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天地再造 第四節 戰國亂象大演繹

倏忽三年過,草廬外的世,已經發生了翻覆的變化。

一件,便是「齊魏相王」,東方兩王國結了同盟,列國頓時陷入混亂!

蘇秦西鎩羽,張儀南折翅。在戰國間倒是引了一陣的波瀾,但很快就在劇烈的爭奪中被人們忘記了。齊威王本來派特使赴楚,敦請張儀北返齊國,聽說了張儀在楚國「錯斷兵」的探報後,卻對張儀的才又產生了懷疑,覺書生畢竟不,便不再動,聽任張儀生滅了。但是,齊威王卻沒有忘記張儀「齊魏相王」的謀劃,覺這是齊國打開僵局的妙棋。於是,齊威王立即派靖郭君田嬰主持計,秘密與魏國聯絡。按照齊國的朝臣狀況,此等軍國本當由丞相騶忌主持。齊威王對騶忌已經失信任,本來是等張儀入朝後再處置騶忌的,今放棄了張儀,另找個適當的時機罷黜了騶忌。反覆權衡,齊威王便選擇了「齊魏相王」這個關節,既向昭示齊國新氣象,又借此樹新主政臣的人望。

靖郭君田嬰是齊威王的族弟,與原來的將軍田忌是堂兄弟。齊威王對王族子弟很少,深恐他們擁有片封屬民,果再擁有國府權,很尾不掉。田忌已經是將軍了,不再他的堂弟做文職臣。當初使樂師身且與王族不的騶忌做丞相,實際是牽制王族在國府的勢力。待田忌孫臏走,齊威王頓時感國府蕭瑟,少了左膀由臂,處置田忌的決策是己做的,又不公遷怒於騶忌,一肚子火氣便憋了來。從張儀給他透徹的剖析了齊國的困境,齊威王才感了真正的急迫。果再不物色才,齊國怕就無疾終了。著急是著急,齊威王畢竟久經滄海,還做不著痕跡,不引朝局動盪。田嬰雖是賢明豁達,卻從來沒有擔當過任,沒有建立過什麼功勳,全靠王族爵位繼承制做了靖郭君。他的處在於:此人既不構威脅,朝臣又提不異議,即使田忌夠歸來,拿掉他很容易。於是,齊威王公開詔,授田嬰卿職,主司「齊魏相王」。

三後,騶忌便呈了《辭官書》,請求歸老林泉養沉痾。

齊威王立即詔嘉勉,對騶忌的功勳與辛勞表彰一番,末了「特賜三百金,准封侯,回歸封,頤養年,慰朝野感念。」隨後便立即冊封田嬰為齊國丞相,赴徐州籌劃齊魏會盟。

田嬰與魏國新丞相惠施緊張的忙碌了兩個月,秋來的時候,齊威王與魏惠王在徐州的泗水東岸舉行了「相王」典。徐州本是禹治水後劃分的古九州一,《書.禹貢》記載:「海(黃海)、岱(泰山)及淮(水),惟徐州。」徐州的廣面除了魏、齊、楚三國各有領土外,還有宋國、薛國、滕國、鄒國、魯國幾個夾縫中的老諸侯國。當時的勢力範圍,除了不太安分的宋國,這幾個老諸侯是齊國的後院。齊魏會盟的點,便就在這幾個老諸侯的邊緣。這是齊威王選定的點。他借此震懾這幾個國,從安定後院,使齊國夠全力在中原伸展。魏惠王這時已經威風盡失,雄減,對齊威王的會盟主張直有點兒受寵若驚,生怕呼應不周,哪裡顧提異議?所一切,便聽從了齊國的安排。

會盟典,齊威王與魏惠王各祭祀了,後便鄭重宣告了承認對方為王國的文告;又由兩國丞相田嬰、惠施分別宣告了「修同盟,永息刀兵」的盟書。

參加典的五個老諸侯誠惶誠恐,為兩國王很是賣力的頌揚了一番。

典後,消息立即傳開,便引發了亂紛紛的稱王、相王風潮!

蓄既久,其發必速。「相王」,實在是當世亂象憋來的一股山洪!

春秋時期,國君的爵號尚比較嚴格的代表諸侯國等級,除了楚國擅稱王,中原諸侯依還是公、侯兩名號。進入戰國,陵谷替,稱王便為實力的象徵。中原戰國中,魏國最先稱王,齊國再稱王,便有了魏齊楚三個王國。

但是,畢竟這幾個王國是己加給己的冠冕,其他國並不正式承認。在正式的使節晉見與會盟場合中,他國使者或國君完全不王禮行。就是說,你的國位並沒有獲他國正式的認。齊魏相王所引騷動,就在於這次相王打破了「一王」、「惟子稱王」的傳統典制,公承認在「本王」外,還有王號。實際,這便是承認了王分治,流傳數千年的「四海內,莫非王土。率土濱,莫非王臣」的一王一統典制,竟被踩在了腳!

