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卷 玉宇呈祥 二十六 賜新婚奏本全照准 統戰艦進軍只欠風

太皇太傳懿旨,帶領皇、太子、生過皇子的眾嬪妃、三歲的皇子,還有蘇麻喇姑、孔四貞等一幫人,在二十六日那高士奇新婚時,高府戲。這個旨意一,高士奇真是欣喜若狂,高興手腳不知往哪放了。您啊,太皇太皇來了,那在京的三品臣們敢不來捧場侍候嗎?哼,滿朝文武中,誰有過這麼的面子,這麼的排場,明就是廿六了,高士奇不敢怠慢,一伸手,就拿了兩千兩銀子,賞給了闔府人。

高府一百號人了銀子,個個興高采烈。前奔後跑,馬不停蹄忙了一宿,還是精神抖擻毫無倦色——高府差不翻了個兒:正廳改太皇太宮眷休息戲的方。前頭設一幅紗屏擋了;廳前正中為康熙設了軟榻;兩旁廂房為機樞臣設了座位。二門一溜仿宮牆全拆了,前後院打通了一片空場,搭了一座戲台,戲台前邊的一片空,設了許矮几,為文武官員宮廷侍衛們邊戲邊飲茶的,一應細巧宮點、茶食、酒菜、筆墨、紙硯預備停當。

二便是二十六,高士奇匆匆忙忙當了一會兒新郎官,康熙便陪著太皇太駕幸高府。隨駕的部院臣來了一群,迎駕、接駕、請安、入席,忙高士奇腳不沾,頭眼昏,不容易,才按照品級、職位安置了。

就聽一陣鑼鼓後,演員們跳加官謝了皇恩,先演了一帽子戲叫《過五關》,主角關羽「燈觀春秋」。一折來,太皇太在紗屏後傳旨來吩咐康熙:「這個戲演,賞點什麼吧!」

康熙正入神,入關定鼎來,文聖人早已確定了孔子。武聖人呢?禮部擬了三個人,——伍子胥、岳飛關羽,議了幾次沒有結果。由於戰爭不斷,康熙沒有決斷,就撂開了。此時見台勇武沉穩的關雲長在燈持著鬍子讀史書,周倉手持青龍偃月刀威風凜凜守護在一旁,那忠義氣概、將風度著實叫人賞悅目。聽見老佛爺叫行賞,康熙從遐中醒了過來,吩咐李德全:「拿一金瓜子賞他!」

說完,繼續己的,嗯——來伍子胥岳飛比不關羽。伍子胥替父兄報仇,鞭屍楚平王,雖有孝,卻虧了臣,算不忠;岳飛忠孝兩全,是他的對頭是「金」,正犯了本朝忌諱。有關羽,忠孝節義於一身,稱武聖人。這個人,行。

他正熊賜履叫過來說這件兒,猛聽台簫鳴箏響,正戲《桃花扇》開場了。侯方域方巾皂靴甩著水袖瀟灑飄逸來,場便吸引了康熙。康熙忽了伍次友,他正是侯朝宗的高足。前些時派素倫至五台山找他,回報說他掛單化緣了,今伍先生又在哪裡呢?他的不由一陣淒涼,己年過立,台灣戰凶吉未卜,西部叛亂無暇顧及,既無良將當重任,又無嚮導隨行參贊,禁不住暗嘆息。又了一會兒,見色已近申時,便身進廳來。一群嬪妃命婦正立在太皇太跟前湊趣兒,見康熙進來,「呼」的一聲跪了。

太皇太正扯著芳蘭的手說常,見康熙進來,笑:「哎——外頭臣那麼,皇帝進來做什麼?我老拔的,這些戲文聽不懂,有們陪著說笑解悶兒罷了,不著你來立規矩。」

康熙陪笑說:「哦,坐久了,走動走動。這早晚了,又怕老佛爺餓了,進來瞧瞧,傳膳?」

太皇太:「你瞧瞧這桌子的東西,還餓著我老婆子了?芳蘭憐見的:一個新媳婦,踏進門就應付這麼的場面,真難為了。」

芳蘭聽太皇太提己,忙閃來向康熙叩頭。

康熙見還穿著紅喜服,越發顯面白月,羞顏似暈,俏麗中透著精明,遂笑:「!來吧。朕原說過為高士奇主婚來著,總算不食前言了。這會子沒東西賞你,回頭讓禮部早些給你進誥命!」

太皇太因笑:「你沒還吧!沒的在這裡,們連個笑話不敢說,你餓了管傳膳,我是不的。」

當戲演侯朝宗李香君相繼時,蘇麻喇姑己伍次友的,不禁有些黯失色。太皇太一眼就瞧了的,忙說:「戲文雖,是太文了,我有點坐不住,色漸漸暗來,趁他們掌燈,咱們不回宮,慧真你不回暢春園,陪我住一宿吧——張萬強,你陪著皇帝戲,讓他歇息一日,別說我了,掃了皇帝的興。芳蘭,後沒了,進宮陪我說說話,給我解悶。」說完,便從後門駕回宮了。

