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部 時勢英雄 第十二章 怨怨相報

<李士群借刀殺吳四寶,及胡蘭為情助佘愛珍,恩怨糾結,鉤鬥角的經過。>

從筱玲紅在吳唱過「打花鼓」後,吳四寶開始了一步惡運。

吳四寶在七十六號的位並不高,是兩個警衛隊長一;但膽妄為,加有佘愛珍這麼一個「賢內助」,所惡名昭彰。他的壞半由他的一個徒弟張國震包辦;因此替他罪了些人。漸漸,連李士群覺有尾不掉苦;那次做生日,又過於招搖,有人說是與杜月笙浦東祠堂落的場面相比擬。這話傳汪精衛耳朵裏,勃怒,令免除他的職務,通緝查辦。

通緝歸通緝,吳四寶照樣在納福。李士群卻了一條借刀殺人計,策動憲兵隊派了二百名憲兵,將吳團團圍住;吳四寶夫婦,卻還是溜掉了。

逃在外面的佘愛珍,先打電話給李士群;不李士群先期走避,了南京。此時他已由宣傳部次長胡蘭的拉攏,改投了「公館派」,為了免除吳四寶夫婦的糾纏,為了遮人耳目,故意讓汪精衛對他了通緝令。佘愛珍無奈何,向胡蘭求援。

胡蘭當找李士群。打聽他當傍晚回海,特趕北站接;一了毗連吳的李,胡蘭江湖義氣相責,但措詞冠冕堂皇。

「由日本憲兵來捉人,國禮何存?這件你必來挺!」

「蘭兄,這不是打官腔的。」李士群答說:「請你聯絡四寶嫂,明我這裏來一趟,一商量。」

「今晚我就找來。」

「今太晚了;且我『靈靈市面』。明午開會,準定晚八點鐘,請你陪四寶嫂來。」

了約定的時間,胡蘭陪著佘愛珍來李士群,在座的還有個「標準人」徐來的丈夫唐生明;他跟李士群,吳四寶在一年前「桃園三結義」,老是四寶;老二李士群;老三「張飛」算是唐生明。不過李士群仍舊照前的稱呼,叫他老四。

「四寶嫂,」李士群開門見山說:「這件非四寶哥日本憲兵隊不了。我與蘭兄、老四,陪四寶哥同;我拿我頭一頂紗帽、身命,當場四寶哥保來。日本人怕我反,不不賣我的帳。」

話說太漂亮,反不容易使人相信。佘愛珍便胡蘭,胡蘭佘愛珍,兩人當著吳四寶就眉挑目語慣了的,所即時取默契,隔壁一間屋中商量。

商量了一再來,佘愛珍依舊保持沉默,顯的,仍有不放意;李士群便賭咒了。

「你們三位在這裏。」他指著水晶吊燈說:「燈光菩薩做見證,我李士群果賣弟兄,日後一定不死!」

賭這樣血淋淋的咒,佘愛珍不不相信了;當夜將吳四寶帶七十六號了給李士群。吳四寶腦筋簡單,為日本憲兵隊「過一過堂」,就回,所顯很高興,不斷向李士群致謝,且反過來安慰佘愛珍,叫不必擔。

這時已經午夜一點鐘了,佘愛珍回,思前後,還未床,已經亮了,索不睡。不久胡蘭來了,佘愛珍關照開早飯,稀飯菜、蒸餃包子、燒餅油餅,還有粢飯團,無一不備,佘愛珍還是客客氣氣做主人;打扮亦平時,梳一個橫愛司頭,頭髮一絲不亂,不過一夜未睡,臉黃黃,眼兩黑紋,不免顯憔悴。

