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南京国民政府既已正式立，并选胡汉民主席，此外军委员总政治部次立（总政治部主任吴敬恒，副主任陈铭枢），乃公否认武汉中央的合法位。武汉方面同国民政府主席汪兆铭的名义，令撤国民革命军蒋总司令职务，另冯玉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，唐生智副，并拟组织所谓“东征军”，顺流东，讨伐我辈“叛逆”。在汉的原有激烈分子徐谦等，冲动情已不消说，即汉方军人唐生智、张奎、程潜、朱培德辈，摩拳擦掌，恨不一举荡平东南，方泄其愤。
我方此威胁，不不采取相应防御措施。先是，江右军总指挥兼南京卫戍司令程潜，因同情汉方反蒋，已先期离宁返汉。程氏六军中的两师精锐，一在南京，一在江北。程氏，其在江北的一师遂取淮河北岸，遁返武汉。原驻南京的十九师因我军监视很严，遵命改编“暂编六军”，由原六军参谋长杨杰晋升军长。
正宁汉双方阋墙争相持不，新近败北的孙传芳残部直鲁军主力始向我反攻，意图卷土重。4月12日直鲁军许琨部淮河南围攻合肥，我军马祥斌部正死守待援。另路直鲁军则沿津浦路南，攻占浦口，并经常野炮隔江轰击南京。西线敌军图南犯，奉军精锐正由张良率领，京汉线南至驻马店，威胁武汉。处此紧关头，宁汉双方真相火并，必将同归尽。
4月旬，南京方面军委员乃决定继续北伐，减除江北敌军的威胁，并解合肥围。5月1日，军委员正式布命令，将东线各军分编三路，继续北伐。一路总指挥何应钦，辖一军（欠一、三两师，何兼军长）、二十六军（周凤岐）、十四军（赖世璜）、十七军（雷万顺）；二路总指挥由蒋总司令兼，白崇禧代行，辖四十军（贺耀组）及一军的一、三两师（杨杰指挥）、六军（亦由杨杰指挥）、三十七军（陈调元），陈调元并兼前敌总指挥。我则受任三路总指挥，王培前敌总指挥，辖七军（夏威）、十五军的二师（师长刘鼎甲）、四十四军（叶鑫）、二十七军（王普）、十军（王培）、三十三军（柏文蔚）、独立五师（师长马祥斌）。
此期北伐计划我军战的总方略，系二、三两路主力，由皖北攻截津浦路，一路则陈兵镇江、常熟一带，俟二、三两路奏功，渡江北进，肃清苏北敌。
计划既定，我遂将所部分五纵队，指定集中点，克日击，其战斗序列：
命令达，十军暨二十七军乃5月3日由通渡江，向庐江、舒城集中。七军则分三处渡江，一师5月5日西梁山，三师7日芜湖，二师及十五军6日荻港始渡江，7日渡毕。
斯江北敌军程国瑞许琨等部，一经接仗便纷纷溃败撤。5月11日我一纵队遂占领含山，三纵队同日占领巢县。12日二纵队进驻巢县，与三纵队师。四纵队同日抵达舒城。
敌军溃败，复将主力二万余人集结柘皋、店埠、梁园附近，与前攻合肥敌刘志陆、张敬尧等联合，图顽抗。我二、三两纵队遂向柘皋推进，寻找敌军主力歼灭。
我方决定继续北伐，武汉军似乎真在“东征”准备。目击此一危机，我乃4月间派参谋长王应榆往汉，向武汉各领袖陈述我的意见。我力主双方均承认既实，分北伐，待师北京，再平解决党内纠纷。王氏抵汉，不久便有电说，武汉中央体同意我的建议，主张先将北方敌击溃再说。
武汉方面情势虽转缓，唯江西方面的朱培德反蒋仍力，有待疏通。先是我军3月末离赣东征，武汉中央遂将亲蒋的江西主席李烈钧撤换，代朱培德。朱氏衔蒋甚深，积愤已久，一旦取江西省省主席位，遂激烈反蒋，所有在赣的蒋系人物悉被摒除。朱氏并亲长书致何应钦，历数蒋的偏狭隘、市恩、图独裁等各项罪状，力劝何氏加入反蒋阵营。何应钦在南京曾将此函示我。该函确系朱培德亲笔，长凡十余页。我问何应钦：“你信给总司令了有？”
何说：“我给他啦！”
朱培德陈兵九江、湖口一带，武汉真一次“东征”，则朱培德部势必先锋无疑。彻底避免革命军相残杀，我认有一晤朱氏的必。因此，我军始渡江北进，我乃电约朱氏一晤。5月11日，我芜湖专轮西，翌日抵湖口。朱氏乘轮迎，我遂船与朱氏倾谈。
