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部 卿本佳人 第十四章 眾叛親離

<日本無條件投降過程紀實。>

關於他跟陳彬龢所談種種,金雄白還是扼告訴了周佛海;主的目的,是讓他知,連陳彬龢對日本絕望了。

「他說,他的情報來源是方面的;這句話一直在我腦子裏盤旋。」金雄白提他的法:「所謂方面,除了重慶應該包括延安在內。延安何知日本軍部的內幕?就這點推測,是不是意味著左傾分子已滲透了日本軍部?」

「那不是今的了。日本級軍官在正末期、昭初期,對日本農民生活落後,是相當不滿的。『五一五』、『二二六』不妨視為國內的革命;幾次,沒有結果,轉變為『國外先行論』,才有『九一八』、『一二八』、『七七』,對外侵略的勝利,發洩了他們不滿的情緒;現在失敗了,這股不滿的情緒,變左傾思,是很的。此所近衛極力主張由皇派來收拾殘局;因為皇派是反共的。但是,」周佛海很感慰說:「從重慶華府,有誰瞭解統制派跟皇派的區分?在講士官的同學關係;當年外曾有過折衝的回憶,實在危險很。」

※※※

七月二十六日中英三國發表波茲坦宣言,求日本無條件投降。同時提警告,若非此,日本將遭恐怖的報復。但日本正在活動請蘇俄面調停,並已決定派近衛公爵為赴俄特使,向蘇俄徵詢意見;因對波茲坦宣言並無反應。

於是十後的八月六日,一枚原子彈,投入日本本土;所選定的目標是,日本市中排名六位的廣島。

對日本軍閥來說,這是個有「輝煌」歷史,「引為傲」的方。中日甲午戰,日本的本營即設於廣島;明治皇親臨坐鎮,戰國時代「名」毛利輝元所築的廣島城為行宮;面臨瀨戶內海的宇品港,是甲午戰爭、日俄戰爭,及一次世界戰兵青島,田中內閣為打擊中國北伐統一全國的業兵濟南的發兵站。海軍有吳鎮守府及海軍軍官養所的江田島兵學校;陸軍駐有五師團,為常備陸軍中的精粹,些侵華的角,當過五師團長:板垣征四郎參加台兒莊戰役,即由廣島率領五師團發——為日本軍閥稱為「軍」的廣島,這個名,充滿著侵略的意味;被選定為一顆原子彈襲擊的目標,具有極其深刻的懲罰意義。

本土決戰的二總軍司令部,亦設於廣島;在午八時十五分,廣島市中空發生爆炸,一瞬間化全市為修羅獄,通訊網全部破壞,二總軍司令部由吳鎮守府向東京提簡單的報告,直二八月七日,才有比較詳細的報告。

於是東鄉外相與鈴木首相緊急磋商後,決定奏請昭迅速接受波茲坦宣言的求;接著,接來關東軍司令部及庫頁島的報告,蘇俄已了一個重的決定,對日宣戰了。

從昭陸海軍,準備投降了,但陸軍不願接受「無條件」的條件,陸相阿南惟幾及參謀總長梅津治郎,認為本土決戰,尚一試。爭議未定際,八月九日二顆原子彈投落長崎;全部人口二十七萬中,死傷了十四萬。

這時是八月九日午十一時半;三時後,鈴木首相召集閣議,經過八時的反覆討論,仍未就是否立即投降這一點,達結論。於是在晚十時半休會後,鈴木與東鄉連袂進宮,奏陳閣議經過;昭決定召集御俞會議。

會議於午夜時分在宮內防空洞舉行,席人員除首相、外相、陸相、海相及為「元帥」陸海軍幕僚的陸軍參謀總長及海軍軍令部長外,有樞密院議長、內閣書記長官、陸海軍軍務局長及內閣綜合計劃局局長,連昭共計十二人。

御前會議的形式,實際是皇高高在,聽取正反兩邊的辯論;倘有結果,皇但嘉勉詞,必須裁斷,則往往亦留有繼續討論的餘。這為投降召集的一次御前會議,質亦與往無異,首先由內閣書記官長迫水久常宣讀波茲坦宣言;並報告長達八時的閣議的主題是:「在七月二十六日中、、英三國宣言中所舉條件中,在未包括有求變更皇在國法的位諒解,日本政府接受。」

這就是說中、、英三國求日本無條件投降;但日本希望在無條件中有一條件,即是仍舊維持日本皇制度。但提案的主旨雖是此,閣議中卻由於軍部的意見,變了四個條件:一、「皇室位絕對保持與安全」;這當包括繼續維持皇制度在內。

二、「在外軍隊主的撤兵復員」,還是為了維持「皇軍」的體面;亦就是說,投降歸投降,但並不被繳械。實,這是技術問題,並不難解決,是日本己須考慮的是,軍部會不會在這個條件中,隱藏著「假投降」的陰謀?

