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部 卿本佳人 第四章 其言也哀

<陳公博為中央接收舖路。>

了十月裏,汪精衛知為日無,決定留一篇最後的文章;但已無法書寫,口述,由陳璧君紀錄。

就在這時候,磯國昭突來探病,實是來「送終」。汪精衛覺這個機會必須握;他他最的一個願,向這個已在求的日本首相最後的「奮鬥」。

「首相先生,」他說:「關於中國東北及內蒙的位問題,日本必須重新考慮。果在這個問題,不滿足中國人的願望,中日間永遠不有真正的平。你們現在所的努力,完全是白費氣力。」

磯聽了這話,閉眼了有兩三分鐘的考慮,後睜開眼來,鄭重的語氣答說:「我負責奉告主席閣,這個問題,並非不解決;中國東北及內蒙的位,應該有變更的餘。但是變甚麼樣子,完全視乎在談判時,對於解決中日共同利害問題的談判定。此刻,我無法任何預測。」

磯等於來替汪精衛打了一劑強針。從「滿洲國」立來,日本的軍部,內閣,在這個問題,從沒有讓過步,即使是九月十七日的「御前會議」,對於對華談的條件,仍堅持「滿洲國」的「現狀不變更」。是終於有「改變的餘」了!縱或磯的話中暗示「改變的餘」極其有限,或者需中國在另一方面極的犧牲,為換;但畢竟是一項原則的打破,有了一個點,就站住腳,逐步推進,不難達恢復原狀的終極目標。

因此,汪精衛便有了一段比較我鼓舞的《最後情》。他在題記中說:

兆銘來日療醫,已逾八月,連日發熱甚劇,六二齡,或有不測。念銘一生隨國父奔走革命,不遑寧處;晚年目睹巨變,謂操危慮深。今國演變不知;東西局勢亦難逆睹,口授此文,並由冰譽正,專人妥為保存,於國適當時間,或兆銘沒後二十年發表。

所謂「適當時間」是何時,汪精衛己說不來。但《最後情》顯已與離開重慶時所抱的失敗主義不相同;一開頭就說:「兆銘於民國二十七年離渝,迄今六載。當時國際情形,今已變;我由孤立無援與英結為同一陣線,中國前途,忽有一線曙光,此兆銘數年來所切望慮其不實現者。」

「回憶民國二十七年時,歐戰局勢,一蹶千,遠東日本獨霸局,各國袖手,陳舊飛機助我者唯一蘇俄。推求其故,無非我苦撐糜爛底,解東方日本威脅,隱弱我國本。為蘇俄計,實計!為中國計,詎供人犧牲至此,不圖保存保全?捨忍痛言莫若!」

不但情改變,立場亦已不同,隱隱贊與英同盟抗戰了。接來正談發平運動的原始動機。

開頭一段話是表明他的反共立場。不但他承認,「脫渝主」是「與虎謀皮」,目的是「為淪陷區中人民獲若干生存條件保障。」又說。「即將來戰敉平,兆銘等負責將陷區還政府,亦當勝於日本直接卵翼組織或維持會倫。」

這是指「維新政府」、「臨時政府」言,在後面還有一段解說;蔣委員長守土有責,無高唱議理;其他利抗戰局坐觀敗者,亦必於蔣言後,造為謠諑,促使國府解組混亂,國將不國,非兆銘脫離渝方,不無礙於渝局;非深入陷區,無保存其因戰爭失陷部土;既入陷區,則必外與日人涉,內與舊軍閥政客,及敵人卵翼各政權涉。

即國府過所打倒者吳佩孚,所斥安福餘孽梁鴻志、王揖唐輩,及日人特殊鷹犬、東北亡國十餘年叛將,銘亦必盡量假詞色,期對日涉無梗。

這又是反共的進一步引申,果蔣委員長一有言的表示,延安的共產黨,立即就會展開猛烈攻擊,「非兆銘脫離渝方,不無礙於渝局」,雖是表功語,少是實情。

汪精衛知,他的「脫渝主」是「行險僥倖」或者「不為一時一國人所諒」,不過他是這樣:國際情勢演變,已至千鈞一髮的局面,此時不趕緊辦法,將來「內外夾攻」,更艱險,更不忍見的局勢發生,許「為謀不」。所謂「內外夾攻」是指延安的共產黨將於戰爭中擴。在那個時候來說,許高估了延安,但不不說他是一種法。

