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張儀風雲 第五節 張儀蘇秦都祭出了古老的權謀

三日後,張儀馬隊達易水渡口,便在南岸紮營,等候咸陽北的車隊。

秦立為諸侯,卻與燕國來往最少。一則距離遙遠,中間隔著魏國、趙國、中山國,幾乎從來沒有直接的利害衝突。二則秦燕相輕,相互瞧不對方。燕國是西周老牌王族諸侯,說秦國是王化未開的蠻夷邦;秦國是東周開國元勳,說燕國是死氣沉沉的殭屍邦。同樣是距離遙遠,秦國與齊國卻是聲氣相通,常有使節來往,與燕國卻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一般冷淡。,恰恰是這個生疏的燕國,卻做了合縱抗秦的發動者,做了蘇秦的根基邦!

此一來,秦國不理睬燕國不行了。燕國疲弱,燕國遙遠,燕國經常沒有動靜,但恰恰是這樣的條件,便使燕國為戰國中最有暴冷門的國。張儀的謀劃,就是消除這個躲在山背後抽冷子來一的禍根。秦國目的戰力,對於燕國這樣的疲弱國,揮師北,完全一戰擊潰肢解,使燕國名存實亡。則螳螂捕蟬黃雀在後,有中原戰國虎視眈眈,秦國便不興師遠征,對付這個疲弱又羊角風般的暴冷國。唯一的辦法,就是籠住它安撫它,使它不瞄著秦國抽冷子發瘋。

秦惠王最頭疼燕國,說:「燕羊腿骨,食無,棄惜。」

「燉湯許鮮。」張儀笑答。

「燉湯?何燉法?」

「細柴文火,慢工打磨。」

秦惠王品咂片刻,恍笑:「丞相是說,聯姻?」

「最古老,又最靠。」

「!」秦惠王拍案:「當年秦晉聯姻,保了三十年結盟,便與燕國聯姻了。」

後來,秦惠王便委託嬴華在王族中物色適合遠嫁的公主。嬴華了一個月的時間,才定了人選。奇怪的是,沒有先稟報給秦惠王,卻先來說給張儀聽。

「哪個公主啊?」

「櫟陽公主。」

「報給君了麼?」

「還沒有。」嬴華莫名其妙的有些臉紅。

「噢,卻是為何?」

「先說給你聽嘛,你不向我打聽公主麼?」

張儀笑一陣:「哎呀呀,記兒,我卻是忘渭水裡了。」

「甚不記,沒!」嬴華粲一笑,便跑了。

公主人選一確定,張儀便與樗疾商議何來做。樗疾嘿嘿笑:「這種門兒,等個茬口才做。這茬口,就是秦國在縱橫爭中佔了風。不,門聯姻討沒趣。」張儀深表贊同,便將此的先期斡旋給樗疾辦理,己便匆匆趕河內參戰了。樗疾老謀深算,明白聯姻的關鍵是燕國前來求親,否則,強的秦國將一個公主硬塞給人,豈不貽笑?一番思謀,樗疾緊急修書隴西馱部族的老酋長,請他暗中斡旋。

這馱族是樗疾的祖籍老根,雖勢力不,卻與陰山草原的匈奴素有淵源。匈奴諸部又是燕國與趙國北部最的威脅,是兩國的夙敵。馱老酋長接樗疾密件,立即帶著一頭名貴的火焰追風馱與一百名駱駝兵,兼程趕了敕勒川草原。匈奴老單一見一團火焰般的紅駱駝,便高興的笑個不停。凡草原部族,對馱族的火焰駝歷來是垂涎滴。這種駱駝非但馳騁賽過駿馬,且幾幾夜不吃不喝的奔馳,在草原漠戈壁中確實比雄駿的戰馬更是名貴!

但在秘議間,匈奴老單還是開了條件:十年內秦國不對匈奴兵,匈奴佔據秦國郡北部的幾百土,三年後再歸還秦國。馱老酋長思慮一番,欣答應了為匈奴斡旋。此時,正逢合縱聯軍敗,六國一片混亂。匈奴老單親趕薊城西北的於延河草原,並邀來了燕國遼東夙敵——東胡部族的首領,共同約見燕易王。

老單開門見山:「燕王兄,我匈奴已經與秦國修結盟了,燕國卻烏鴉一樣,在秦國後邊呱呱亂叫。燕王兄與秦國一人,就是我匈奴與東胡的朋友。不,就是匈奴東胡的敵手,老夫就騎著火焰追風馱,住薊城了,啊哈哈哈哈!」

燕易王與子密商了一一夜,終於答應了老單。旬日後,燕王特使便了咸陽,向秦惠王呈了燕易王「求親修,永不為敵」的國書。秦惠王「躊躇」了一番,便欣允諾,對燕國特使:「一月後,丞相張儀護送公主燕國親,兩國盟約,由丞相全權處置便了。」硬是留個尾巴,讓燕國特使忐忑不安的回了。