朱氏我一见面就痛诋蒋氏，并力述南京另行立中央的非计。我则说，此一问题的是非曲直极难辩明，何况南京国府已经立，罢不。眼务急，不是辨是非，是解决实际问题，何避免宁汉双方的军火并，再缓图彻底解决。我更强调说，果武汉方面真“东征”，从理军队位置说，他的三军先锋，则首其冲的便是现驻安徽的七军。试问三、七两军相砍杀，武汉方面有无制胜的握呢？两败俱伤，岂不是替北方军阀造机，使宁汉同归尽吗？我一再申说，今计，有宁汉双方承认既实，将错就错，暂相安，并津浦、京汉两线分路同北伐，直捣燕京，内部问题，再缓图解决。
我的一席话，说朱培德颇所动，我便请他转告汉方中央各同志，切勿河汉斯言，贻伊戚。说完，我便辞别回船，驶返芜湖。朱氏武汉报告，卒使宁汉暂缓冲突，分途北进。实，宁汉双方各利害形势所迫使，并非全靠我佬力。
三
我5月14日返抵芜湖，乃乘轮穿巢湖往合肥前线督师。在我湖口期间，我军二、三两纵队已5月13日破直鲁军柘皋，斩获极丰。我15日抵合肥，敌我正相持合肥东北梁园一带。是日夜间，敌人新蚌埠方面援军，由马济亲指挥，夜袭我军。势疾风暴雨，猛不。我军驻梁园部队敌军新败，无力反攻，全军解甲卧，初未防备。骤遭袭击，将士均睡梦中惊醒。所幸我军征战有年，临阵沉着，未被冲乱。将士就据守，十分稳定。敌军在主帅马济亲指挥，拼全力冲杀，已冲入梁园镇，与我军巷战彻夜未停。黎明，我方透敌军虚实所在，乃展两翼，向敌阵包抄。敌军猛扑一夜无功，至是士气已沮，我军一旦反击，敌人遂全线溃乱，一经跟踪追击，遂溃不军。马济复调集白俄骑兵千余人，向我左侧翼反扑。此批俄兵在北战场中声威素著，因俄兵人高马，者每其气势所慑，望风披靡。此次俄军指挥官仍施展故技，列队向我冲。我军将士均不枪，候其行近，则枪炮并施，全军迎头逆袭。俄军遂掉转马头，夺路逃，与北军数万人张皇逃窜，互相践踏，伏尸遍野。主帅马济落荒走，在肥北高粱田中，红枪梭镖所伤，不治死。
据说，马氏此次在梁园督战，是抱定孤注一掷的决的。他在蚌埠曾向张宗昌建议说，次犯皖的革命军的主力系广西部队。广西部队概长运动战，唯求速战速决，利进攻，疏防守，一旦战罢，则解甲高卧，防备极疏。马说：“我知他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。三斧头砍气就松了。次我决定夜间进袭，攻其无备，包管一举聚歼。”
张宗昌很重马济，因马氏是年宿将，又是广西人，我军半曾任其部属。马氏既此建议，张宗昌遂挑选直鲁军精锐，马氏亲指挥，南增援。渠探我军在梁园宿营，遂乘夜拼全力猛扑。谁知我军的沉着，其意料外。马氏未撼动我军丝毫，反食其果，一败涂。
梁园捷，我军尾追不舍，5月20日遂克明光、临淮关凤阳。22日克津浦线的重镇蚌埠。斯我军一、二两路在何、白二人指挥，与我呼应，齐头向陇海线推进。
在全军北进，我本人则在合肥住，整饬三路直辖的新编各军。先是，我军驻扎芜湖，因广西方汇款未，饷粮不继。我曾召集芜湖商界，筹借军饷十余万元。驻军筹饷，我国近代的通例，驻绅商认是一项正规的负担，不异。数目不，绅商乐助，初无怨言。我军渡江北，适方军汇达。我遂召集原绅商辞行，并将前借的款数奉，未少毫厘。举动，在商民眼中简直是奇。因清末，驻军借饷，数归的，是头一次。
是合肥的情形便不同了。因原驻此的三十三军、二十七军、十军等，系北军收编，加入革命甚暂，战斗力既差，扰民尤甚。士兵占住民房，强买强卖，拉夫借饷等，有所闻，绅民啧有烦言。我抵合肥，全城绅商代表左相迎。尤绅士季雨农曾助马祥斌守城月余，不辞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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