数次，未手，似有坐待毙势。陆氏情急，檄调方各军前桂林解围，并乞援湘军赵恒惕。沈鸿英向称剽悍，陆氏南宁、柳州一带所调援军，陆福祥等又各保存实力，不愿力战，不迫近桂林城区。赵恒惕所派的湘军叶琪、李品仙两旅在黄沙河边境佯声援。即马济所部三团，进至兴安，距桂林尚有七十。因此，桂林被围竟达三月久不解。双方鏖战至激烈，死伤惨重。沈军曾一度将城墙炸裂，守将韩彩凤击退，不入城。直至5月间，经北京政府派人调解，双方乃始媾息兵。沈氏答应解围，陆氏答应率师西返，仍将桂林让予沈鸿英。
黄绍竑我说是坐山观虎斗。正陆、沈相持的紧关头，忽闻双方始媾。议，则广西仍是三分局，说不定陆、沈合谋我。我便电约黄绍竑桂平密议，趁其议未，进行讨伐。但是我决定不应先讨沈，是先讨陆。就义说，我应先讨沈，因沈氏人反复无常，久两粤人民所共弃，他张挞伐，定一快人。
至陆荣廷，我他实诸不忍。陆氏治桂十年，虽无功言，无。民国立，举国扰攘，广西粗安实赖有他。至陆的风陈腐，思落伍，是代进步使，非渠人咎。再者，陆氏身微贱，颇知民间疾苦。渠因未受正式教育，萌卑感，故处世治民，反有畏命、畏人言的旧德。一点且非假革命名、行殃民实的新式官僚所比拟。是广西一般人士，陆氏尚无恶感。吾人舍罪恶极的沈鸿英不问，向陆老帅兴问罪师，头难免不安。
就政略战略说，若我备请陆氏野息兵，实是易举势易行。因陆氏在桂林被困三月，已气息奄奄，方空虚，部队解体，他野，则其所部传檄定。陆氏一倒，三分广西，我有其二，则沈鸿英便易付。我辈此舍陆讨沈，其果将不堪收拾。因沈氏的力量此正日中，非一击即败。且此讨沈无异替陆荣廷解围，纵令我将沈军消灭，我军牺牲必，陆氏反收拾残部，谋我。因此，两粤乃至中国革命势力前途着，我有先行付陆氏。
二
先陆沈的决策既定，便部署进行定桂讨贼。两军兵力合计约有一万人，粮饷源的根据共有十五县。在我治的有郁林、北流、陆川、博白、兴业、贵县、桂平、武宣、宾等九县。绍竑分治的则有苍梧、藤县、容县、岑溪、平南、信等六县。两军旗号则沿旧军方式，主帅姓字书旗帜中。定桂军黑边红方形旗帜，中书黑“李”字；讨贼军则白边红方形旗帜，中书黑“黄”字。
经黄、白我三人详细讨论，我决定分两路兵讨陆。陆氏部队尚有一万人，分据数十县，所幸群龙无首，各战，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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