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 驚風密雨 四十二 急驅馳用兵貴神速 穩紮營大智建奇功

康熙帶著臣侍衛來閱兵,卻聽圖海周培公的一番奇談。他們倆號召兵士們,打這一仗拿察哈爾。答應在破城後,察哈爾王子的一千萬兩庫銀全部產沒收,一半皇,一半由軍士們平分,圖海周培公己分文不取。聽他倆這樣的辦法來激勵將士,康熙不禁「噗哧」一笑了聲來。此時軍營內處是興奮的鼓噪聲,有的驚嘆不已,有的嘖嘖稱讚,有的高聲歡呼,有的拍手叫,剛才殺人時的緊張氣氛一子變活躍來。

站在外邊觀的臣們笑了來,熊賜履拍著手聲誇讚:「,周培公的書沒有白讀,他的是當年淮陰侯驅三秦將士東的故技,眼,南方戰局還緊,國庫空虛,這樣辦,倒虧他們來!」

明珠卻冷冷一笑對康熙說:「主子剛才留了嗎?他們的軍紀中,唯獨沒有『搶掠民財者斬』這一條?」

康熙沒有答話,他當聽見了,是他更清楚知,這些旗奴們打仗,就是發財的。朝廷拿不軍餉,內的銀子撥五萬,內廷已很困難,是這五萬銀子,除掉留一些為軍外,分將士手裡,每人才一兩,是不讓圖海周培公這樣做,難讓他們兩手空空帶兵打仗嗎?何況,他們肩頭的擔子十分沉重,迅雷不及掩耳勢撲滅察哈爾叛亂,還在打了勝仗後立即千奔襲,戰馬鷂子,不讓他們施權宜計又有何良策呢,他正在沉思,卻聽軍營中,鉦鼓號角聲,震動響了來。魏東亭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:「主子,圖海他們迎接聖駕來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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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海周培公領兵征,旗開勝,了十二的功夫,便掃平了察哈爾。他們沒有食言,隨軍將士了重賞,一時間,士氣昂揚,軍威振。康熙接奏報,是十分高興,旨,命他們將繳獲的金銀部分留軍餉,部分調給洛陽的守將瓦爾格,並令瓦爾格立即率兵西進,潼關,攻西安,擾亂王輔臣的後方,牽制漢中的王屏藩。圖海周培公這支人馬,卻奉旨從伊克昭草原插進,直逼隴東,與退守蘭州的官軍將領張勇匯合,兩路夾擊平涼的王輔臣。這一來,西線反守為攻,局面立刻了重的變化。

王輔臣被迫來,仗打還比較順手。他並沒有按照吳三桂的求,進犯中原,是在平涼一帶活動,他樹了叛旗,卻不鬧亂子;攻打城鎮,又不損傷兵力,手中現有的三萬兵士是他的寶,他給己留條後路。當瓦爾格帶兵了潼關,進入陝西時,王輔臣並不在意,是令讓王屏藩帶兵攔阻。是,今午,他忽接探報,說圖海率領三萬軍馬科爾泌的四千騎兵已經開過來了,距此僅僅三百。王輔臣不由吃一驚:圖海的兵馬是哪裡調來的,他們怎麼會突現在己的背後?敵人來無影無蹤,神鬼沒,突至,歷來是兵的忌,他必須迅速查明虛實,對策。所,他立即派人飛馬奔往漢中,調王屏藩的部隊來增援,又帶了中軍將領們,山城巡視,安排防務。

夕陽的餘輝,懶洋洋照在平涼城頭,六盤山像一條灰暗、陰沉的巨蟒,蜿蜒伏,臥在遠處接處。夏日奔騰喧囂的涇水,受不了隆冬的嚴寒,沿著河岸的方已經結冰,有河處瀑瀑流著一股細水,投鞭斷,縱馬越,失了它屏障後方的。王輔臣騎在馬,沉重,一言不發,中軍將領龔榮遇,騎著一匹高頭馬,緊跟在王輔臣的身後,他是臉若冰霜,神情沮喪,對於這支叛軍的處境,龔榮遇很清楚。舉旗叛變後,王輔臣不攻洛陽,不打太原,卻拉著部隊一直往西,在平涼一帶打轉悠。龔榮遇知,王輔臣這麼幹,是在這蠻荒,穩穩打一塊盤,游移在康熙皇吳三桂間,進朝廷拼搏周旋,討價還價;退,遠走西域,與藏羌各遊牧部落聯合,擁兵保。今,突傳來圖海兵逼近的消息,是戰,是降,還是逃,恐怕必須做抉擇了。

城門開了,從城裡飛一騎馬來,騎手顯是有十分緊急的,所拼命打馬飛馳,很快便來了王輔臣跟前,原來,正是王輔臣的兒子王吉貞,康熙皇他放回來後,他來軍中,向父親詳細報告了皇殷殷寄託情,說王輔臣熱淚奔流,但父親卻沒有答應立刻反正,他留在軍中參贊軍務。剛才,他接探馬帶回來的消息,便急急忙忙趕來報告。