騷動,立即引了二件——三國稱王,戰國格局亂。

徐州相王不半年,立即一個爆冷——宋國稱王!驚戰國竟是一齊咋舌。

說來,宋國是一個老諸侯。還在殷商末期,商王紂便封了庶兄微子啟為宋國,便有了「宋」這個國號。殷商滅亡後,周公又平定了殷商舊貴族叛亂,接著便分封了一批諸侯國,其中便保留了這個宋國。宋國的特別,在於是殷商王族後,又是周室安撫殷商遺族的一個特殊封國,所了微子啟的舊國號。當時,宋國的封在靠近殷商故朝歌的東南帶,城便建在老宋國的廢墟,名叫商丘。由於殷商王族後裔的特殊位,宋國一直是顫顫兢兢翼翼的臣服於子,不敢越雷池半步。春秋亂,宋國才慢慢張揚來。

宋襄公時期,宋國發展擁有一千輛兵車的「千乘國」,與鄭國並稱兩霸。中原霸主齊桓公死後,宋襄公便雄發,與楚國爭霸。幾次被楚國打敗,己還當了一回楚國俘虜。但霸業始終不泯,又聯合衛國、許國、滕國興兵討伐鄭國,拔了這個眼中釘。楚國發兵救鄭,兵至泓水與宋襄公軍相遇。當時楚軍正在渡河,宋軍將目夷提「半渡擊,敗楚軍!」

宋襄公一副王者氣概,義正詞嚴說:「王者當有仁義德。豈乘人危?」

楚軍安全渡過泓水,但尚未列陣勢時,將目夷又請命擊!

宋襄公又是義正詞嚴:「君子不攻不陣勢軍。」

待楚國軍列陣,宋軍士兵已被窩沒有了火氣。一戰來,宋軍敗,宋襄公重重挨了一箭,二年便傷重死了。從此,這宋國便日漸孱弱,雖時不時點彩,始終是個三等附庸國。

今,一個幾乎被遺忘的諸侯國,竟在一夜間了王國,豈不令咋舌?誰知更令咋舌的還在後頭。本來,宋國這時候的國君是司城子罕。此公平庸無,黧黑乾瘦,列國輕蔑的呼其為「剔肝」。但是,恰恰因了此公無,宋國便沒有任何為,不致開罪於強鄰國,剔肝竟忽悠悠做了四十一年國君。這剔肝有個三十歲的弟弟,名叫偃,國號為姓,國人便呼為宋偃,卻是個生猛狂熱的武士。宋偃歷來不滿兄長的孱弱,次提「振興襄公霸業,光復殷商社稷」,卻在剔肝那裡做了泥牛入海。

這年春,忽有人來報:東城牆拐角處的雀巢裡,竟有了一隻剛剛孵來的雛鷹!剔肝懶理會,宋偃卻精神振,請來巫師在祖廟禱告後龜甲占卜,卦象竟是吉!巫師斷卦象說:「雀生蒼鷹,反弱為強,乃霸主兆。」宋偃喜過望,立即宣告:這是應在己身,無的剔肝辜負先祖,應當受懲罰!一班追隨的武士狂熱呼應,當晚便糾集了幾百死士,黎明時分突衝進宮中。剔肝年老睡淺,正在枕邊逗弄一個剛剛入宮的十六歲少妃,突聞猛烈躁動,公服沒穿,便從榻後的暗鑽了寢宮,帶著幾個親信跑齊國了。宋偃不追趕,亮立即就任國君。即位一件,便是宣佈稱王(後人稱宋康王)!若僅僅是宣佈稱王,雖則令人意外,卻不足令人震驚。

列國震驚處在於,宋偃的稱王典變了向「神鬼」的宣戰!

本來是祭的高台,宋偃卻派人將一隻盛滿豬牛羊三牲鮮血的皮囊掛了。他挽硬弓,搭長箭,口中罵「瞽聾無察,當殺!」一箭,皮囊迸裂,鮮血噴濺!宋偃吼:「功!再撲!」本來是祭的禮壇,宋偃卻揮舞兩丈長鞭捶撲面,咒罵「逸無行,孳生妖孽,該當鞭殺!」

在國人目瞪口呆的注視,宋偃又操鐵耒,向祭祀祖先的祭壇(社稷)猛鏟,高喊:「鬼神為剔肝張目,給本王毀了!」狂熱的追隨者們高喊著「萬歲!宋王!」,便蜂擁將宋國社稷拆了廢墟。宋偃踩在鬼神的廢墟,向前來瞻仰典的國人喊:「本王蒼鷹,高飛萬!國人須呼本王為『萬歲』!宋國霸業,鬼神不擋!」

一片連綿不斷的「萬歲!」竟是狂熱的持續了三三夜!

消息傳開,列國無不呼「荒誕絕古,匪夷所思!」時間不長,各國便不約同的將宋偃比做荒誕暴虐的夏桀。後來乾脆直呼為「宋桀」。齊威王本借此發兵,滅了這個狂妄的宋桀,卻慮及楚國魏國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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