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吴军在贺胜桥败，残部退入武昌城据守，我追兵8月30日夜间在途中稍休息，翌日拂晓遂急行军向武昌城追击前进。31日黄昏，四、七两军主力均抵达武昌城。我拟趁敌军喘息未定一举武昌，因四、七两军部达，立刻令爬城。士兵遂向民间征木梯数百架，呐喊冲向城脚，援梯。谁知武昌城垣甚高，坚实无比，墙外并有护城壕沟，水深顶。我军所征的木梯又太短，距城墙端甚远，纵攀梯端，仍无法登城。敌人守城部队似已早有准备，城灯炬通明，使爬城我军毫无隐蔽，一接近城垣，城机关枪、手榴弹便一俱。我方官兵前有坚壁，有城壕，在敌人机枪瞰，伤亡极。是我军一次攻城无功罢。
9月1日晚，四、七两军已全部抵达城。刘峙率领的总预备队一军二师已奉命前增援，旦夕。我军乃重行部署，仍由我任攻城总指挥；陈钰副军长任副总指挥，准备二次攻城。
此次攻城任务的分配是：七军胡宗铎部任中门、保安门、望山门的攻击。右与四军联络，左则警戒长江江面。
四军任忠孝门、宾阳门、通湘门的攻击。左与七军联络，右则警戒沙湖方面。
一军刘峙师达，应由洪山、徐棚向武胜门前进，并接替四军忠孝门防。
炮兵则占领洪山阵，俾步兵爬城，轰击城守军。
攻城主工具则责令工兵政治部购集批粗的毛竹竿，每根长约二丈，重百余斤，两根接，扎一长约三四丈的竹梯，攻城奋勇队先进。奋勇队每十二人组的队单位，每队抬长梯一具。
二次规模攻城9月3日晨3始。先由炮兵猛烈炮火轰城守军，奋勇队携竹梯蚁附，不料城内敌人并楚望台、蛇山、龟山所设置的敌军山炮、野炮江中敌舰枪炮一俱，火力猛烈至。我军伤亡甚奏功甚，加竹梯笨重，墙高水深，我攻城官兵虽奋勇异常，有的竹梯尚未架牢，官兵已全部牺牲。我亲督战所经验，知我军目前的攻城器材，绝难奏效，徒招无谓牺牲。在我军在游已攻占鄂城；八军嘉鱼渡江，已逼近汉口、汉阳；驻汉口的鄂军二师师长刘佐龙正我暗通款曲，愿意投诚。是则吴军久守孤城，内无粮草，外无救兵，日久必生内变。我军与其做不的攻坚战，反不若坐困的有效。因此，3日晨8我军停止攻击，我遂不再硬攻的打算。
吴佩孚此另固守武汉三镇的准备。派八师师长刘玉春守备军总司令、陈嘉谟武汉防御总司令，二人同驻武昌城内，据城固守待援。吴本人则坐镇汉口，调度由北南的援军。
9月3日晚蒋总司令偕白崇禧、加伦、唐生智一行抵达武昌城南的余湾车站，翌日召集紧急攻城议。，蒋氏并未分析敌情便说：“武昌限四十八内攻。趁敌人立足未稳，一定攻！”他说话的态度非常严厉，哪像在，简直就是总司令令攻城罢了。在场的高级将领皆面面相觑，未一言。我未便陈述不宜硬攻的理由。因皆接受命令，再三次攻城的部署。
胡宗铎问我：“武昌的坚城，限期内何攻？”
我说：“是总司令的命令，攻不我应付应付！”武昌城我已两度硬攻不，蒋先生说“敌人立足未稳”呢！不我知蒋先生的极强，遇往往知其不。面析无益，我有应付罢了。蒋先生总喜欢遇蛮干，一味执拗，不顾现实。武昌三次攻城举，他的弱点暴露无遗。蒋先生说是他人功的因素，说是国糟乱的子。嗣他亲指挥南昌攻城失败，与武昌败一辙。
三次武昌攻城，仍由我任攻城司令，陈钰任副司令。一切部署仍按二次攻城计划实行。蒋总司令另调一军刘峙师接替四军在忠孝门的防务。并悬赏登城垣的，官长二百元，士兵一百元，最先登的部队三万元。登城的准备完毕，号兵吹集合号，士兵齐呼“革命万岁”。奋勇队的编制前。前锋部队在奋勇队，取五十米至百米距离齐头并进。前锋携带短枪、手榴弹便爬城。些是蒋总司令明令所规定。
三次攻城9月5日晨3始。我军逼近城垣，敌枪炮齐，较前尤猛烈。七军奋勇队扑攻保安门，该处城垣较高，竹梯甫架，伤亡随。缘附郭民房，敌军乃火药包、手榴弹、爆罐等引火物，城掷已注煤油的民房，顿烈焰熊熊，火光烛。同敌军机枪野炮火力空，我军伤亡枕藉，仍无法爬城。
四军在通湘门一带的遭遇约略相同。四军独立团曾潜至城脚，挂梯数具，官兵相继攀登，敌方机枪弹雨，登梯官兵悉被击毙，无一幸免。牺牲的惨烈，达极点。此军中忽谣传刘峙师已攻入忠孝门，四、七两军闻讯振奋，益奋勇争先，死伤辄至整连整排，仍无入城望。
正前线战况最激烈，蒋总司令忽约我一赴城郭视察，我因蒋氏未尝做级军官，有亲前线一尝炮火轰击的机，深恐其在枪林弹雨感畏葸胆怯。我二人走了城边，战火正烈，流弹在我左右簌簌横飞，我默察蒋氏极镇定，态度从容，颇具主帅风度，很使我佩服。
蒋氏感硬攻无望，我随即达命令停止攻击，各军暂退安全区待命。遂结束了我三度激烈的武昌攻城战。
所幸我八军何键、夏斗寅两师在嘉鱼渡江，此已迫近汉阳。9月5日，原与我通声气的刘佐龙鄂军二师正式声明附义，加入革命。刘氏就任国民革命军十五军军长职，汉阳炮击查墩吴佩孚的司令部。吴氏仓皇乘车北逃。河南向武汉增援的吴军刘所扼，汉水中淹毙甚众，不敢渡河。刘部遂9月6日占领汉阳，7日进占汉口。吴军悉数北撤，江面敌舰顺流驶，武昌敌遂瓮中鳖，俯首就擒是间问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