「爹,據探馬來的情報,圖海帶的這支軍隊,是由京城各王公臣府裡的旗奴組的,他們練過武,有一些還打過仗,這次平定了察哈爾王的兵變,又很犒賞,所士氣很高,此外,還有科爾泌的一支騎兵歸圖海率領,千奔襲,行軍速度很快,恐怕就來了。」

「嗯,還有嗎?」

「哦!對了,給圖海當副手的,是兵部侍郎周培公。此人雖是個書生,但鬼點子很,兒子在京的時候,常聽人說他,皇很是倚重的。」

「是嗎?哎,榮遇,這個周培公是不是你那位奶弟?」

龔榮遇剛才聽王吉貞說周培公的名字時,已是暗暗吃驚了,培弟怎麼會從軍呢?遠在荊門的老母,果知我們兄弟竟兵戈相見,又會怎麼呢?龔榮遇正在神,猛聽王輔臣問他,連忙支吾著回答:「啊?哦,軍門,我正在呢。同名同姓的人很,會不會——」

王輔臣知他有顧忌,不再追問。他揮手斥退了隨從的兵士,與龔榮遇、王吉貞一,又向前走了一段路,才沉重說:「榮遇老弟,眼形勢,你有什麼高見,說來,讓愚兄聽聽。」

龔榮遇因為不知王輔臣的真實法,不敢冒回答,沉思了一會,才翼翼說:「軍門,標有一不明,請軍門明示。」

「說吧,你面前有我們父子二人,什麼話說,」

「是。標,圖海他們率領精銳師,乘勝來,硬打恐怕不行,是不是避開一時,他們從北邊來,我們往東邊,漢中與王屏藩合為一處。」

「不,不行,這樣做暫緩一時。我們一動,圖海他們必定與蘭州的張勇匯合,尾隨我們東行,後與洛陽打過來的瓦爾格互相呼應,兩面夾擊,我們將死無葬身。」

「軍門說有理,那我們就有繼續西進了。」

「榮遇老弟,那更不行。吳三桂這個老滑頭,言無信,我們後,他連一兩餉銀不給,讓我們這幾萬將士,在這嚴冬寒冷、荒漠,啼饑號寒,苦苦支撐。再往西,往哪裡呢?你聞一聞,這是咱們軍營晚炊的焦糊氣味,兵士們在殺馬食。這種形勢,再在西行;穿過荒無人煙的沙漠?哼,不圖海動手,僅饑餓缺糧這一條,我們這支軍隊,就不戰潰了!」

龔榮遇知,王輔臣說的是實情,這情況他己很清楚,眼的路有一條:那就是投降!是他不敢直說,便瞟著王吉貞,不再說話。

王吉貞早就憋不住了,見來了機會,便鼓勇氣說:「爹,既我們已了絕境,是不是——」

王輔臣突打斷他的話:「不再往說了,你無非還是勸我投降反正。」

「是。爹爹,眼前,有這樣做了,不過——,爹爹是不是怕部不服!」

「他們還有什麼說的,吳三桂派汪士榮來攪這一,部隊弄這個局面,他們裡不清楚嗎?哼,當吳三桂的開國功臣,老賊連己保不住,還開國呢!前,馬一貴喝醉了酒,不是在唱《四郎探母》中『悔不該』那場戲嗎?比較來,康熙皇是英主,吳三桂,哼,連奸雄算不。」

「那——那爹爹還猶豫什麼呢?」

王輔臣不做聲了。已經完全黑了來,龔榮遇王吉貞無法清他的臉色,聽見他的喘氣聲又粗又重。過了一會兒,才聽他咬著牙迸一句話來:「這個仗打,死力打。勝了,我率部投誠,敗了呢——我有死!」

王吉貞聽了這話,打了一個寒顫,不知說什麼,龔榮遇中明白,情明擺著,不戰降,或是戰敗降,難逃國法。

突,王輔臣像換了一個人似精神抖擻來,他馬鞭指著一個模模糊糊,像山一樣的土丘說:「榮遇,吉貞,你們,那就是城北的虎墩,面有石頭砌的箭樓,又有水井,當初進軍平涼時我的一件,就是在邊駐兵、屯糧,這座虎墩當做守住平涼的命根子。——吉兒,現在,我派你帶一支人馬,替我親守它。你在十內不丟掉虎墩,冰雪裡糧一斷,他們束手待擒。打贏了這一仗,我們就進退裕了!」說完將鞭子狠抽一,座的馬長嘶一聲,四蹄騰開狂奔——

※※※

圖海不是有勇無謀的魯莽軍漢,更何況,還有周培公的輔佐呢?王輔臣的,他們一一了。來隴東後的最後三百路,他們整整走了六,便讓兵士馬匹充分的休息,恢復體力,在接敵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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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一 文和武共率八旗將 君與臣同贊細柳營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