姐叫他老頑童

記前他叫我他的手指紋,真怪,中央的業線,由手腕一直通中指尖,且清清楚楚的畢直畢直,真是個怪人,在莉莉臨走的前一,他當我的面跟莉莉說:「妳,銀行不貸款支持翰祥另組織一間公司,錢不太,伍千萬金就足夠了。」後問我:「對不,翰祥?」

我說:「差不,差不。」莉莉肯定的說:「沒問題,沒問題,我們開個會,研究,研究。」後向我擠了個眼,說:「你知傑的脾氣了,他說,我做。」等傑剛一轉身,莉莉說:「翰祥,別聽他的,他嘴裏的錢比我,老是一億一億的,我的銀行沒有他說的那樣,別聽他信口開河。」

我說:「妳跟他沒談戀愛的時候,我就認識他了,我對他比妳清楚,他沒別的毛病,就是吃、喝,另外吹兩句。」

莉莉說:「吹兩句?那你還不明白他,另外,你勸勸他,他的肝不,醫生不准他喝酒。」我說:「知,知。」

莉莉前腳一登飛機,他一拍肩膀:「翰祥,哈著,哈著。」港九夜總會的媽媽桑認識他,們當面叫他姚老闆,背裏叫他姚炮,姐們另外給他了個新綽號:「老頑童!」因為他那兒跟人紙筆,說己是書法,筆墨拿手後,他筆橫畫一,在邊簽他的名,後問人認不認識,還真有人莫測高深:「像是個『一』吧!」

他說:「幹嚒像,簡直就是一嚒,慈禧太寫的是一筆福,一筆龍;俺寫的是一筆一,俺這個人的脾氣就是說一不二,一條腸子直通底!」

果不是聽燕姐的長途電話,寫這位老頑童來,還真是沒法收筆。

燕姐在電話中告訴我:「了前幾的《人間》,其中有張照片,說是張婉,我了半,覺不像。」

我說:「當不像張婉,您不是告訴我張帆帶您找黃紹芬一的那個百樂門姐嗎?」

燕姐說:「您記錯了,不就是我說錯了,應該是張婉,不是張帆。聽說張婉在北京,您問問。」

我說:「不問了,已經死了,概是幾個月前的。J

「哎喲,死了?那張帆呢?張帆在不在?」

※※※

張帆十五歲唱歌

「在,前兩我拍外景,張帆還我來找張翠英聊,等我回來剛走,我還直埋怨翠英,為甚麼不留一會,翠英說:『人來了一了,還趕回煮飯呢。』」提張帆,中年的人還有些印象,今的影視明星,過江鯽,三兩頭的換新面孔,不說老明星,連新明星恐怕會馮京當馬涼了,果提前的流行歌曲,還記《香檳酒氣滿場飛》的:「香檳酒氣滿場飛,釵光鬢影晃來回,爵士樂聲響,跳亂擺才夠味……」這首歌就是張帆唱的,由十五歲開始唱歌,今年六十六,五十一年前的,您誰記?

前,海有一四姊妹咖啡館,姐龔秋霞,二姊陳琦,三姐張帆,四妹陳娟娟,今二姊四妹早已過世,剩姐,三妹依健在。

在長城電影公司時代,公司裡有兩位龔姐,一位是陸特派港監督指導公司行政的龔姐;一位就是龔秋霞姐,龔秋霞姐前是頂尖的明星,一隻《秋水伊人》,至今仍膾炙人口。

「望穿秋水,不見伊人的倩影,更殘漏盡,孤雁兩三聲……」這首歌是在《古塔奇案》中唱的,當年走紅一時,今已是五十年前的,我那時還是十幾歲的半子,今是一個髮蒼蒼,目茫茫的「李公」,龔姐當是子孫滿堂的一位老太太,您五十年不變行嗎,「若有情亦老」,不說人了。二十年前在陸有海外關係的,全部被紅衛兵整死活來,所那時真正有些親友在港台的,不敢說,今當不同了,有港台關係的,個個滿面春風,不說別的,連豬白糖配給幾斤,配給是中日戰爭淪陷區的名詞(今不叫配給,叫票、糖票,雙黃案的撕票,還真夠人膽顫驚的)。

一九七八年,我一次回「祖國」,雖沒像洪波了台灣,一飛機,就捧的一黃土,邊聞邊掉眼淚說「祖國的泥土啊,真是芬芳!」那麼麻,不過,確是興奮異常的。

那時一北京,有中旅社替我安排了住處(北京飯店),每有各部門的首長請宴,甚麼方有中旅社的老梁陪著。在故宮裏遇見女畫張麟玲(前是明星鍾情),偷偷的問我:「翰祥,相信你是一次回國吧?」