張儀在易水渡口等了兩日,咸陽的送親車隊方才轔轔達。正是前將軍白山率領三千鐵騎護送,與張儀的兩千鐵騎儀仗會合,便正是合乎禮儀的王室送親規格。張儀與白山寒暄一陣,便帶著嬴華來見櫟陽公主。進公主營區,卻見一名女子正在帳前草練劍,紅衣短裝,劍光霍霍,一股英武氣。

張儀笑:「孤身入燕,帶此一個貼身侍衛。」

「才不是,便是櫟陽公主了。」嬴華說罷笑叫:「平姐姐,丞相來了。」

劍光猛收剎,練劍女子面色漲紅的說了聲「稍等」,便風似飄進了帳。片刻間,便見一個女子迎帳來,寬袖長裙,秀髮雲,竟是與方才練劍女子截不同的一個麗人!張儀驚訝的揉揉眼睛:「?是方纔的櫟陽公主麼?」

「喲!那有假麼?」嬴華笑:「櫟陽姐姐琴劍詩酒,無一不精呢。」

張儀拊掌笑:「王室有此奇女子,秦國福。張儀參見公主。」

櫟陽公主笑:「丞相禮,請進帳便了。」

帳中坐定,張儀將所知的燕國情況與燕易王情、宮廷糾葛等做了一番備細敘說,末了:「公主孤身遠嫁,任重遠,嬴華已經在薊城建了一燕山客棧,做公主秘密護衛,公主但放寬便了。」櫟陽公主笑:「不打緊,嬴平不會有,不會誤。」張儀中一動:「公主熟悉燕國?」嬴華笑:「平姐姐在燕國長十五歲,說是燕國人不為過呢。」張儀恍笑:「噢——,公主是回歸的北嬴族了?」櫟陽公主:「丞相說對了,族人落葉歸根,嬴平便無牽掛了。」張儀是高興:「意意!秦人國運來了。」

嬴秦部族在商王朝滅亡後流散西部,主流一支一直與西部戎狄長期拼打,有兩支便流落了燕國與晉國。數百年後,進入晉國的一支已經與晉國的趙氏部族完全融合,致有了「秦趙同源同姓」的說法;進入燕國的一支,卻始終頑強的保留著嬴秦部族的姓氏與獨有的生活習俗,被秦人稱為「北嬴」。不知什麼緣故,北嬴始終沒有回秦國。秦國變法強後,秦孝公為了增加人口,陸續派了三名嬴秦部族的元老北嬴秘密聯絡,策動北嬴重返園。北嬴族長提了一樁舊時冤案:當年秦獻公發動宮變時,北嬴老族長正在雍城,被秦獻公「亂國同黨」斬首;若北嬴回歸,便須了結北嬴這塊中創傷。秦孝公與商君未及處置,便接連了。其後,秘密聯絡的三個嬴秦元老,又因捲入甘龍叛亂被新君嬴駟誅殺,這件又擱置了來。直張儀入秦嬴駟稱王,秦惠王才重派秘使聯絡,談處置方法,北嬴五萬餘口才繞九原,從北郡回歸秦國。歸秦後,秦惠王舉行了隆重盛的慶典,「壯嬴氏血脈」為功名,封贈了北嬴首領二百餘人各等爵位;並在太廟祭祖,《嬴氏王室罪己書》,對先祖錯殺表示了譴責懺悔。此,北嬴重返老秦,秦國的精銳騎士驟增加兩萬,王室世族的力量為增強。

嬴平是北嬴族長最鍾愛的女兒,被秦惠王冊封為櫟陽公主。原本便是父親的外臂膀,不但熟悉燕國民情風習,且與薊城官場人物有往。尋常公務,這個嬴平是一身男裝,英風颯爽不讓鬚眉。回秦國,才恢復了女兒裝束,做了無所的公主。嬴華逐一對王族公主摸底試探時,嬴平竟意外的興奮,非但立即答應,還主動請見秦惠王請求遠嫁。秦惠王與已經是「王叔」的北嬴老族長磋商,老族長竟欣答應了。

於是,這個生於燕國長於燕國的秦國公主,就了遠嫁燕易王的最佳人選。

此一個公主,張儀原本的諸叮囑便省了,說了一句話:「燕國但有亂,秦國力保公主返國。」櫟陽公主卻爽朗笑:「不會有的,我姓嬴,我是秦國公主,這就夠了。」

張儀哈哈笑:「公主見透徹,有秦國後盾,入燕萬無一失。」

次日,張儀派快馬使者飛報燕王,隨後便拔營渡河,過了易水,向薊城浩浩蕩盪開來。將近薊城百遙,黑冰台安插在薊城的秘密斥候飛馬來報:蘇秦與子聯姻結盟,密謀在薊城截殺張儀,重組合縱!請丞相不入燕。嬴華臉色立變,力主張儀返回咸陽,由「行人特使」身份護送櫟陽公主入燕。張儀思忖片刻,斷:「果真此,目便是一舉安定燕國的絕佳時機,不冒險,焉?走!」

這時的燕國,卻是迷霧重重。

聯軍敗後,子率領燕國殘兵連夜從孟津渡河,進入河外

(本章未完)

第四節 大才機變修魏齊目录+书签-->