鬍子馮應湘
這次寫《人間》，又了但師母，二十年代的女明星，至今還健在的恐怕沒幾位了，所很由師母——ＦＦ女士殷明珠寫；周石談完話回來，即刻找的電話，這次聽見聲音，前完全不一樣了，很低，很慢，聲音還有些沙啞，不過我說明來意後，仍是很歡迎的說：「的…………你……來……前……先……先打個……電話來。」放電話，裏一陣不舒服，二十四日為《人間》開筆，再打電話給但師母，唉！不失望！
還是那個老工人的聲音，聽說是我，說：「但師母國了。」
我說：「移民嗎？」
「不是，過幾會回來的。最近身體不，行動不方便，女兒那裏散散。」
我沒問是那一個女兒，是女兒「老」慶愉吧，聽說，現在的丈夫是一位醫生，己是位名中醫了，一直寄錢給母親，很孝順的。在中華片場的時候，的丈夫是電影反派名演員馮應湘，瘦瘦的，留著個鬍子，寬寬的肩膀挺帥，挺壯實，不開盲場給開死了，許是認為是手術，手術後不當發炎不治的。據說馮應湘有一年連結三次婚的紀錄，離了再結，結了再離，倒是在婚姻註冊處正式註冊的，「老」結婚的時候，註冊處的法官是山東人，不鹹不淡的廣東話跟他半開玩笑的說：「又係你？久沒見你結婚了，馮應湘！我你是逢硬，逢見女人就霸王硬弓！」
馮應湘故世後，但姐又結了婚，像嫁給一個外國人，我們還了四五年的鄰居，同住在九龍加利山的山景廈，那時我住二樓，林黛住五樓，「老」住在，說來，是二十七八年前的了。人生就是此，十年河東，十年河西，滄海桑田，變化端，不知但師母甚麼時候回香港，不知回來了我還有沒有勇氣。
古人名將，不許人間見白頭！
六十年前ＦＦ女士比今的鍾楚紅還紅，不知六十年後的鍾楚紅又怎樣？
但願鍾楚紅處紅，終世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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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至尊寶」王文蘭
有人了《人間》問我：「你寫但杜宇的鄰居，那位蔡姐，真的不錢，做他的模特兒。這麼的女，光著身子隨街跳，是不是有點暴露狂？」
我說：「不會吧，己是畫畫的嘛？」
「那有沒有求但先生給做做模特兒？」
我說：「許有吧，給但先生畫個像甚麼的，或者有吧，不過我沒見。」
他一端肩膀，神秘的一笑，知這傢伙一定打甚麼邪念頭。
暴露狂的人，不是沒有，我聽說前海有位紅舞女王文蘭女士，花名叫至尊寶，名的由來很特別，原來有一在中宴客，圓抬面一共坐了十四位，「十三男與一女」，赫赫有名，不是電影明星，就是舞台的名伶，個個有肌膚親，所，綽號人稱至尊寶——通吃。抗戰後，來香港，仍操故業，依通吃，有一午夜回，在尖沙咀金巴利碰見了一位暴露狂者，像是專門等的，見走身邊，解開衣帶，不文物掏了來，王文蘭站穩身形，方方的了他的腰一眼，後海話說了一句：「操那，嘎個。」扭頭就走，那位還沒聽懂：「乜嘢？」至尊寶一回身補充了一句斯文的粵語：「丟，咁細！」
電影界還有一位名演員，編過幾部影片，他倒不是甚麼暴露狂，不過有一次逼不已，扮演一次。
原來他參加朋友的婚禮後半路忽便，站在街邊解開褲扣，剛動，後邊警察叫一聲：「隨街便？」
「啊……誰說我便？拿來不行嗎？」後低頭感嘆了一聲：「唉，老樣子，還是老樣子，真是五十年不變！」
但杜宇夫婦是詩禮傳的，但先生是貴州省人，寄籍江西，生於一八八九年（光緒丁酉）九月十九日，是光緒變法維新的前一年，祖父但明倫，前清嘉慶己卯恩科翰林，官至兩淮鹽運使，父培良，字幼湖，官江西榷關，晚年娶繼室周氏生但杜宇。
殷明珠生於一九〇四年（甲辰）正月初七日，因為生肖屬龍，所名叫龍官，名尚賢，藝名明珠，別號ＦＦ女士，江蘇吳江縣，黎鎮人，曾祖父殷壽彭與殷兆鏞、殷壽臻同為光年翰林，一門三傑，傳為佳話。
殷明珠拍了但杜宇一部影片《海誓》後，為了母親的反對，不不改投醫療所任職。
