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部 時勢英雄 第二十章 金井梧桐

<軍統為何玩弄今井武夫的「桐工」?>

原來日本侵略中國,一直由少壯派軍人在主持;其中最急進的是,關東軍系統的板垣征四郎及石原莞爾,九一八變即為石原所策劃由板垣執行,所有「石原智略、板垣實行」稱。

七七戰,板垣正任陸相;後來又轉任總參謀長。原為戰在短期內即結束,那知中國在蔣委員長的領導,決定抗戰底;眼日軍陷入泥淖,亟亟乎希望拔,因方設法求。

當時板垣手,有兩員將,一個是影佐禎昭;一個就是今井武夫,在對華求的路線,兩人的主張積不相容。

影佐禎昭走的是扶植汪精衛的路線;今井武夫卻直截了當,跟在重慶的國民政府談。當汪政府密鑼緊鼓預備登場時;今井武夫亦派人在香港鑽頭覓縫找尋重慶的關係。

關係終於找了,是重慶派在香港一位頗具權威的秘密代表。他當深知最高當局決不移易的決,與日本決無談的;但正不妨利此一機會,打擊汪精衛的「組府」;因此打電報回重慶,認為與今井武夫接觸,有利無害,除了打擊汪精衛外,還從日本開來的條件中,研判日本軍部的意向。

重慶的復電,批准了他的計劃。於是經過細的安排,由中間人與今井派來的腹鈴木卓爾中佐,取了聯繫。這是民國二十八年十一月,日本阿部內閣尚未垮台時的。

當時鈴木表示,初步談判的代表是今井;日本首先提平的條件。今井的對手,不必一定在國民政府中負重責任的人士;但必須是夠直接跟蔣委員長說話的人。這是一個合理的求,同時反映了日本軍部對談是採取了很實際的態度;不願通過外的途徑,令人難耐的折沖,希望領導中國全民抗戰的最高領袖,一個旋乾轉坤的決定。

這是妄!但日本軍部有一個觀念始終扭不過來,從前清甲午年開始,中日間所有的武裝衝突,是在中國委屈求全的原則,平結束的;日本軍部認為中國這一次所遭遇的困難,過於往昔,他們所開的條件,又較過已寬,所必定為中國所接受。何況還有汪精衛這張牌打。

除此外,還有板垣個人迫切期待結束中國戰局的渴望——日本陸軍本為極端封建與方的組織,從山縣有朋來,一直幕府時代的長州閥為主流,所有「長州陸軍」稱;陸軍臣一直由長州系所持,後由於人才不濟,又重分閥的南次郎等人,結長州、分集團。

與長州、分系對立的薩摩、佐賀、土佐三閥的聯合勢力,由薩摩系的荒木貞夫領導。「二二六」變,恢復陸軍臣現役制,使陸軍干政,達內閣不不俯首聽命的步;因為陸軍果拒絕推薦現役將官任陸軍臣,內閣即無法組;或者陸軍不滿內閣的政策,由陸軍臣提辭呈,亦立即倒閣,這一來,陸軍的態度,決定了日本的外政策。

但是陸軍的態度並不一致,即由於長州,分系與薩摩、佐賀、土佐系的國防思不同,前者主張積極侵華,稱為「統制派」;後者則積極警戒日本的赤化,保持純粹的日本精神,稱為「皇派」,這一派除了一意對蘇俄外,反對進兵中國或者其他東南亞區。

「二二六變」,皇派全部垮台;統制派為勢,因逐漸形「七七變」,演變為規模的入侵中國。但在「八一三」後,藏省首先表示,軍費負擔極重;其他閣員亦深感不安。因統制派中,對於中國戰局,分裂為「擴派」與「不擴派」。擴派陸相杉山元為首,其他巨頭包括陸軍次官梅津治郎、朝鮮總督南次郎、朝鮮軍司令官磯國昭等,致皆為陸軍省方面的員。

不擴派集中在參謀本部。策動「九一八變」的兩角,板垣征四郎與石原莞爾,根本就反對在中國發動變;這因為板垣與石原,對中國的瞭解,畢竟比較深刻的緣故。

還有一件非常不利於板垣的是,昭皇對板垣的印象很壞,在「帷幄奏」時,常常給他軟釘子碰;平沼內閣垮台,提總辭時,昭更面責陸相板垣不合。因此,當阿部受命繼平沼組閣,面降敕命所的訓辭、竟一反常例,直接指定陸相的人選。

