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部 春夢無痕 第十二章 力爭上游

<日本軍閥密謀暗殺周佛海。>

這些情形,周佛海很快知了,此外還有一個令人驚喜的消息,在重慶的國民政府正跟國、英國在積極涉,廢除租界領裁判權等等侵犯中國的不平等條約;且進展很順利,在雙十節就會宣佈。

這就越發激汪政府領導分子向日本求改約的決。所謂改約,是廢除「中日基本條約」,另外訂一種有利於汪政府的新約。於是舊重提,向日本政府提照會,表達了希望參戰的意願。

這個問題非正式談過不止一次,雙方的法不同,始終談不攏。汪政府不過借參戰為名,求改約實;日本則一直希望像朝鮮、台灣那樣,在中國抽調壯丁參加「皇軍」戰,幾次為汪精衛斷拒絕,既此,汪政府就談不參戰。但目前的情況,已有所不同;戰局逆轉,汪政府的參戰,即或對日本不有甚麼實質的貢獻,至少壯一壯聲勢,發生一點宣傳的。

沒有,日本對這個問題,居是很認真考慮。處理這個問題的主管部門,不是外務省,是在十月一日立的東亞省;此一部的首長,即稱為東亞臣。

雙十節那,蔣委員長在重慶「精神堡壘」廣場舉行的國慶紀念會,檢閱了青年團及國民兵後,宣佈了一個喜訊:接獲、英兩國動放棄治外法權的通知,「我國百年來所受各國不平等條約的束縛,至此已根本解除」。當時激了響徹雲霄的歡呼。這一實,加速推動了東亞省的工;終於迫使日本本營及政府聯席會議,了同意汪政府參戰的決議,由東亞省研究實行此一決議的具體辦法。

在十一月二十七日所召集的本營及政府聯席會議,根本檢討對華政策為主題,東亞臣青木一男發表研究報告,認為汪政府參戰,須朝兩個目標進行:一是「加強戰爭協力、強化兩國綜合戰力」;再是強化汪政府控制力,使充份掌握民。

他指一個憂慮的實,中國淪陷區對日本太平洋戰爭失利,抱幸災樂禍的理,汪政府的統治力在繼續弱化中,所日本現在應該幫助汪政府爭取民。

「譬敵產處理論,現當局,採取囊括主義。海在名義,將英法租界還給中國,但租界內敵人的倉庫、房屋及值錢的東西,收歸我有。這種還方式,使中國人反感,是必的。」東亞臣青木強調:「現在關於經濟封鎖、經濟統制及其他加諸於中國人束縛的各種問題,有重新考慮、改弦更張的必。」

所謂「現當局」即是指在華的陸海軍;因惹軍務局長佐藤的不滿,求青木進一步的說明。

「經濟統制現在是日本人在搞,日本有些社團,所獲的暴利,相當觀。」青木答說:「就中國言,一切企業,例煤礦鐵礦,雖被你們霸佔,猶有說;至於零零碎碎,日常品,亦全部被日本人奪,毋乃過甚?這些日本人是向日本軍部哭訴,苦積慮為己的利益著。軍部滿足了極少數的日本人的,失了廣的中國民,這種做法,值反省。」

居公開指責軍部!佐藤越發生氣;臉色鐵青說:「請貴臣舉例說明,甚麼零零碎碎,日常品,亦全部被日本人奪?」

「喏,」青木取桌的火柴,揚了一,「這就是。」

「不錯,在汪政權管轄的區,設火柴廠是管制的;這因為火柴的製造原料,是化學品,屬於國防物資,不管制是危險的。」

「是嗎?」青木順手擦燃一根火柴,望著的火焰說:「火是危險的;中國人說:星星火,燎原。這需管制吧?」

針鋒相對的諷刺,使佐藤緊閉著嘴生悶氣。

「不妨談點具體問題。」賀屋藏臣站來說:「本國與汪政權的『中國』間,有些甚麼經濟迫切需解決的問題,不妨提來討論。」

「鐵路是個問題。、英對中國的經濟侵略,是鐵路為根據進行的。辛亥革命後,中國人概已經全部收回,但變來,又為日本人一舉搶光,這是最清楚的問題。」青木略停一又說:「本席為在戰時當歸我們控制;戰後必須歸還。各位為何?」

