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1926年11月初旬，我军肃清江西敌，革命军的声威说震撼全国，中外侧目。此实际归国民政府统辖的区，计有：粤、桂、湘、赣、鄂、闽、黔七省，西北的冯、阎已声明加入革命；川、滇方政纷纷派员通款曲；安徽的陈调元早已暗中接洽反正；中国最跋扈强横的两军阀——吴佩孚、孙传芳的主力已被彻底击破。革命军扫荡东南中原，直指顾间耳。国民政府的统一全国，简直有传檄定的趋势。
谁知正革命势力日中，“三民主义”建设前程似锦，我革命阵营内的弱点逐渐暴露，胜利浪潮中所潜伏的各暗礁，现在露水面了。
就军方面说，最难克服的一项困难，便是蒋总司令身无补救的缺点。蒋氏的，说是偏狭隘，刚愎黠傲，猜忌嫉妒，无不具备。渠身国民革命军的统帅，其意念中总是一军主体。军中一切弹械补充、给养调剂、编制扩展等，一军常比他军优厚。例江西肃清，严霜雪，岭南子弟不惯寒冷气候，已瑟缩难耐，方军毯运，蒋总司令即面谕兵站总监俞飞鹏，就一军伤兵医院优先给，此外赏赐慰劳银元照此办理。俞谓：“每一医院中有各军的伤兵，何应付？”蒋说：“不管，不管，他有他己的军长！”蒋氏此话，显忘却其主帅的位，仍一军军长居。他风，故意使一军待遇特殊化，使其他各军官兵一军生向往羡慕。实，他所的结果反是友军怀怨不平，部曲离。
又马口役，白参谋长将所获战利品运返牛行车站，堆积山，蒋总司令我各军长曾亲往视察，欣慰无比。白崇禧因一、二、三、六各军损失很，故面请蒋总司令将该项战利品酌量分一部分给各该军补充。蒋氏未置否，白氏误总司令已默许，遂通知各军前领取。各军将士闻讯，无不欢喜，手舞足蹈，身主帅的蒋氏却反露满面不愉色，不白崇禧专命。已至此，任各军分别领。但是总司令的原意何在，三军将士均非孩提，焉有不知。是军中偶语，啧有烦言，皆蒋总司令的风，不特不足服人，且亦不足钳人口。所就点说，蒋氏最说是偏将才，位居主帅尊，其智、德、涵养俱不逮远甚。
抑有进者，在北伐各战役中，蒋氏所认嫡系的一军，在战场的表现却微不足。何应钦的东路军入闽虽节节胜利，浙、闽区固非敌人主力所在，福建周荫人部原不堪一击，北路战，二师在武昌围城参战，亦无赫赫功。嗣南昌一役，一师弃甲曳兵逃，一军代军长王柏龄竟9月21日“失踪”，不知向。所在北伐期中，就战功言，一军不特较四、七两军瞠乎其，即与二、三、六、八各军亦难相等。蒋氏仍故意将一军特殊化，岂服人？
再者，黄埔身的中级干部见习官习气极坏。王铺战，总司令部曾送黄埔军校四期毕业生一百五十余人七军随军见习。我军即遵奉总司令部训令，将该批生分营、连内任见习官。谁知批生十分骄纵，不听营长、连长的约束。每届行军或宿营，均任意离队伍，不听命令。忽争先恐前进，忽由停止休息。并觅取舒适民房居住，不受纪律的约束。诸此类的行，不一足，颇有不屑与所属部队的营、连官长共同生活的模。许他在校朝夕与共的将级教官，尚且所在有，些中级军官何放在眼内。何况蒋校长今已位居最高统帅，批生子门生居，更目空一切了。
我目击情形，便引隐忧。因他在校期太短，所受的教育已极肤浅，在见习期中，又未养恪守军纪、吃苦耐劳的习惯，将何与士卒共甘苦，国的干城？
北伐军既底定江西，驻节南昌的蒋总司令已深知此辈“子门生”的劣迹，因曾一度集合驻的黄埔生，痛加训斥。所言至沉痛切。并将该项训词油印分在各军中见习的黄埔毕业生。我见训词，曾赞赏。因黄埔生的骄纵，不加抑制，则将贻害此辈青年本身，则足祸国殃民，实在不不预计。