從「二二六」件來,昭在歷任首相受命頃,照例有三點指示:一、尊重憲法;二、對國際聯盟不過分引無謂的摩擦;三、對財政、經濟方面,力求穩定。這一次對阿部的訓辭,除這照例的三條外,另有很具體的三條:一、對英、必須協調;二、指定陸軍臣,無論「三長官」何決定,在梅津治郎及畑俊六等兩人中,選定一人;三,內務與司法,有關國內治安,人選須特別注意。

原來陸軍臣現役制,本是明治時代確定的;了正十二年山本權兵衛內閣,才擴為預備役的將官,亦擔任;等於許非軍人任陸軍臣,為一種傾向於民主政治的有力表現,所是極珍貴的改革。雖,從山本權兵衛後,從未現過預備役的陸軍臣,但陸軍臣的選擇,首相保有全權。及至「二二六」變後,陸軍臣現役制復活;陸軍臣即非內閣現役「三長官」推薦不。所謂現役「三長官」是陸軍臣、教育總監、參謀總長。

昭指示阿部、不顧「三長官」的決定;這在現役陸軍將的阿部信行,是件很難的。迫不已跟板垣商量;板垣裏明白,這是昭皇對他及陸軍非常不滿的表示;果仍舊高唱「為國違背聖意為不已舉」的論調,勢必與皇室及重臣發生極嚴重的衝突。因此,他表示諒解,打消原推薦磯谷廉介的決定,同意畑俊六為陸軍臣。

轉任參謀總長的板垣,直接掌握陸軍,在行動獲更的方便;同時由於汪精衛組府的工,在周佛海積極推動,雛形已具,一旦立,勢必為「桐工」的一個障礙,所今井武夫受命應克服一切困難,建立與重慶談判平的直接通路。「桐工」的員,情焦灼,對「敵情」不冷靜理智的判斷,不免受愚了。

當鈴木卓爾提對方人選的求時,戴笠的代表特別按照鈴木的條件,開了一張名單;今井選中的一個是在西南運輸工方面,負部分重責任的舒先生;此人年紀還輕,世顯赫。今井選中他的原因是,他的族在國民政府中極有位,且頗為蔣委員長所重視;純粹為一個「密使」來,舒先生是很理的人選。

是,舒先生從未跟日本人往過,所沒有一個日本人認識舒先生。即使在中國,由於舒先生遊的圈子不廣,從沒有照片在報發表過;所絕少有人識他的真面目。這一來,跟鈴木卓爾及今井武夫見面的,就不一定非舒先生不。

但是,舒先生與日本軍部代表秘密接觸的消息,果為西方的情報人員所知,對國將有不利的影響。因為國英國是支持中國抗戰的;且日德意已締結了軍同盟,德蘇又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,希特勒方始進攻波蘭,爆發了二次世界戰。國與日本雖宣佈,對歐戰採取中立的立場,但誰知,日本傾向德國、國支持英法。果日本中國戰場這個泥淖中拔腿,等於德國增加了極的援助,直接對英法,間接對國,將形嚴重的威脅。這一來國民政府與國、英國合的誠意,受懷疑,在談判中的貸款,否功,問題。

因此,舒先生還是不面為宜;但已經允許了日本方面,未便爾反爾。經過周密的研判,決定運孫子兵法中「兵不厭詐」的原則,走一步是一步。

原來是說明白的,舒先生面是使化名。所找了一個姓鄭的工同志,使鄭士傑的化名,跟鈴木卓爾見面;這是一個試探,日本方面認不認識舒先生,果不認識,那末對舒先生的一切又瞭解少?

在特定的點見了面,透過翻譯的介紹,鈴木卓爾很熱烈跟鄭士傑握了手,很客氣了仰慕,後談入正題。

「今井武夫佐,因為有一個重的任務,今不跟鄭先生見面;我還沒有資格跟鄭先生談停戰的實質問題,是一、希望瞭解貴方的意願;二、約定鄭先生跟今井武夫佐見面的日期。」

「今井佐甚麼時候香港來?」鄭士傑廣東話說;同時很注意鈴木所帶來的翻譯,一個懂粵語的姓楊的海人。

楊翻譯沒有任何懷疑的表情,鄭士傑裏有數了,對方對舒先生一無所知。舒先生長在海,除了海話英語外,一句廣東話不懂。楊翻譯連一點不知;鈴木的語氣,亦很顯,還認他就是舒先生,這樣,應該照預定的步驟進行。

預定的步驟是,果對方覺察他並非舒先生;鄭士傑便即聲明他是舒先生的代表;倘或毫無所覺,不妨冒充舒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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