「你放寬來!」啃著一團粢飯的胡蘭說:「李士群跟四寶結拜的情是假;巴結汪先生是真。他見汪先生是我引進,諒他此刻還不敢在我面前調皮。」

「全仗胡次長,等四寶回來了,叫他給胡次長磕頭。」

「我還沒有受四寶禮的福分。這些不必說它了;我們早點動身吧!」

「既胡次長有握,我們不必早;從容一點,派頭些。」

「!他們九點鐘動身,我們八點三刻了。」

準八點三刻達七十六號,見吳四寶坐在李士群辦公室跟唐生明在談笑;不久,衛士來報,說是汽車了。

「四寶嫂,」李士群身說:「我們陪四寶一就回來。」接著轉臉招呼唐生明:「老四,走!」

原來說胡蘭同行的,李士群竟似忘記了。胡蘭本不願日本憲兵隊「皇軍」的臉嘴;且不不生關係,就樂安坐不動了。

「胡次長,」佘愛珍等汽車門,坐在他身邊低聲說:「不說你一淘的?李士群怎麼不招呼你呢?」

「無所謂的。」胡蘭說:「馬就回來的。」

果,很快回來了,不過有李士群與唐生明。

「四寶呢?」佘愛珍問。

「日本人說,扣留調查幾,再讓我保。」李士群毫不在乎,「留幾就留幾,我跟他們爭點甚麼?」

語氣是將此比不足與爭的,暗示保釋不問題,佘愛珍將信將疑不答聲。

「扣留調查幾?」胡蘭問。

「不會久的。」

「!」胡蘭站身來對佘愛珍說:「你四寶的舖蓋、日常品送進。」

這句話提醒了佘愛珍,隨即與胡蘭辭,一面準備舖蓋、日品,又買了一批罐頭,一面跟胡蘭商量,親日本憲兵隊一趟,跟吳四寶見一面。

「!」胡蘭率直說:「別方我陪你;日本憲兵隊我就不奉陪了。」

「你是次長,你的身份比他們高;你不陪我,我不委屈你。胡次長,請你在我這裏等消息。」

「的!我等你。」

等佘愛珍回來,說是行李收轉,人未見;隨帶的翻譯問日本憲兵,對吳四寶何時調查完畢,結果挨了兩句日本話混合「洋涇濱」海話的罵:「拔加耶魯!嘩啦、嘩啦啥體!」

「胡次長,我情形不妙。請你辦法。」

「現在還沒有辦法的時候;照李士群的話,根本就不必甚麼辦法。嫂嫂,你放寬來,等它三,我李士群。」

過了三七十六號,撲了個空,李士群南京了。又過了幾,間接傳來的消息,扣留的雖是吳四寶,調查的不是他;是他的「學生子」張國震。

這幾吳川流不息的客,是來慰問的;談來,怪張國震不,「替先生」惹的禍。張國震己知連累師門,一直抬不頭來;這時候便狠一狠,跟佘愛珍說:「師娘,我日本憲兵隊首。漢一人做一人當;不與先生相干。」

佘愛珍一時無回答;了說:「國震,你再仔細一。」

「不必!師娘,」張國震說了兩句狠話:「三刀六洞,我『行』過明白。」

張國震總算「有種」,果投日本憲兵隊。佘愛珍,既張國震一肩挑了過,吳四寶的罪名輕;來望保釋。那知二一打聽,張國震已經「做掉」了!

原來張國震一投,日本憲兵便打電話給李士群,叫他來領了人,行處置;李士群的行動很迅速,將張國震一領回來,問不問,便即綁赴中山路刑場,由高級幹部楊傑「監斬」處決。

等胡蘭受託詢問究竟,李士群答說:「這是日本人關照的。張國震惡名昭彰;這應該是件快人的吧?」

一句話將胡蘭堵啞口無言。二再跟他談吳四寶的,那知人又南京了。

除了南京、海外,由於李士群還兼江蘇省主席,住蘇州;所語所說的「狡兔三窟」,胡蘭很難找他;偶爾找了,三不著兩,一切向日本憲兵隊一推。是兩個月,傳來一個消息:吳四寶在日本憲兵隊「吃足生活」——據說,會柔、摔跤的憲兵,中了吳四寶二百磅重的「身胚」,是練功夫的對象,常常在他站著應訊時,突有個憲兵前拉其他一隻手,身子一翻,拿他的手一扭,將吳四寶從肩翻過,砰響,直挺挺仰面朝,在水泥摔半死,半說不話。

佘愛珍底夫婦情深,哭著胡蘭辦法;胡蘭覺對不佘愛珍,同時惱恨李士群太不夠情,終於定決,不論何手段,這一次非逼李士群將吳四寶保來不。

那恰汪精衛蘇州視察,「駐蹕」李士群的「鶴園」;李士群將樓全部讓來供汪精衛及隨員住。胡蘭樓跟陳春圃、林柏生打了個照面;樓跟李士群涉。無奈李士群「辦皇差」,說不兩三句話,便另有即時解決的辦,離座他。直晚八點鐘,汪精衛吃完晚飯休息了;李士群陪胡蘭吃飯,才詳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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