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部 卿本佳人 第七章 東京末日

<東京皇宮被炸;日皇準備求。>

守望最殷切的日本昭皇;由於民國三十四年元旦午前零時的轟炸,直接強烈刺激他求的決。

一次白晝轟炸,始於磯內閣登場後四個月的十一月二十四日;從塞班島飛的八十八架「空中堡壘」——B二九,摧毀了設在東京郊外的中島飛機工廠,轉轟炸市區各官署及港灣中的船舶。由於是在白,及兩周前,一架軍照相偵察機,在東京空,悠來,搜集了足夠的目標情報,所這一次的空中攻擊,幾乎使整個日本政府的機癱瘓。十二月一個月內,東京被轟炸了十五次,全毀的房屋八百戶;每戶平均五個人;五個人中平均有一個死或重傷,另外四個人無歸。

度過了噩夢樣的一年——一九四四;國空軍七百枚燒夷彈,為給東京人的新年賀禮。一百架B二九,於除夕告終,新年開始的子夜零時,抵達東京空;燒夷彈將野一帶的空,染紅色,久久不曾消失。

消失的是元旦清晨,宮城瞻拜的熙熙攘攘的景色;這是昭有知識來的一次。但是最使他感受刺激的是,新年一便有人喪;新年一便有啜泣,絕無笑臉。

經過五的沉思,在接軍運輸輪船團駛向菲律賓仁牙因灣,及國機動部隊開始攻擊法屬越南的報告後,昭召見了內臣木戶幸一侯爵。

「關於目前戰局的進展,有無徵詢重臣意見的必?」

木戶對於戰局的信,早就動搖了。但他一向軍部的護法居;所謂「重臣」在傳統主的,幾乎是唯一的職責是,在內閣總辭後,推薦繼任首相的人選。皇直接向重臣徵詢戰局意見,是嚴重侵犯了陸海軍首腦的「帷幄奏權」。他直覺認為有加保護的必。

「應先與陸海軍統帥部長懇談,再徵詢有關係的閣僚,果認為有決定最高方針必;再召集重臣及閣僚,舉行御前會議。」

皇默。他就是打破正常的程序;木戶偏正常程序答,所連話懶再說了。

一個星期後,昭報,內閣舉行非常會議,討論結束戰爭的途徑;結果由於陸軍的反對,反了加速擬訂「本土決戰」計劃的決定。因此,昭的舊重提,木戶近乎麻木不仁照舊回答。

這昭兩番召見重臣阻於木戶一,終於洩漏,頗引重臣的反感,已有三年未面謁皇的近衛公爵,更為憤怒。

在他跟平沼男爵、若槻男爵、岡田將每月舉行一次的「四重臣會議」中,公指摘木戶竟敢扼殺重臣向皇奏陳國意見的機會,是無法無。

木戶聽這話,內當很不安;於是在二月一日那,奏請皇個別召見重臣。避免採取全體重臣同時謁見,改普通問安的方式秘密進行,是怕刺激軍部,引嚴重的反應故。

排名單來,曾任首相的重臣,總共七個人;除了每月聚會一次的四重臣外,另有廣田弘毅、阿部信行、東條英機等三人。阿部正繼磯國昭為朝鮮總督;此外六人二月七日至二十六日,逐次召見完畢。

六個人的意見分為三派,最的一派意見,不脫鄉愿的論調,不分是非,說應加強當面戰爭的指導,否則或將戰敗。不過表示應在適當時機結束戰爭——這個說法等於支持軍部的立場;軍部一直有個一廂情願的法;集結一切力量,打個勝仗,便爭取談較的條件。

有東條與近衛的主張,截不同;為尖銳的對立。東條認為戰爭勝負是五十對五十,雖難樂觀,亦決無悲觀的必;尤其是進入「本土決戰」後,「發揮本土的特質,將國土萬物萬象,均予戰力化。當敵軍來攻際,發揮一億國民的特攻精神,決不使敵軍一兵一卒生還。」

這些形同夢囈的陳奏,昭說無動於衷;因為就在前一的二月二十五日,東京在機輪番攻擊,有一萬人被燒燬;三萬五千人被焚。這個殘酷悲慘的實,使再富於像力的人,無法說「國土萬物萬象」何予「戰力化」?