但杜宇殷明珠結婚後，生二子四女，八一三變爆發，離滬至港，寓薄扶林，後由張光宇介紹，入中華影片公司擔任導演，遷入九龍北帝街中華宿舍，導演了《新盤絲洞》。中華停辦後，在鑽石山觀農場內建木屋棲身。一九七二年五月六日因腸癌不治，在九龍塘逝世，享年八十四歲，但師母——殷明珠，今年八十四歲，現在國。
這對銀色夫婦，早年風采蓋世，在社場合中非常活躍，老年雖分房居，但並無影響夫妻間的感情，在但先生臥床的三年中，但師母每日伺奉在側，進湯調藥，片刻不離。今娛樂圈中的少男少女們，終日裏朝秦暮楚的離離合合，真不同日語。更使人感動的另一對老夫婦，是熟悉的王引袁雲，他們由台轉港，又菲律賓與女兒女婿同住，前兩年因為思鄉情切動了落葉歸根的念頭，夫妻雙雙回海，不一等兩年，連政府的房子分配不，住在袁雲弟弟中，不四十年代影壇四名旦一的袁雲，著名的銀壇鐵漢，編導演齊集一身的王引，在台灣過三次金馬獎，一九八一年十屆金馬獎會，還頒贈他一座肯定他演藝就的特別獎，是金馬獎一次頒發的表彰終身就的特別獎。與會的來賓們，全體立致敬三分鐘久，在海外受人此尊重，在祖國的土卻被人此漠不關，除了舉國反精神污染，反資產階級由化太忙外，恐怕找不任何理由吧！
是他們夫妻間的感情，卻是愈老彌堅，恩愛異常。據說王引已經風癱了一年，袁雲的甲狀腺卻漸漸轉，突的眼睛已漸漸復原。
這些情況是爾光的兒子爾冬青（爾冬陞哥）告訴我的，他最近由巴西反港奔母喪，順便回海親朋故舊，聽說王引夫婦反滬定居，專程拜訪，白髮蒼蒼躺在沙發的王引，楞了半晌不知說什麼，年不見王引已不認他，跟他講話因為耳聾聽不見，寫了張字條：「我是爾光的兒子，爾冬青」，王引後面露笑容，含混的聲音，一句一字的說：「噢……爾……光……的兒子……」青跟我說：「我當時眼淚圍繞眼圈轉，真哭。」不說，連我聽了黯無語，悲從中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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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王氏四俠」
初王引的電影，還是我十二歲那年，在北京東城的飛仙電影院，片名叫《鐵漢》，是一部短片，李萬春演的舞台紀錄片《林沖夜奔》同場放映，印象中他寬肩背，濃眉眼，表演生動，粗獷豪邁，他被稱為銀壇鐵漢，有銀壇霸王稱的四爺王元龍是一樣的，是因主演的片名來，他演了《鐵漢》，四爺演了《楚霸王》。王引本名王春元，一九一〇年（宣統三年），生於津，長於海，畢業於海聖芳濟學校，由於會幾手拳腳，所他的朋友笪子春（導演岳楓的原名），一齊考入了海的馬歷司（一似今的電影演員訓練班，臨時演員社或武訓班等），由民國十七年，開始了他的銀色生涯。
沒久笪子春改名岳楓，從了導演工，王春元改名王引，袁雲一主演了岳楓導演的《中國海的怒潮》、《逃亡》，男女主角戲假情真，不久結為夫婦。
袁雲原名侯佳鳳，杭州人，九歲喪父，母親將拜在袁樹德門為義女，改名袁雲，教唱京戲，十五歲加入一公司，主演了《女伶》，麒麟童（周信芳）演了《斬經堂》，那前，我一直不喜歡京戲裏的青衣，因為實在聽不依依啊啊的唱些甚麼，從了《斬經堂》的電影後，對青衣、花旦發生了興趣，（聽戲已，請別誤會）。
一次見他們夫婦的廬山真面，是我來港後，在各片場拍拍特約戲的時候，他們夫婦組良友公司，在侯王廟的「世光」拍《間謀鬼魂》《九死一生》等影片，有時接「良友」的通告，拍拍說兩句對白的特約演員。
有一個時期，是他王元龍、王豪、王丹鳳一拍《王氏四俠》的時候，我已經加入了長城電影公司的宣傳部，畫雨棚的廣告，我的工，在友僑片場後門外的一個夾裏，長城的宣傳部就設在後門的過，當年的宣傳部主任朱旭華先生李書唐（李婷父，與其女先後縊身亡）、譚仲霞、馮樹富在那兒寫宣傳稿，畫廣告樣，那過，是拍戲的演員進入友僑片場的必經，（所走後門，並非新名詞），因為化妝間在邊的世光片廠，所化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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