三、「戰犯由日本政府處理」,這已是很棘手的問題;四個條件:「保障佔領保留」,更變為複雜。所謂「保障佔領保留」,係指佔領日本,非全面的。

且陸軍另有一項意見,是繼續維持滿洲國。中日戰,日本固慘敗;中國的勝利,來亦是萬般淒涼,爭來爭就是為了岳武穆的「還我河山」四字,果「滿洲國」保留,那裏還會有八年抗戰?

這四個條件,是不是向求其無條件投降的中、、英三國提;及提後會獲怎樣的反應,便是這次御前會議討論的主題。陸軍方面阿南與梅津對鈴木頗為不滿;海軍軍令部長豐田副武將,為了面子,亦表示勝負尚在未定。但奉召席的平沼騏一郎,本是鈴木首相與木戶內府商量,來表達「客觀意見」的;此時發言,認為基本有一個條件,即是「皇國統治權」。這個條件不不爭;其他條件請外相努力涉。言意,爭最,爭不亦就算了。

由於平沼的發言,削弱了軍部的立場,才有兩時的反覆辯論;最後鈴木站來表示:「既此,有奏請聖斷。」

昭平靜說:「同意外務臣的見解。」

外相東鄉的見解,即是平沼的意見,爭皇制度,他非所問。阿南與梅津,便有低頭不語了。

「陸軍策劃決謀」,昭的聲音低沉,但言句清晰,顯他說的話,腹稿已打了幾遍了,「錯不犯,錯不斷,貽誤戎機處,不一足。本土戰的『九十九濱』的防禦工為例,較預定進度相不計,且新設師團的裝備,頗不齊全,何擊潰來犯敵人?」

這是昭親視察所的感。

「九十九濱」即為東京的海岸線;此處的防禦工,當是最緊;但其預定進度不相符,別有緣故——是戰略誘敵深入抑或迎頭痛擊,始終還莫衷一是故。當,這絕不表示軍部不顧皇室的安全;軍部在長野縣山區中,構築了極堅固的「皇居」,昭隨時前往避難。

接著昭表示空襲激烈,生靈塗炭,實在於不忍。但此時此際,必須忍其所不忍,忠誠的軍隊,一旦解除武裝,即將淪為戰犯,於情何忍。不過為了國前途計,非已。最後他強調,「今日應明治皇遭受三國干涉時為。」那是指甲午戰爭後,俄德法三國強迫日本,將馬關條約中,清朝已割讓予日本的遼東半島,還給中國。昭的意思是,一時忍辱,不難復。

這是了接受波茲坦宣言的裁定;軍部與外方面的爭持,應該是結束了。

這是八月十日清晨二時半;半時後,恢復前夜中斷的閣議,簽署必的文件,草擬宣示無條件投降意志的電文,在當午拍發瑞士、瑞典兩國公使,轉致中英蘇四國。

午後再開閣議,討論的主題是何向日本國民宣示此一令人無法接受的決定。會中決議,仍須等皇有詔令後再宣佈;會外由情報局總裁村與陸、海、外三相協調,採取漸近的方式,使國內空氣,逐漸轉至不惜重犧牲結束戰爭的方向。於是當晚七點鐘的時廣播中,播村的談話,強調當前局勢「惡劣已極」;表示「政府正盡其最善的努力。」

但是,同時又播未經陸相阿南過目,由陸軍省軍務局一名中佐課員送電台的「告全軍將士書」,就蘇俄參戰一,呼籲全軍將士戰鬥底,「實現楠公精神,不餘一人」。楠公是指楠木正,南北朝時代,首先參與後醍醐皇的討幕計劃,號召各武士勤王,鐮倉幕府,終於覆滅。後五年,室町幕府足利尊背叛朝廷,楠木正與其貞正季奮抵抗,壯烈殉職。明治維新時,其力於「楠公精神」為號召;今陸相告全軍將士的主旨,不有半點謀的企圖,將村談話的,完全抵銷了。

八月十一日,意義曖昧的村談話與主張強烈的陸相佈告,同時見報。

當日午夜,就是八月十二日零時稍過,收廣播,國國務卿貝爾納斯代表中英蘇答覆日本,共計四點;最主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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