接來,汪精衛說他近年來的主張是:「說老實話,負責任。」他的「老實話」是「今日中國,由於寇入愈深,經濟瀕破產,仍為國父所云次殖民位。戰蔓延,生民痛熬痛苦,亦瀕於無忍受一境。侈言強,徒勵民氣於一時,不救戰擴未來慘痛遭遇。盡早結束,我或苟全於世界變局外,樹與國,暫謀康,國人認識現狀,風氣改變,凡實求是,切忌虛驕,日本亦不便亡中國。三五十年,吾國仍有翻身一日。」

所謂「負責任」,是說他從民國二十一年,就任行政院長,十幾年來「跳火坑」誓;個人生死,置度外:「瞻望前途,今日中國情形,固猶勝於戊戌瓜分局,亦仍勝於袁氏二十一條厄。清末不亡,袁氏時亦不亡,今日亦必不亡。兆銘即死,亦何所憾!」

這兩段話,說少氣沒力,還不不說。但有段話,卻很動聽:「國父於民國六年歐戰際,著中國存亡問題,為中國未來,當於中日三國聯盟求路。蓋日人偏狹重意氣,國父革命,實有賴於當年日本若干志士,苟其秉國鈞者有遠眼光,知兩國輔車相依利,對我國建設加諒解,東亞前途,尚有為。國對中國夙無領土野,七十年來,中國人民對向無積憤,引為經濟開發,振興實業助。」

由於汪精衛對日本的戰,所知的真相不,所雖認為必敗於國的「海空兩權」,但卻了「搖瞻」的字樣;即是「遙瞻」,還來及補救,「早日覺悟及此,中國為日謀橋樑,歸還中國東北四省領土主權,則中國當為勉籌化干戈為玉帛良圖。國父遠主張,便一旦實現。」

提國父的主張,正順便表白,他說:「今兆銘六年來,僅與日人談國父亞洲主義,尚不談民初國父主張,即因日本人軍人氣焰高張,不知亡國斷種於俄頃者。」同時,他憂慮日本軍人戰敗後的態度,「中國目前因中聯合,固站穩,戰至最後,日本軍人橫決思,必使我國土糜爛,廬舍盡墟,我仍陷甲辰乙巳日俄戰爭局面,絲毫無補實際。日本則敗降辱,勢不忍,則其極右勢力與極左勢力必相激盪,傾於反一念,則三十年後遠東局勢,仍有慮者。」

至於他的「政府」突「對外宣戰」,亦知「貽笑外邦」?殊不知「強弱國,萬無同盡,有則強我為餌」。汪精衛說他是利這種情勢,為與日本爭主權、爭物資一種權宜手段,對英實無一兵一矢加。接著便談「解除不平等條約與收回租界等宜,因勢利導」,終告實現,這是他引為快慰。當,這是他的欺人談;因為他不會不知國與中國談判重訂「平等新約」,日本便不不搶先有所表示的實。

由此,汪精衛檢討了他的對日涉,雖是「與虎謀皮」,卻有兩方面談。

一是「『國府』目前所在區為淪陷區,其所代表者為淪陷區人民;其所涉對象,為淪陷區中鐵蹄蹂躪敵人」,因此,他「涉有,無傷於渝規復;涉無,仍延緩敵人進攻。故民國三十年有句雲『不望為釜望為薪』」。

二是民國二十一年淞滬協定簽訂時,他兩任行政院長,「深知日方對華,並無整個政策;我對日,仍有全國立場。日本維新後,號稱民主,皇制度,軍人有帷幄奏權,清末兩次利。固已睥睨於一時;民初對我肆橫欺,至華府會議,始解其厄,固已礙於英集體壓迫,早乘釁動矣。」

「人將死,其言哀」;汪精衛一生言炎炎,一著錯,滿盤輸,此亦不不低聲氣,乞取歷史矜憐的哀鳴:他說:「銘蓋毀其人格,置四十年來為國奮鬥歷史於不顧!亦此為歷史所未有非常時期,計非此險局危策,不足延國脈於一線。幸有一隙乘,國土重光,輯撫流亡,難難餘生,有識者亦必兆銘腐為哀,尚暇責銘謀不當乎?」

所謂「險局危策」,充其量是爭取「喘息機」;他說:「銘主張,其基本見解:為日本必不亡中國。日本本身矛盾重重,必不致放棄對『國府』利,及知其不利,我已喘息機。」這話跟他前的言論是有矛盾的,前他說:「我透了,並且斷定了中日兩國明明白白戰爭則兩傷;平則共存。」現在卻說:「日本必不亡中國」。無論古今中外,傾國師

(本章未完)

第三章 大限將至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