戲一直演子初時分才完,康熙快暢意,賞了戲子們,又命眾人散了,他己卻興致勃勃茶喝,又對高士奇:「實在是才子手筆,這麼的戲,為什麼不早奏朕知?」

「回聖,孔尚任這人是有名的膽秀才,虎臣怕戲裡頭有什麼違礙處,先在南京演了才進來。奴才原先過了再請主子賞,後來虎臣何等精細人,豈有錯?就斗膽了。」

「晤,孔尚任是伍先生推薦過的人,即有過,有什麼關係,著你繞那麼圈子請朕?不知今年北闈科考孔尚任來了沒有,別再像南闈一樣他給取在榜外了吧。」

高士奇耗費了這麼的精神,為的就是南闈的,今,見皇主動說這題目,他放過機會嗎,忙:「主子說這兒,奴才就進一言,前萬歲盛怒,威不測,奴才被嚇走了真魂,就有話等主子消停消停再說——若論南闈的,說臣工辦不盡忠,是翻過來瞧,還是件喜,不值萬歲龍怒,動那麼肝火。」

「你說什麼?科場舞弊,有什麼喜處?」

「萬歲,什麼反過來,才全了!奴才見,此乃文人向清,盛世即來的轉機!」

「唔?」

「聖,我朝入關定鼎,已歷四十餘載,人浮動原由很。最的莫過於文人執拗,謬解聖人經義,死抱了華夷見。所歷屆科考皆不足員。」

高士奇說著,抬眼來了一康熙,瞧皇神色平,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。便長了膽子,繼續說了:

「今人們不惜重金鑽營門路,踴躍參加科考,乃政局穩、百廢俱興象。奴才說句不中聽話,開國初時連明珠那樣的詩還中個同進士!『三藩』亂時,南闈報考不足五分一,不敢停考,那時怎麼沒人花錢打關節?時不一樣,勢有變了!當,有舞弊必有屈才的,畢竟還是少數。奴才了中選名單,南闈取中的江南名士不少,似不一概抹殺——」

康熙站身子,端著杯子在廳裡走來走,見高士奇停了口,笑了笑:「你說,不怕嘛。」

「這件,萬歲認真辦,就興獄,果真的像熊賜履說的那樣,主考、副主考,一十八房考官殺的殺,砍的砍,這取中的文士誰不膽戰驚?辦此嚴,往後的考官望生畏!皇費了少年的力才養了這點文人歸的風氣,豈不又撲滅了?且在南闈鬧主犯鄔思並沒有拿住,他的背後有什麼文章咱們不清楚。嚴懲考官必放縱了這些鬧的人,往後動不動就抬財神進貢院,萬歲辦是不辦?這善後何其難!」

康熙一邊聽,一邊思索著,「高士奇,你八是受了什麼人託付,趁著朕高興,來平息這字一號官司的吧?依你說的,貪贓枉法,徇舞弊,竟罷不?」

高士奇「撲通」一聲雙膝跪,說:「奴才豈敢!奴才原是潦倒書生,跟了主子,不次超遷,已經貴在機樞,焉敢身試法?奴才是說,舞弊當不,但主子乾綱在握,這毛病治;動搖了人就不易挽回。主聰睿智有日月明,洞鑒奴才苦!」

本來決開殺戒的康熙被高士奇說動了。,高士奇說的有理。但撒手不治,又於不甘,沉思一會兒,康熙方喃喃說:「不辦了?」

高士奇吃準了康熙急於兵不願朝局震動的思,斷說:「辦還是辦,明面兒不聲勢太,驚動朝局!將左某、趙某調回京師,嚴加申斥,奪官退贓!鬧者則密令緝拿。等台灣完了,主南巡時,落榜中確有才識的人簡拔來。這樣,已選的舉子不致於玉石俱焚,落才士又特簡恩。將來察他們的吏治,公忠廉的提拔,貪贓不法者治罪,豈不是兩全其嗎?」

康熙聽至此,不禁雙掌一合,剛說「就依你」,話邊卻變了:「朕今兒乏了,明日召見書房禮部司官合議一再說吧!」

高士奇這一本算是奏准了,一場潑案被壓了,皇沒有興獄殺人,卻叫李光擬了聖旨,飛馬傳送福建前線,催向台灣進兵的。

※※※

遠在福州的水師提督施琅,接了康熙皇督促兵的詔書,詔書中施琅與姚啟聖商議一,眼是否進兵台灣,果不行,那麼什麼時候兵最為有利,商議後,即刻回奏。施琅接了這個聖旨,不敢耽擱,便坐了轎子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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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 銀子好貪官惹大禍 金鐘響尼女降綸音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