1926年12月我蒋氏在九江牯岭闲谈，曾言及革命军中的缺点，彼此均有同感。蒋提及项训话，我说我已拜读。他问我意见何，我便乘机向他建议，略谓今日总司令的位，实际已负荷了党政军的领导重任，日理万机。他听了两句话，立刻现怡的神情。我又继续陈述：“总司令责任重，远在前方，黄埔军校一切务，鞭长莫及、难兼顾，倒不另物色一位品兼优、热致力军教育的人才，担任黄埔校长的职位，假权，责效，必训练脚踏实的优秀干部国服务。中央决身则，必扫除中国军队传统人中的恶习，使全国军队一元化，使革命军单纯的党的军队，庶几将蜕变国的军队，三民主义建国奋斗。”我力劝他不再兼军校校长，免生有“子门生”的观念，我特殊化。我说，革命军中一有部队特殊化，它必外人，故步封，因引与其他部队立的现象。是，革命阵营便无法兼容并包，将致患无穷。蒋氏倾听，默不声，态度顿变严肃。我有言尽退了。
总司令部在庐山召军议，我邓演达、陈公博、陈铭枢三人某次闲谈，我便说我曾劝总司令不再兼军校校长，避免军中加深门户见。邓演达听了，不觉失笑，问：“你总司令说了吗？”
我说：“说啦！”因我觉有什不说的，且是应该说的。我是忠耿耿国前途着，蒋总司令练兵减少困难的。
邓笑着说：“糟了！糟了！你所避免的，正是他所制造的。他故意军队系统化，造他人的军队。你他不兼校长，不是与虎谋皮吗？”
陈铭枢、陈公博二人知蒋较深，他认我蒋氏谋，却偏与蒋氏原意相反。我检讨，有不胜欷歔感。
由蒋总司令的，革命军行效的结果，唐生智首先便生问题了。唐的八军，先武长路缴获由岳州一带溃退敌军的批武器，嘉鱼渡江，汉阳、汉口敌，因刘佐龙反正仓皇撤退，所遗械弹又该军所。唐生智更汉阳取规模极的汉阳兵工厂的管理权，所获尤丰。唐氏乃乘机招兵买马，扩充所部实力。在我军破武昌，唐氏遂囊括武汉三镇，声威不一世。
我军肃清了江西，总司令部移驻南昌。不久，遂接唐生智电，呈请将所部扩编四军，由唐部原有师长李品仙、叶琪、何键、刘兴升任军长。我适在总司令部，见唐氏电报，我便力陈我国民革命军的扩充编制，应由总司令部统筹办理，绝不由各军长恣意。我蒋总司令说：“此风绝不长，唐生智的电报应予批驳，儆效尤。”无奈此一军在扩编中，因广州新一批苏械，蒋总司令悉数拨归一军，该军已在湘粤两扩编，故总司令部实无辞驳唐氏。再者，此粤汉两正在酝酿反蒋，武汉方面的党政首脑皆非蒋的腹，蒋氏深恐激唐变，使唐氏该批政客所利，所就准了唐的请求。因此，唐生智一军转瞬间竟变了四军，顿尾不掉势，革命军的制度体系遂被破坏无遗。嗣，唐生智南昌军议，我郑重告诉他说：“孟潇，你是始俑者啊！我国民革命军怎任意求扩充部队，什体统呢？”
唐生智苦笑说：“德邻兄，我有办法啊！部有战功，应该升一升才啊！”
我说：“若论战功，我四、七两军远在八军。假若论功行赏，我升官，哪有许官升呢？”唐氏闻言语塞，支吾其词了。
八军既其端，接着四军依画葫芦，求扩编，经该军行协议，呈请总司令批准。十二师扩充国民革命军四军，张奎师长晋升军长，辖十二、二十五两师。三十六团团长黄琪翔晋升副军长兼十二师师长。朱晖日任二十五师师长。原十师则扩编十一军，由师长陈铭枢晋升军长，蒋光鼐副军长，辖十、二十四及二十六三师，由蔡廷锴、戴戟、杨其昌分任师长。其留守广东的四军军长李济深所辖的陈济棠、徐景唐两师，则改称八路军，由李济深任总指挥。是，武汉方面的驻军顿由一半军扩充至七军。江西方面的二、三、六各军因待遇不公，内愤懑，反蒋情绪正在逐渐酝酿中。凡此的展，伏了日宁汉分裂的祸苗。
此各军除任意扩充外，各军首长复纷纷涉足政财两界扩充其人的影响力。湖南攻势动初，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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