中國的鐵路是日本軍閥最重視的;聽青木的語氣,有將南京、海、杭州,及津平等鐵路付汪政權接管意,佐藤忍不住又爭了。

「閣的理高遠,深為欽佩。不過,就陸海軍務當局的立場言,未便此處理。閣的所謂囊括主義,據我所知,最厲害的,前是興亞院,現在是東亞省。」佐藤接著表明對汪政權參戰一的態度:「汪政權希望參戰,才它參戰;既是共同戰,必須聽我們的指揮、服從我們的命令。軍就是此簡單。像剛才閣所說的,務官不會瞭解。在當前的戰爭中,並非務支配政策;但無論何,政策必須促進務的開展,非束縛務當局。就具體實言,軍部既有治安警備的關係,又有軍隊治的問題,不光說實際辦不通的漂亮話。這一點,請原諒!」說完,聽「叭噠」一聲,他碰腳跟立正,向主席的東條鞠個躬,方始面無表情坐。

明白,他所說的「軍隊治」,意思就是在華的派遣軍,對現的一切保有絕對的控制權。「將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」,你他還鐵路,他不你又奈何?

會議將變僵局,東條急忙了一個敷衍的結論:「本日討論為基礎,由東亞省從速擬訂具體方案。」

※※※

由重慶所發的無線電廣播,從雙十節後,即廢除不平等條約為主題。中國與國、英國在重慶、華府、倫敦舉行的雙邊談判,進展頗為順利;英兩國決定與中國重訂「平等新約」,放棄一切在華特權;海的「公共租界」、「英照會」及北平的東民巷「使館區」等等名詞,將為歷史的陳跡了。

這給了汪政府一個對日涉非常的藉口,、英已經廢除了不平等條約,百年桎梏,一旦解除,不但中國人對、英的觀感一變,且為蔣委員長帶來了空前崇高的聲望。日本必須正視這一現實。

但此時的汪、日涉,不前來順利:因為一向支持汪政權的影佐禎昭,在這年夏調任「滿洲國」新職;接替他主持「梅機關」並擔任汪政府最高顧問的松井太郎中將,不是肯遷就的人。因此,周佛海除了通過今井武夫的關係,在日本駐華派遣軍總司令畑俊六將身工夫外,更由汪精衛直接參預,向松井太久郎提了類似警告的求。

「這一次國跟英國放棄在華的特權,完全於動。你應該記珍珠港變爆發前的十幾,國赫爾國務卿,向貴國野村使提的建議,就曾提取消在華領裁判權及其他特權。現在國已有行動了;在中國人,國的態度、主張、誠意是一貫的。」

「國是因為太平洋戰爭爆發後,需重慶政府協力的方很,不不先示惠。」松井答說:「這一點,諒必早在主席先生洞鑑中。」

「不!」汪精衛立即提反駁:「據我們所的情報,這件發動在四月底;英國外相艾登表示,目前同盟國在遠東的軍情勢不利,果這時候談判這個問題,中國將會產生誤解。他所顧慮的誤解,正就是足的法,為國、英國有求於中國,故示惠。由此見,國、英國願意放棄在華特權,在動機,是相當純正的。」

松井無言對;一會才苦笑著說:「樣子,山本將的戰爭果手,,英還不會有這種『慷慨』的舉動!」

「我們決不為日本在中途島海戰失利,帶來提早實現、英放棄在華特權,是一件值高興的。」汪精衛了這句外詞令,隨又正色說:「不過,我必須強調,中山先生領導中國革命的最主的目的,就是廢除各國所加諸中國的不平等條約。現在、英已經這樣做了;日本果沒有明確的表示,結果是證明了一點:中國抗日,完全正確,完全必!」松井色變,誠惶誠恐說:「主席先生的卓見,我一定據實報告東京。」

※※※

其實不須松井提報告,東亞省亦會加緊草擬對華新政策;因為各種跡象顯示,中新約將在一九四三——中華民國三十二年的元旦簽訂。日本既已經決定跟國、英國競爭對華的「友誼」,當應該搶在前面,才算佔了風。

在十二月初,安排了日程;一項定名為「為完東亞戰爭對華處理根本方針」的提案,將在十二月二十一日召開的御前會議提。汪精衛則在其前訪日,談判參戰的原則問題。但了十二月中旬,仍未見國政府對國會採取行動,將中新約的草案,送請審議。轉眼耶誕及新年,國國會休假;元旦是不簽約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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