十前的二月十五日,雪粉飛;一百三十架B二九,聯翩東京空來賞雪,在神田區投六千枚燒夷彈;許人知,皇宮亦被炸中,受災的是女官室、近衛兵宿舍、倉庫;卻不知文庫亦為燒夷彈直接命中——所謂「文庫」,實際是一座御的雙層防壕;從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,B二九白晝飛臨東京日期,昭夫婦就遷居於文庫了。

在被炸的前一,近衛即在文庫謁見皇。他率直奏稱:「現已面臨最惡劣的態勢,有盡速結束戰爭必。」照他的分析,現在結束戰爭,對於「國體護持」,亦即維持皇制度,尚有。否則,即令不亡於國,內部亦有發生「共產革命」的。

最危險的一個跡象是,陸軍少壯派軍人倡導「國體與共產主義並存論」;認為一方面實行共產主義專政,一方面又保全皇制度。這是絕對荒謬的理論。「國體」與共產主義決不並存,換句話說,實行共產主義,即將改變「國體」;果維持「國」必須消滅共產主義。

儘管為了禮節及緩語氣,近衛「國體」為「皇」的代名詞;昭已深感刺激,當即問:「照你,結束戰爭的障礙是甚麼?」

「就是主張『國體與共產主義並存論』的陸軍少壯軍人;非實行消滅此輩黨徒的方策,不足現新的機運。」

「具體的方策何?」

近衛了一答說:「宇垣、香月、真畸、畑及石原等人為最理。不已,亦阿南惟幾,山奉文兩將。」

聽近衛指名提這些陸軍中的「名人」,昭深為注意,但有一時不通的方。首先提宇垣,或是理解的;宇垣是日本軍人中真正傑的人物,超於「皇」、「統制」兩派外,他的同僚及後輩對他既敬且恨,他做過四任陸相,二任正當加藤內閣;那時日本由於經濟不景氣。加關東震,因不不照歐戰結束後,華府軍縮會議的決定,實施裁軍,前後三次,三次的規模較,亦最功,即由宇垣所主持。

三次裁兵始於正十四年五月,宇垣一舉撤消了四個師團的番號,裁減官兵六萬名,馬一萬三千匹、炮三百門。但另外創設了一般學校實施軍訓的制度,並裁兵所節省的軍費,從軍備科學化的計劃。因此,兵員雖減,戰力反提高;但許將校解甲歸田,或者派文學校當軍訓軍官,委委屈屈歎髀復生;恨死了宇垣。

但真正引陸軍兩派一致反感的是,宇垣支持政黨政治,因被垢罵為「國賊宇垣」。在蘆溝橋變後,近衛二次內閣垮台,每次組閣的人選,提宇垣;但每次軍部的反對,始終被投閒置散。

今復宇垣,是否呢?昭問說:「宇垣比較超,他組閣,確發揮裁抑少壯軍人的;但陸海軍是否會同意呢?」

「此全在聖斷。軍部既無力完戰爭目標,則在收拾殘局的責任,宇垣確為理的人選。」近衛又說:「陛聖明,說宇垣超,正是最緊的條件。」

由於近衛的提醒,昭對他提這張名單,充分理解了。原來日本向來有「長州陸軍;薩摩海軍」說。從明治維新來,長州藩閥系統的由山縣有明、經桂郎、寺內正毅,至田中義一,陸軍職,全為長州閥所持;其後因人材不濟,於是聯絡分閥的南次郎、金谷範三,為陸軍中的「主流派」。

與長州閥對立的便是薩摩閥,荒木貞夫為中,結合佐賀閥的真崎甚三郎、武籐信義;土佐閥的畑敏四郎等。佐賀系的領袖,本是曾任朝鮮總督的宇宮太郎,曾組織「佐賀左肩黨」,對抗長州閥;此黨重人物除真崎甚三郎、武籐信義外,還有秦真次、荒木貞夫、福田雅太郎、山岡重厚、山奉文等。荒木雖是薩摩人,但為宇的意弟子,所亦加入「佐賀左肩黨」,且受宇遺命為主領導人。

不過「佐賀左肩黨」,雖為反長州閥的中堅勢力,但位關係,名義的領袖,另外有人,當田中義一領導長州閥時,他的對手是來九州的原勇元帥。清浦奎吾在正十三年一月組閣時,首先請求原推薦陸相人選;原所推薦的,就是「左肩黨」的福田雅太郎。

那知田中手段巧妙,引進籍隸岡山的宇垣一代替福田雅太郎;同時他參加了政黨,政友會總裁的身分,曾一度掌握政權,在表面仍舊維持了政黨政治的型態。

及至「九一八變」發生,日本朝野對於佐尉級的少壯軍人,跋扈橫行,對內陰謀暗殺人,涉嫌叛亂,對外擅製造引兩國戰爭的糾紛;領導軍部的「昭軍閥」,既不田中義一、宇垣一

(本章未完)

第六章 燕京鋤奸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