「是,妳怎麼知?」

鍾情說:「陣勢就明白了,我一次回國是此,現在常來常往了,就熟不拘禮了;這話許你現在不瞭解,慢慢就會明白的。」言猶在耳,從有了一九九七的年限,港澳僑胞正式變為同胞後,是人了,又何必客氣。現在爭取的是台灣同胞回歸祖國的統一業,當就有了不同的待遇,台胞處處照顧,北京機場檢查站的入口處,前有外人員普通客人分的入口處,今又加了一個閘口:「台灣同胞入境處」。連檢查站的海關人員,迥不同,一邊是一本正經的嚴肅異常,一邊是笑口常開的藹親。

最近,因為北京的溫度不超過零四度,我在北京的裏,暖氣尚未裝,所由香港帶來兩個日式的火水爐,本在北京買火水(陸叫煤油)理應沒問題吧?誰知非,不是關係戶,走後門,還真的排隊買不著。無奈何,祇海外關係抬來,今港澳同胞已是一人,當就陸同胞統一待遇(不知全國統一後,台胞全是人,是否統一待遇?就說不定了)。剛我們組裏有位夏導演,仍拿的是台灣護照,所叫他臨時採買,不那本護身符還真靈,一拿來不僅我們有了乾淨的熱烘烘的空氣(煤油不污染),連櫃枱裏售貨員同志冷冰冰的臉色熱哄哄的笑瞇瞇來!

那時長城公司的兩位龔姐,有相當的權勢,所公司的演職員們見了們二位懼怕三分,為了樂蒂在長城的合約期滿,經我介紹轉投邵氏,使龔姐們特別不滿,曾經親口告訴樂蒂:「你注意,李某人是國特,他拉妳進『邵氏』是別有的。」結果樂蒂還是合同已經簽了字,無法更改的原因,進了邵氏。其實我這位李某人還真是個「國特」——國語特約演員。

等我離開邵氏在台灣組國聯公司的時候,二年,主席台忽來了兩位反共義士,一位是龔姐秋霞,一位是龔姐的先生導演胡靈,胡義士在主席台義正詞嚴的發表了不少反共的言詞,並高喊了反攻陸的口號!所說十年河東、十年河西,滄海桑田有變,你就不變應萬變!

二,我叫張翠英替我請來了張帆,請來了白虹(愛的香格拉的演唱者),我印象中們是二十幾歲的艷星,見了面才知歲月不饒人。

白虹白奶奶已經發胖,張帆張姥姥已是滿面皺紋,但兩位的聲音,仍是嬌滴滴、脆滴滴,不愧是三十年代的歌星。

們兩位問陳燕燕黃紹芬的印象,們說太模糊了。張帆說:「那時人是明星,我是個蘿蔔頭,根本很少在一。」對陳燕燕的印象,兩位異口同聲的讚揚,對黃紹芬則是有褒有貶。

張帆說:「翠英打電話,說明你見見我們的原因,我找八一廠的老攝影師薛伯青(《夜半歌聲》的攝影師),他對陳燕燕是讚不絕口,說待人接物溫柔親,工態度一絲不苟,至於對黃紹芬的評語,則是:『這個人德不』,至於是何所指,他不願意說,我不再問,我總不會由於『同行是冤』的關係吧!」

張帆解放後,就加人了廣東人口裏的新四軍的劇宣隊了。今仍是八一廠的演員,據說級別是師級(師級並非師奶,是師長一級的人馬),我問:「妳那麼早參加革命,文化革命期間,一定沒吧?」

笑了笑:「沒?才怪,我的罪名了!」

「甚麼罪名?」

「唱黃色歌曲呀!」

我奇怪的問:「妳唱過甚麼黃色歌曲?」

「喏?香檳酒氣滿場飛,釵光髮影晃來回……。紅衛兵說妳晃一次還不夠,還來回晃,您罪名還輕了!」問白虹對陳、黃的印象,則是更模糊了,因為他們兩位很少接觸。

有一,在北影拍《西太》的街,謝添(《林鋪子》的林老闆)來我,我問他對陳燕燕熟不熟,他說:「熟、很熟,我們合演過《春閨疑雲》;工態度很,人老實的像一隻貓,在片場裏不說話,很少離場。不像今的演員,一場就問:『導演甚麼時候拍我?我還有幾個鏡頭?我甚麼時候收工?』你哪位導演答覆了,陳燕燕不同,一進片廠,悶聲不響的坐在廠裏等拍戲。一一個鏡頭沒拍,一樣的高高興興的收工,毫無怨言,明還是一個化粧

(本章未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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